进入山间小径,萧慈安走入杂草丛生的地方,看到地上密集的小脚印,这是野兔留下来的,他从腰间拔出瑞士军刀,割开束在腰上的背包带一角,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铁丝。
“安安,你做什么?快出来”江小影站在小道上,紧张地催促道,她不敢走进杂草丛生的地方,看不见脚下的路,现在是夏天,正是爬行动物频频出入的季节。
萧慈安用铁丝做了个活扣,在地上下好套,运气好的话,他们今天可以吃到烤野兔,不过萧慈安从不等运气降临,他喜欢主动出击。
他终于从杂草中出来了,江小影一把握紧了他的小手,她紧张到手心都冒冷汗了,果然应了那句话,五六岁的小男孩狗都嫌!
萧慈安轻车驾熟的带着江小影去了山涧的溪水边,他三岁之前,萧司令经常带他来深山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三岁之后,萧司令公务越来越繁忙,便由警卫员和勤务兵带他来这里,他已经好几次独自进入深山,独自在山里过夜。
“要想以后成为一名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就要准备好成为一块“会说话的钢铁”,一名通晓四十多门学科的科学家,一名“十项全能”的飞行工程师。这是勇敢者的游戏,这是生死一线的艺术,这是人与价值上亿元机械的“天人合一”,这是一秒钟的判断就能决定自己生命的“死亡竞技”。这个群体里没有普通人,没有普通的事情,甚至没有普通这个词。一旦加入,你就是“天之骄子”。”这些是萧司令对他说的原话,他每一个字都记得,他在心理上已经准备好了,他所要做的就是朝着那个目标,一步一步的迈进。
眼前一片开阔,溪水就像一片湖面一样舒展开来,河床很浅又很平坦,江小影很喜欢这里,她立起画架,准备教萧慈安画画。
他又挥舞着他的匕首玩上了,这次玩的是削树枝,他将树枝削得尖尖的,然后站在溪水边的鹅卵石上,低着头看着清澈的水面,一只小手紧握着树枝,一树枝下去,水面溅起涟漪,看来他是想叉鱼玩——江小影坐到青石上,一手握着铅笔,一边抬眼望向他,很快他握着树枝的侧身跃然于纸上,不同于别的孩子嘟嘟的包子脸,他的侧脸已经有了坚毅的轮廓,眼睛上挂着小蒲扇似的长睫毛,剪得短短的小平头,浅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看!”他的叉子上叉了一条鱼,削得尖尖的树杈刺穿鱼身,那条鱼的嘴巴还一张一合的,江小影突然有些不敢看。
“嗷唔——”他突然鬼叫一声,拔下树杈上的鱼扔到青石上。
江小影腾地一下站起来,“别动——”她颤声道,顿时手脚冰凉,一条一米长有手指粗的水蛇正游过他脚下的水面。
“今天加餐啰!”萧慈安开心地用树枝拦腰挑起水蛇,江小影惨白着脸连连后退,一下子摔坐到青石上。
“别怕,我现在就让它变蛇串。”萧慈安伸手抓住蛇脑袋,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削去它的脑袋。
江小影嘴一张哇一声吐出来,“你别过来——”他刚抬腿,她立即厉声呵斥道,呵斥完她就开始吐,早上吃的,昨晚吃的,全部吐了出来。
“蛇肉很好吃的。”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萧慈安嘟哝一声,他跟爷爷一起来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捉到蛇,比起鱼肉,野兔肉,蛇肉更加鲜美。
“扔掉,扔掉!”江小影哆嗦着大叫道。
萧慈安将蛇身团成一团,打了个死结,用力抛向溪水里。
“洗手,洗手——”江小影哭着大叫道,她吓得面无人色。
萧慈安乖乖地蹲下来,军刀上还沾着蛇血,他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蛇血很腥,比鱼还要腥,野外生存严重缺水的时候有人会喝蛇血,可是生蛇血里有十几种寄生虫,最长的寄生虫会在你体内长到12厘米,“扔掉,刀扔掉——”身后传来江小影刺耳的惊叫声,萧慈安听话地扔了军刀,他用力搓洗着两只手,他是想让她感到害怕,可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害怕。
他看她各方面都表现得挺成熟的,没想到害怕起来也跟其他小屁孩无异。
胳膊上一紧,他被江小影拽了起来,她拽拉着他离开溪水边,“你这个死小孩!”江小影一把扯下他的裤子,他小麦色的两瓣臀暴露在空气中,她高高扬起手,朝他的臀狠狠地打下去。
萧慈安脸一红,双手赶紧捂住前面的小鸟。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江小影直打到手心红肿才停下来,他的两瓣臀早就红肿得发亮。
由始至终他一直低着头,捂紧了前面的小鸟。
“对不起。”江小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掏出湿纸巾轻敷到他的臀上,湿纸巾是薄荷味的,一热一凉的刺激让萧慈安打了个激灵。
江小影坐到青石上,让他撅着臀趴在她大腿上,“疼不疼?”她轻揉着他的臀问。
萧慈安酡红着脸摇摇头,“水看似最柔弱,却能造就滴水穿石,滋润万物,为生命之泉。水最知变通,将它放入什么样的容器中,它就变成什么形状。钢看似坚不可摧,实际上却最脆弱,一折便断,一断便不可收拾。安安不要做硬邦邦的钢铁,要知道以柔克刚,学习水的变通,人生其实是有无数种可能。”江小影在他臀上重新敷了一张湿纸巾,她柔声说道,不知道他能听懂多少,只是他把飞行员当成他毕生唯一的目标,一旦失去这个唯一,将会对他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萧慈安静静地听着,他大概能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她是不喜欢他当飞行员,当家属的都不喜欢老公从事这种高危职业,以前是单身汉,现在有了感情牵绊,所以他会认真考虑她的建议。
等他臀稍稍消肿,江小影帮他拉上裤子,她收起画架,将刚画的素描送给他,画上的侧脸小男孩很传神,一看就知道是他,萧慈安小心翼翼地卷好画,轻握在手心。
“回去吧。”江小影牵上他的小手。
萧慈安垂着眼睫乖巧地点头,这次约会的进展之快出乎他的意料,他们已经直接越过了定情,进入了老夫老妻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