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火第一次为迪斯尼动画配音,她给一只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企鹅少女配音,又尖又快的语速,不时发出高分贝的惊叫声,三不五时的还要吹几声响亮的口哨,她是最后补配的,其他角色早就配好了,全都是国内一线明星亲自上阵配音,企鹅少女只是个配角。
又尖又快的语速不难,难的是要始终维持在同一声调上,坐着配提上不气,顾小火站起来,大屏幕上的企鹅少女气喘吁吁的奔跑着,顾小火戴着耳麦,跟着原地蹦跶,“呦呵——”她将两根手指头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四个小时配下来,顾小火出了一头的汗,脸涨得通红,体力消耗不亚于参加马拉松长跑。
顾小火不是专业科班出身,她的声音没经过任何人工打磨,也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时间长了声带难免磨损。傍晚离开配音室,嘴里含着枇杷润喉糖,顾小火累得不想说一个字。
邢姐抬手向上指了指,顾小火的五官立即皱成了一团,大厦顶层的舅舅又召她上去,她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舅舅还像对小孩一样对她——动手动脚的,感觉渗得慌。
秘书说他在会议室开会,顾小火心里松了一口气,自从出院后,这几个月她越来越感觉到别扭,小舅妈去巴黎深造服装设计,家里只剩下她跟妈妈还有舅舅,舅舅看着她的眼神,有意无意触摸她身体的行为,给顾小火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她承认在她年幼的时候,曾经对舅舅产生过一些不正常的情愫,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何况他也结婚了,更何况他是她的亲舅舅!虽然他才比她大五岁——顾小火闷闷不乐的站在落地窗前,现在是春末,外面天高云淡,街道两旁繁花似锦,她的心情却充满阴霾。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小火一下绷紧了后背,“宝宝。”男人低沉清冽的声音传来。
宝宝是她的乳名,看吧,她都21岁了,舅舅还叫她乳名,顾小火慢慢转过身去,嘴角扯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嗓子又不舒服?”顾哲眉一皱,大步上前,一手自然而然的揽住她的腰,一手抚上她的脖颈,低下头,手指轻柔她脖颈间的嫩肉。
他一手放在她的腰上,一手摸着她的脖子,身体离她如此之近,一抹独特的青草香揉杂着淡淡烟草味道的气息将她包围。
看吧,根本不是她多想,这样亲昵暗昧的举动只有情侣之间才会有,顾小火心里一个声音在咆哮,身体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僵硬得一动不能动,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就是这么怂,在他面前连一个屁也不敢放,她不怕任何人,莫名地就是怕舅舅,怕什么呢?他很疼她,顾小火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就是因为他太过疼她,她才怕他。
又不能一巴掌将他甩开,为什么不能,归根到底还是怕他,为什么要怕他,这个问题于她来说,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说不清道不明,无解。
“别再配音了,过来给我当秘书。”她乌黑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小模样乖巧异常,这三个月是她有史以来最听话最温顺的时候,顾哲看得心头一软,用手轻轻地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好心情的说。
高烧以后,她就像只缩进壳里的蜗牛,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删除剪辑,重新合成。
他一句话就将她的职业规划全部打乱,虽然她从没有过职业规划,顾小火郁郁地想,“听到没有?”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唇瓣。
顾小火很怂地点头,到目前为止,她都一直忍得很好,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她已经快变成忍者神龟了。
“宝宝真乖。”顾哲将一根手指头挤进她嘴里,指尖碰到她柔软的舌,他及时抽出手指,她忘了不要紧,他会再次的占据她的心。
他终于放开她了,顾小火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抬手就给他一巴掌。
“礼物。”顾哲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包装盒,放到老板桌上。
顾小火登时心跳如鼓,戒指?!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慢慢挪过去,打开丝绒盒,里面躺着一把亮闪闪的钥匙,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你失落个鬼啊,难不成想要你亲舅舅单膝下跪的跟你求婚吗?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着咆哮而过。
车钥匙?顾小火转着手里的钥匙,询问的眼神望向他。
“公寓钥匙,你不小了,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顾哲宠溺的眼神望着她。
“谢谢舅舅!”顾小火兴奋地扑上去,张开双臂抱紧他,太好了,她终于可以搬出去自己住了。
抱得有点紧,顾小火想要结束这个拥抱,他的手臂紧紧箍在她的腰上,一只手隔着衣服重重地揉着她的后背。
“舅舅。”顾小火不安地伸手轻推他的胸口。
三个月来她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温香软玉抱满怀,嗅着她身上甜甜的少女气息,顾哲贪恋地抱紧了她软软的身体,“宝宝,你是故意的,故意折磨我,是不是?”他哑声问。
“舅舅,我是小火。”顾小火在他怀里轻轻挣扎着,明显感觉到他两腿之间的硬硬的东西顶着她,这让她慌乱又尴尬,简直想要哭出来。
她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软软的声音带着哭腔,小鹿般的大眼睛染上一层雾气,该死的,她就是故意的,顾哲心里低咒一声,低头吻下去。
顾小火睁大了眼睛蒙蒙的盯着他,直到他的舌探进她嘴里,卷着她的舌头,用力地吸,“呜呜——”她用力摇着头,眼泪一下流出来。
“宝宝,你全都忘了吗?以前我一直吻你的小嘴,吻遍你的全身,你很喜欢的——”顾哲放开她的唇,双手捧住她的脸固定住,凝着她的眼睛,柔声说。
听他说这样肉麻不堪入耳的下流话,顾小火觉得自己的头发全都倒竖起来了,她闭紧了眼睛号啕大哭,无论顾哲怎么哄,她都停不下来。
身体悬空,顾哲抱起她放到老板桌上。
“再哭?”顾哲喘着气。
顾小火嘎一声收了个尾音,小嘴抿得紧紧的,怔怔的望着他。
看她全身绷得紧紧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顾哲闭上猩红的眼睛,调匀呼吸,她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再次睁开眼睛,他眼里的猩红褪去,抱着她坐到老板椅上。
“你十岁的时候,我们还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宝宝不记得了?”顾哲擦拭着她的眼泪,柔声问。
顾小火扁扁嘴,那是十岁,可是现在她已经二十一岁了。
“宝宝不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顾哲轻抚着她的后背,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心虚,特意看了一眼她的脸。
他先是毫无原则的娇惯她,让她全身心的依赖他,然后某一天发现这样不正常,他又抽身离开,一走就是八年,等到回来,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完全霸占她的心,他天人交战的挣扎着,胡雨桐出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他再一次地选择了抽身而退,跟胡雨桐结婚,现在她选择性失忆,他本该放手的,可他做不到——顾哲抱紧了她,他知道自己有多恶劣,辛蓝说错了一句话,他才是寄生物,小火是他的宿主,离开她,他不能活,她们都看错了,不是小火拖着他不放,是他一直勾着她,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起了将她据为己有的心思。
顾小火吸吸鼻子,脑袋歪进他怀里,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即便是他刚刚对她做出那样出格的事,她也深信他不会伤害她,她就是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