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身上只穿了一条裤,司徒影拿着温毛巾避开他的伤口,轻柔地给他擦身。
沙发上她的手机响了,司徒影快步走过去,俯身拿起手机,威廉的视线追逐着她的身影,“我舅舅。”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转过身告诉他。
威廉冷哼一声,眼神望向窗外,一副关他什么事的表情。
司徒琥刚出机场,问司徒影在哪里,他们见个面。司徒影报了外资医院的地址。
“我舅舅他马上过来。”司徒影放下手机,走到床边,告诉威廉。
“来做什么,我不想见他。”威廉不耐地喝道。
“他来开会,顺便过来看看我,你不想见他,我不让他进病房。”司徒影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短发,柔声说。
“喝水!”威廉粗暴地说,声音很低,他胸口的伤口牵扯着疼,让他不能大声说话。
司徒影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用小勺舀了温水,送到他嘴里,他现在不能用力,哪怕是用轻微的力道吸吸管,“难喝!”威廉拧紧了眉头,气得脸色发青。
自从他醒来后,脾气就变得非常糟糕,芝麻大的小事,都能让他发一场滔天的怒火,身体不给力,他这滔天的怒火也不能发得尽兴,越是如此,他越是生气,越是想要储备力气,发一场海啸般的怒火。
他就像只愤怒的小豹子,司徒影含了一小口水,嘴对嘴地慢慢喂进他的嘴里,等他咽下水,她伸出舌尖轻轻****他的唇角,“慈安,你乖啊。”她柔声轻语道。
威廉这场海啸般的怒火没能发出来,最后只是轻蔑的扯了扯唇角。
手机再次响了,司徒琥打来的,他已经等在医院楼下。
“我去去就来。”司徒影帮他盖上薄薄的被子。
“滚。”威廉扭过脸去不看她。
“乖。”司徒影亲吻一下他的唇。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
司徒琥站在梧桐树下,看着身着粉蓝运动衫的司徒影朝他飞奔过来,马尾辫在她脑后甩来甩去,“舅舅。”她跑到他面前,抬手擦擦额头的细汗,手上戴着一枚很素的戒指,没有鸽子大的钻石,只是一个简单的银色戒圈。
就是这个戒圈将她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有人说她是搭上大明星的嫩模,有人说她是不害羞的第三者,有人说她整容,还有人说她是********……
“我给你办了去德国留学的手续,我要去汉堡大学医院一年,你跟我一起去,我可以照顾你一年,直到你学会语言,熟悉那里的环境。”司徒琥看着她说。
“舅舅,我没说要留学啊。”司徒影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个叫王昊还是威廉的人,你了解他是什么人吗?他追过你小姨,追过你妈,现在轮到你,我们司徒家的女人差不多都被他玩遍了,知道他为什么会坐牢吗?他开车撞飞了你爸,抢走了你,当时你才几个月大,你不要告诉我他现在改邪归正了,就算改邪归正,你跟他在一起,让你妈如何自处?这些天因为你跟他的事炒得沸沸扬扬,你妈大出血,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也差点——”司徒琥哽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
司徒影呆呆地望着他。
“现在你就跟我去德国,如果你执意跟他在一起,以后就跟我们所有人一刀两断,如果你不想气死你妈,就别带着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司徒琥望着她,冷声道。
司徒影仰头望向楼上,威廉脸贴着窗户定定地望着她。
“舅舅,是我妈让你过来的吗?”司徒影低头,眼眶酸得疼。
“是你外婆,她说如果你选威廉,她就当你死了。”司徒琥看着她说。
司徒影睫毛一颤,眼泪一下滑落下来,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跟外婆最亲。
司徒琥伸出一只手,司徒影后退一步,“下午四点半的飞机,我在机场等你。”司徒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甩下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司徒影仰头望向楼上,他还站在窗前,她擦去眼泪,朝身后的住院部飞奔去。
威廉身体贴着窗户一动不动,从床边到窗户,几步距离,将他胸口的伤口全部扯开,鲜血横流,他定定地望着楼下的两个人,时间越长,他伤口的疼越麻木。
司徒家派来司徒琥这个说客,不知道该如何地编排他的罪行呢,他一点不在乎。
病房的门被推开,医生和司徒影冲进来。
威廉被推进手术室,医生重新给他缝合了伤口。
等他睁眼醒来,已经是半夜了,睁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司徒影,“你怎么还不滚?”他沙哑的声音道。
“你发高烧了。”司徒影伸手探一下他的额头,还是滚烫的。
“滚蛋。”威廉烦躁地喝道,头昏沉沉的,他闭上眼睛。
“你已经跟我求婚了,我哪里都不去,只陪在你身边。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也不管你以前什么样,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爱的是现在的你。”司徒影用毛巾擦拭着他额头的冷汗,在他耳边柔声说。
威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听了她的保证,他放心地晕过去。
司徒影换了一条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他烧得说胡话,“妈咪,我疼。”
“爹地——”他一脸痛苦地拧着眉。
“宝宝。”他喃喃叫道。
司徒影握紧了他冰冷的手,他是如此的敏感,又是如此的脆弱。
家人永远拗不过孩子,只要她坚持,他们总有一天会接受她的选择。
威廉的生命力极强,第二天他的高烧就退了,而且没有任何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