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是谁?”司徒玥手舞足蹈。
“月牙。”江无寒打断她的表演,他要去教室上课。
司徒玥手舞到一半僵住了,自闭儿认识她?!
“江无寒,还记得吗?”江无寒合上手里的书,清冽的声音说,他只在她四岁那年见过她。
江无寒是殷安琪的舅舅,她舅妈江无忧的堂弟,这么一算也是她的舅舅,“小舅舅。”司徒玥喃声叫道,听殷安琪说江无寒在华尔街工作,怎么突然跑到特殊学校来了?
“还没嗑晕。”江无寒拿起书轻敲一下她的脑袋,唇角扯出一抹淡笑的弧度。
“舅舅,我这是第一次抽大麻,你别告诉我妈妈。”司徒玥脸一下白了,双手合十求饶道。
江无寒展开修长白皙的手,司徒玥忙不迭的上缴全部的存货,“我去上课,你一个人待着没问题?”江无寒看着她的眼睛问。
司徒玥用力地摇头,又用力的点头,她吓到手脚冰凉,就像一桶冰水从头淋下来,“舅舅,饶命啊。”她弱声道。
要是被妈妈知道她抽大麻,她就死定了。
“下不为例。”江无寒手里的书再次敲一下她的脑袋,他转身走出图书馆。
司徒玥对着他的背影深深地鞠躬,“拜托了。”她虔诚地说。
江无寒走到门口,停下来转过身,“别在我背后说话,听不见。”他指一下自己的耳朵,淡声道。
“知道了舅舅。”司徒玥用力地鞠躬。
上完课江无寒返回图书馆,暑假期间,这图书馆几乎没人,月牙已经走了,江无寒顺手关上门,走到落地窗前,斜靠着墙,卷上刚刚没收的大麻,点燃送到嘴里深吸一口,好久没抽这玩意了,大学毕业后就没碰过。
司徒玥坐在车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窗外,从这里能看到图书馆的玻璃,那个卷大麻的人,正是舅舅!
“月牙,看什么呢?”奶奶叶美丽问。
司徒玥合上嘴巴,摇摇头,司机发动车子朝学校门口驶去。
“妈,老舅的电话。”司徒琥接了个电话,冲着厨房方向叫道。
一个肉团子以光速从二楼飞奔下来,楼梯被她踩得咚咚响,司徒玥抢先妈妈一步从哥哥手里抢过电话,“喂……”她剧烈地喘着气。
“小月牙啊。”电话里传来舅舅殷俊欢脱的声音,殷俊年轻时是个欢脱的青年,步入中年后,欢脱不减当年。
此舅非彼舅,司徒玥擦擦一脑门子的冷汗,这几天她一直提着心吊着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错过江无寒的告密电话。
抽大麻的事,司徒玥越想越后怕,只要江无寒一个电话,她就死翘翘。
夏晓接过电话,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司徒玥,后者仰头望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她只要犯了错,眼神就会游离。
“月牙,你又做什么了?”夏晓捂着电话,肯定的语气问。
“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怎么还没到?”司徒玥望天说。
哥哥司徒琥已经收到了国内一流学府的录取通知书,司徒玥也被一个三流大学录取,只是通知书迟迟未到。
“会不会是学校查了你高中的成绩,反悔了?”司徒琥煞有其事的说。
“给我把皮绷紧了。”夏晓冷笑道。
司徒玥本来只想转移话题,现在一下就愁上了,录取的事还能反悔吗?想想她平时模拟考的成绩,的确有反悔的可能,高考她是超常发挥了,平时数学成绩没超过四十分,这次拜司徒琥所赐,她考了八十分,越想越真,司徒玥绞着手指头在屋里团团转,愁死她了。
夏晓跟司徒琥交换一个眼神,录取通知书早上到的,彼时司徒玥正睡得呼呼的。
心宽体胖,司徒玥就是心太宽。
司徒玥愁了十分钟,开饭了,晚餐的主食是什锦包子,吃着香喷喷宣乎乎的大包子,司徒玥受到了启发,“考不上大学,我就开个包子铺。”
“或者游学,全世界旅行!”她越想越兴奋。
夏晓拿出录取通知书扔给她,打断她的包子铺和游学美梦,看到通知书,司徒玥一高兴特意多吃了一个包子。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吃撑了的司徒玥背着手在别墅区里散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帅哥。美景、美食、美男都是她心向往的。
身为一个各方面发育都很正常的花季少女,司徒玥十分渴望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她喜欢威廉迷人的五官,坏坏的调调,可惜威廉对她没兴趣,司徒玥长叹一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良辰美景奈何这一身的肥肉,司徒玥低头看自己的小肚腩,威廉是她爱的,美食亦是她爱的,二者若只能择其一,她只能放弃威廉。
