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贝也上了大学,萧阳在部队,萧旭在国外,三个孩子全走了,家里一下变得冷冷清清。江小影回娘家看了爸妈,江无寒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丝质练功服,在四合院里练太极拳,这套毗邻王府的四合院是哥哥江艾寒买来送给爸妈养老居住的。
江艾寒娶了个德国太太,他的公司也开在德国,两口子难得回来一次,他们的儿子江澈弥补了这个遗憾,江澈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委婉动听的古筝声从窗口飘出,司徒玥一年前才开始学弹古筝,现在已经弹得很好了。
“小姑。”江澈睡眼惺忪地走出厢房,他连着做了好几台手术,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
“辛苦了。”江小影拍拍他的后背。
“为人民服务。”江澈嘟哝一声,打着哈欠去院里陪爷爷练太极。
江小影走进书房,拉了一张椅子,恹恹地坐到司徒玥身旁,看老太太弹古筝。
“怎么一大早就来报道了?”司徒玥摘下手上的指套,转脸望向她,见她似乎又胖了一圈,这两年江小影的体重是呈直线上升。
“嗯。”江小影将双下巴枕在椅背上,没精打采的应道,萧慈安越来越忙,如狼似虎的年纪对权力产生了极大的野心,就像姐夫胡常开似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年轻的时候追逐爱情,一到中年就变得野心勃勃。
江小影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有甜食,她常常半夜三更爬起来吃蛋糕,她的体重已经超过萧慈安了。
在娘家吃过中饭,江小影开车离开,她又独自去了西餐厅,点了牛排和甜点,一个人拿着刀叉大快朵颐。
有一男一女走西餐厅,男人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女人身材娇巧,脚步轻盈,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算不上绝世美女,一脸的娇憨看着很可爱。
两人边走边旁若无人的低声聊天,视线一直胶在一起,男人低头望着她扬唇轻笑,女孩时不时的伸手拨弄耳边的发梢,几乎膜拜的眼神看着男人。
男人很绅士的帮女人拉开椅子,“谢谢。”女人脸颊微红,再次拨弄一下头发,轻声谢道。
江小影坐在幽静的角落,好整以暇的望着那两个人,听不见他们说话,她能看懂唇语,萧慈安背对着她坐,她只能看见那女孩的嘴唇动。
“在您六点钟方向,有个女人一直在盯着您。”高度的警戒性让女孩一下发现不对劲,她轻声说。
萧慈安抬起手看时间,手表倒映出后面的人,江小影,“换个地方。”他起身站起来,十分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椅子,小丁是他从国防大学刚招来的新人,暂时担任他的秘书。
装着没发现江小影,萧慈安带着小丁目不斜视的走出西餐厅,不知道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这一年她变得越来越别扭,对他爱答不理,他们已经有半年没做过爱了,他只能把精力投到工作和健身中。
小丁长得有点像戴戴,不过比戴戴聪明多了,小丁的爷爷是某军区司令,母亲是军医,父亲是现任的军委委员,她是根红苗正的红色家庭,综合审查过她的背景,萧慈安才选她做自己的秘书。
江小影嘴角挂着冷笑离开餐厅,走到门口她下意识的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出现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卷卷的短发乱蓬蓬的堆在头上,滚圆的脸,双下巴,肥肥的手臂,腰间堆着赘肉,臀看起来特别大,用四个字可以形容她现在样子:膀大腰圆。
回到家江小影打开电脑,上次她看到一个比利时的玩具加工厂,可以根据客户要求,制作出栩栩如生的婴儿,婴儿体内有芯片,它会像真小孩一样,会哭,会叫妈妈,要“喝奶”,会生病。
江小影将萧宝的照片发过去,一岁女婴,国籍中国……她在订单里输入详细资料,就连声音都有要求,不考虑价格,她要一个活灵活现的“萧宝”。
第一次接到中国客户的订单,而且提出的很多要求,目前他们的技术还没达到,比利时玩具厂的老板打电话给风投公司,寻求帮助,隐约觉得这是个不可错过的商机,他希望风投公司能给他提供人脉和信息资源帮助。
上官安宁接完客户的电话,“小火,一会儿有传真进来,比利时发来的,注意接收。”她拎着公事包经过顾小火的办公桌,交待道。
“好。”顾小火答应一声,快步走去传真机旁等着,不明白为什么不发邮箱。
“事关客户的商业机密,发邮箱不安全,电话线传输不容易被窃取。”上官安宁像是会读心术,“高科技不是万能的,有利有弊,我去见个客户。”上官安宁感叹一句,离开办公室。
十分钟以后,顾小火接到几张法文传真,“上官,传真收到了。”她打给上官安宁。
“出了点状况,我要赶去机场,你把传真交给顾。”上官安宁回道。
顾小火只得拿了传真去总裁办公室,“有客户。”秘书轻声说。
想着这事可能不能耽搁,顾小火还是轻敲三下门,然后推门进去,顾哲坐在老板椅上,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项目初审已经通过了,现在进入关键的阶段,直接跟风投家面对面交谈,能不能说服他们投资,成败在此一举。
“顾总,传真。”顾小火走到顾哲身旁,毕恭毕敬地将传真递给他。
顾哲接过传真,“上官说是急件。”顾小火压低声音轻声道。
顾哲一目十行的浏览着纸上的内容,顾小火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为了表示诚意,江小影预先付了十万的订金,二十分钟以后她意外地接到顾哲打来的电话,比利时那家玩具厂顾哲投了资,目前拥有玩具厂的一部分股份,所以现在可以当他是玩具厂的客户经理。
江小影约他在家里谈,顾哲很快赶到萧家,两人坐在露台上喝茶聊天,江小影拿出萧宝的相册递给他。
顾哲放下茶杯,双手接过相册,翻开第一页,是萧宝刚出生时的照片,粉红粉红的小人被包裹在毛巾里,小拳头紧握,眼睛紧闭着,小脸有些皱巴巴的,顾哲的心蓦地一软,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粉红的小人一天一天长开,满月的时候白白胖胖的,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瞅着前方。
顾哲告辞离开江家,车里他长呼一口气,拿出手机,翻出里面顾小火的照片,有几张是她刚来顾家时拍下来的,跟相册上的萧宝一模一样。
江阿姨说她的女儿被炸死了。
“小火不是你生的,你都做过什么?”顾哲直接回去,看见顾彤,直勾勾的盯着她,责问道。
一切都是猜想,他一只手紧张地握成拳。
“你,你都知道了?”顾彤的脸一下白了,“别告诉萧家,你姐夫会死,我也会死。”她抓住顾哲的手臂,哀声求道。
原来真的不是,顾哲晕晕地站着,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有狂喜,又有些愤怒,最后只剩下狂喜,他跟小火没有血缘关系,他可以爱她,可以娶她,可以跟她生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