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哲开车上山,研究所掩于群山之中。
保安按下自动门,越野车驶入研究所,从外面看这里就像一所环境幽静、绿树成荫、花坛锦簇的疗养院。
张教授是这里的负责人,他是辛蓝的校友,曾在麻省理工生物系担任教授,后来受辛蓝邀请回国到顾氏担任新药研发总监。
张教授带着顾哲走进安全级别最高的实验室,实验室中装有特殊的空调系
统,里面的空气温度与湿度都是预先设定好的,过滤程度可达99。999%,空气的流动,只能是通过高效过滤器从外面进来,而实验室内的空气是不向外流动的。
先在更衣室穿上防护服、然后依次进入过滤区、缓冲区、消毒区、核心区。总共有10道门,最里面的几道门是互锁的,如果一道门没有关好,另一道门肯定打不开,以此避免空气的流通。
对外顾崇义是打着研究抗癌药物的旗号,这里的科研人员实际研究的是最新最毒的病毒,也对历史上旧的、变种的病毒作深入的研究,建档,并找出治疗的方法。
附近的山石有吸附放射性物质的功能,这也是将研究所建立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参观完安全级别最高的实验室,张教授又带顾哲去安全级别低的实验室,那里才是真正研究抗癌药物的地方。
科研人员在电脑里设置了上百个虚拟人体,模仿人体的各部分器官,在电脑里输入数据,让这些器官迅速发生癌变,然后再输入研制出来的新药数据,能在两三个小时内完成对新药的测试,借助“虚拟人”,科研人员能直接跨越动物试验的阶段,而且能快速发现问题,确认各项生物指标,从而确定药物敏感人群,为以后的临床试验规避了很大一部分潜在的风险。
在实验室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就到了饭点,顾哲跟着张教授去研究所的食堂用餐,这里的科研人员就十二个人,其他工作人员像保安,厨师,花匠,保洁员,医护人员,司机等等足足是科研人员的五倍。
食堂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中西餐点应有尽有,顾氏集团给这些科学家提供了最优质最安全的服务。
国内的制药企业普遍比较弱,无论是资金还是技术都比不上欧美国家,像顾氏这样资本雄厚的集团实在是屈指可数,这也是张教授愿意回国的原因,他不仅自己回来,还带来了六个来自世界各国的科学家。
顾哲是第一次进实验室做助理,他应该是属于那种天才学生,一点就通,张教授很快就喜欢上这个学生。
大黄不挑食,顾小火给它小鱼干,牛肉干,鱿鱼丝,给什么它吃什么。
下午顾小火带大黄去河边,给它洗澡,大黄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它身体微微哆嗦,眼神复杂的望着顾小火,眼睛湿淋淋的,像是要哭出来。
“乖狗!”顾小火用清水洗着它的眼睛,它眼睛里有眼屎。
“女菩萨!”“扑通”一声一个女人跪在顾小火身后,大黄立即挡到顾小火面前,很有气势的叫着,大有一狗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顾小火转过身偏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快给女菩萨跪下。”女人拉过缩在后面的年轻男人,他看着二十出头左右,剃着光头,脸色死灰死灰的,身体瘦成了麻杆。
“你这人,这是做什么。”村长老婆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女人村里的村民,她的儿子得了癌,跑遍全国各地的医院也没能治好病,早前听说山上有研究所,女人带着儿子跪在研究所外面,甘愿当试抗癌新药的小白鼠,被保安拒之门外。
今天看到顾哲的车停在村长家外面,女人观察许久决定求顾小火,毕竟小女孩的心肠都是比较软的。
医生已经判了死刑,女人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还没上市的新药上,而且那些科学家总要比医生厉害的。
“给菩萨磕头。”女人拉着儿子,一起给顾小火磕头。
村长老婆在一旁讲着女人的事,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见死不救,可是连医院都治不了的病,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顾小火微微蹙眉,这女人的言行带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她儿子也是两眼呆滞,“大黄,回家。”她绕开挡路的母子,大黄飞奔着在前面开路,她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
她从来就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而且这对母子也激不起她的同情心,既然得了不治之症,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四处给人下跪。
“女菩萨——”女人哀叫着,头咚咚的磕在地上,额头都磕破了,村长老婆不忍看下去,急忙快步追上前面的顾小火。
“小火,你说死马当着活马医,能治好吗?”村长老婆试试探探的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那女人实在是可怜。
“婶,我也不知道。”顾小火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脆脆的说。
晚上张教授跟着顾哲一起下山到村长家蹭饭,一个人影突然蹿到车前,顾哲踩下急刹车,一个女人拉着男人跪在车前。
“他得了胃癌,想试新药,我查过他的病历档案,在半年内试了八种新药,这样的试药速度想不得胃癌都困难。”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教授摇头说,这母子两个是职业试药人,要钱不要命,到处试新药,弄坏了自己的胃,现在已是回天无力。
跟在后面负责保护张教授的保镖飞快下车,拉开了挡路的母子,顾哲径自开车离开,这世上没有救世主。
暮色中顾小火坐在回廊下的小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院门,顾哲一下车就看见眼巴巴等着他回来的人,见到他的一瞬间,她缓慢眨巴一下眼睛,站了起来,伸手揉揉眼睛,她中午没午睡,一直等到现在早就困了,可是顾哲不回来,她没办法睡觉。
顾哲的心瞬间变得柔软,他大步走进回廊,“宝宝。”将犯困的人拥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柔声叫道。
“怎么才回来。”顾小火嘟哝着,用脑袋拱着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