小闺蜜来电,威廉明天去片场,司徒玥委婉拒绝同去片场探班,看得见吃不着,她索性不去看了,罢了罢了,司徒玥对着月亮长吁短叹,只有月亮知道她的心。
威廉新交了一个表演系的大一女朋友,女孩纯得跟白莲花似的,威廉为捧女朋友,投资千万拍摄一部青春励志电影,女一号是个自闭儿,他的女朋友出任女一号。
剧组在特殊教育学校取景,白莲花换上学校校服,蓝白相间的运动衫运动裤,校服松松垮垮的,穿上毫不显身材,却透着一股原汁原味的纯劲儿。
威廉跟导演坐在一起,看着屏幕里的画面:白莲花梳着马尾,脸上未施粉黛,镜头由远及近渐渐的拉近,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专注的眼神让人心疼——威廉玩味的摩挲着下巴,他左耳上的黑色钻石耳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用不了一年,白莲花就会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坏女人,物质可以腐蚀一个人的灵魂,在娱乐圈腐蚀得尤为厉害。
白莲花走进教室,教室里坐了二十几个自闭儿,有特殊学生的自闭学生,也有群众演员。
镜头跟着白莲花往教室后面走,白莲花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镜头扫过白莲花的其他同学,后面坐着两个女生,一个专注地看着书,一个睁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神里有隐忍,有痛苦,有压抑,有欣喜,有迷惘——“卡!”导演生气地叫道,一个自闭儿哪来这么多复杂的表情。
“哪里找来的群众演员?”导演问助理。
“这个不是群众演员,是特殊学校的自闭儿。”助理轻声答道。
专注看书的是司徒珏,睁圆了眼睛的是司徒玥,她来学校玩,恰逢这里招自闭儿跑龙套,她便友情出演了,第一次出镜,司徒玥很激动,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又没有台词,只能全部透过眼睛表现出来。
威廉看着监视器画面,噗一声轻笑起来,“继续拍,回头剪了。”他懒声道。
投资人发话了,导演不再发脾气,镜头重新走一遍。
白莲花重新走进教室,这次司徒玥是一脸便秘的表情,殷安琪和方妃坐在镜头拍不到的死角落里。
“多拍几遍。”威廉饶有兴味地欣赏着胖妞丰富的表情。
同一个镜头反复拍了几十遍,白莲花一次又一次地走进教室,司徒玥过足了戏瘾。
导演终于喊过了,白莲花脸色气得有些发青,她转过身扬手给了司徒玥一个嘴巴子,这个抢戏的龙套!
这一巴掌来得太突然,司徒玥被打懵了,回首往昔,这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
经纪人叫走了白莲花,导演突然撤换了女主角,原来的女二号演女一号,白莲花的演艺之路刚刚开始,就被断送了,有人下令封杀她。
“那女的太讨厌了。”方妃跑去找威廉,为好朋友抱不平。
“你以后不会在电视上看见她。”威廉安抚道。
方妃脸一红,“谢谢威廉,月牙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红着脸感谢道,她知道威廉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封杀白莲花的。
司徒玥坐在教室里,化妆师拿着冰袋给她敷脸,白莲花那一巴掌把她的脸给打肿了。
下一个镜头拍琴房,女二号不会弹钢琴,保姆王姐带着司徒珏走进琴房,司徒珏会弹钢琴,镜头只拍她的手。
牙齿被打得有些松动,司徒玥去洗手间漱口,吐一口水全是血。
脸上印着手指印,她对着镜子轻轻按揉脸。
“胖妞。”威廉手上托着热毛巾走进女洗手间。
司徒玥下意识的看一下身后的几个隔间,幸好没有上厕所的。
“我看看,啧啧——”威廉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啧啧叹道,手上的热毛巾,轻轻地敷到她高高肿起的右脸上。
司徒玥被迫仰着脸,耳垂有些发烫,她的身高到威廉的下巴,他低着头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额头上。
“这么喜欢表演,我让你演女一号?”他的手隔着毛巾轻轻按揉着她的脸。
“演什么?”司徒玥含糊不清的问,脸肿了,说话都不利索。
“大唐贵妃?”威廉上下打量她一眼,戏谑问道。
司徒玥哼了哼,他就喜欢拿她取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