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怎么搞的?都没有人来应门。”原来是崔家老二——崔辉林,“到底搞什么鬼啊?怎么办?就这样等下去吗?今天刚好也没带钥匙跟手机,真是倒霉。”就在当他盘算继续等下去呢?还是找公共电话呢?哪一种比较不会浪费时间跟金钱的时候,看到时兰无精打采的回来了。待她一走近,他劈头就骂:“时兰,你怎么这么晚?你到底去哪里鬼混了?现在才回来,我没带钥匙一直在等你呢。可恶!看来今天没办法去补习班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刚刚已经被蓝哥哥欺负了,现在又得无缘无故承受辉林哥的脾气,伊时兰也动气了:“干吗拿我出气?你没带钥匙是我的错吗?你哪里了不起了,总是拽个二五八万的!家里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干吗瞧不起人呢?”
现在不知该说谁是谁的出气筒了,而崔辉林也一时惊呆了,以前也看过她反抗但还是第一次让她发这么大的火,强忍泪水的委屈模样可怜极了。
“总是把我当成女仆,还常常拿我出气。你以为孤儿就很好欺负吗?我也不愿意变成孤儿的啊…”说到最后,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了。呜……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崔辉林慢吞吞地开口了:“真是的,你在写小说吗?还是拍电影?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悲情的女主角呀?还是想博取同情?你没有自尊心吗?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好混,装可怜也没有用。”恶魔终究是恶魔,没有良心,在需要安慰的人面前继续损人,“如果你不甘心,就努力用功读书,以后成功不就好了。根本没有努力过还只会怨天尤人,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了。”
在伊时兰努力瞪着他时,他还趾高气扬的说道:“不甘心就成功给我看啊。”
他的损话也挺有用的嘛!伊时兰的伤心跟委屈现今已全都化为了斗气:“受不了啦!真是讨厌极了!我什么时候装可怜了?你们才是无药可救的自恋狂呢!等着瞧,我以后一定要成功!我要报·仇!”如果他们三兄弟现在走进她的房间,肯定会被她身上的火焰烧得体无完肤。“什么?是真的吗?”殷喜儿惊叫自己听到的事实,“你跟蓝哥哥住在一起哦?同居?”
“同居好难听哦。”伊时兰对这词敏感。
“隔壁班的美女三人组听了一定会羡慕死的,哈哈…”殷喜儿认为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伊时兰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让人羡慕的:“可是蓝哥哥很可怕耶。”
“不过这也难怪,他可是西里高中的老大耶?”殷喜儿认为那是他身为老大的威严,不过她并不认同他那样对待时兰,“但是他对你讲得话实在太过份了,怎么对自己家人讲这种话呢?”
“没有啦,根本不是什么一家人…”伊时兰无意识地为他辩护。
“什么?那么…”殷喜儿没想到还有更惊人的。
她仿佛在讲天气一样轻松地说着自己的身世,但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呢:“其实…我是个孤儿。我从前住的孤儿院倒闭时,是他们出钱帮我们的,所以跟女仆差不多啦。”
听了这些话,殷喜儿替她感到伤心,握住她的手:“时兰,原来你过得这么辛苦啊!我之前都不知道,你要加油哦!孤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说到最后紧紧地抱住她以示给她力量。
“喜儿,你抱得太紧了啦,我喘不过气了。”伊时兰真的好开心她没有嫌弃自己。
“啊,对不起,对不起啦。”殷喜儿赶紧松开手,“不过,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们是朋友嘛。”
“嗯,谢谢你!喜儿。”伊时兰打从心里感激她这个朋友。可能是由于自己的心理障碍,使她一直无法跟别人打开自己的心扉,所以一直都交不到知心的朋友。
“啊,天气变得好冷哦,我们快进去吧。”一阵风吹过,使殷喜儿打了个冷颤。
正在这时,伊时兰的手机响了。
“哎!喜儿,你先进教室吧,我接个电话就过去。”
“好,那你快点哟,别感冒了。”
“嗯!”她的一句话就让伊时兰心中一暖,“喂?吴经理吗?我是时兰…咦?汉笙?……”
“你真的不听我的话了吗?”
“不要。别再说了啦,从今天起我要做个普通的国中生,要开始念书了。”崔汉笙还是坚持己见,不理会吴经理的苦口婆心,继续看他的书,气得吴经理咬牙切齿。
叩叩!听到敲门声,看到伊时兰推门进来:“叔叔,你好。”
崔汉笙看到她,暗骂了吴经理一句“老狐狸”。
“哦,时兰你来了!我们正在等你呢!”吴经理看救兵到了,松了一口气,“拜托你帮我劝劝他吧,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罗。”
吴经理走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伊时兰偷瞄他,想他到底又怎么了?
“那个,听说你不想再当艺人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别管我,这件事跟你无关。”
“难道又有人欺负你吗?”根据小时候的经验她提出看法一。
“不然,又被导演骂了吗?说你演得太烂。”假设二。
“你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啊?”崔汉笙想阻止她诋毁自己的形象,“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等一下!”会生气就好,就怕他来个相应不理。伊时兰从袋中拿出食盒:“嘻嘻…你看哦,汉笙,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炸虾哦。吃吃看。”
“时兰,你根本没有在听嘛!”他心情无比沮丧,“算了吧,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他下定决心这次坚决不向食物屈服……
当吴经理开门进来时看到这幅情景:崔汉笙坐着吃着他决不屈服的炸虾,而伊时兰在帮他倒水,一边叮嘱他吃慢点……吴经理在心中佩服时兰的厉害,让汉笙服服贴贴的。
“汉笙,现在你可以拍广告了吧?大家都在等你唷。”
“喂!叔叔,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不等崔汉笙说完,就听到伊时兰羡慕的惊呼:“拍广告?太棒了!汉笙,我可以去看吗?我很久以前就很想看你拍广告了。”
崔汉笙看她期待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竟然说不出话来拒绝:“好啦!我拍就是了嘛!”可恶!输了…
伊时兰还是第一次来看他的拍摄。说真的,看到他刚刚表演的样子,连她都快要爱上他了。真的好棒!随着他的舞动心跳加速……等广告播出后,他可能会变得更有名呢。以前她一直以为汉笙只是靠长相的艺人,现在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了,在这里跟他说声“对不起”了。回想起来,汉笙还算是满坚强的,这么累的工作都可以撑得下来,可是为什么又突然说不想干了呢?唉,真搞不得他…
“咦?时兰呢?”回到休息室的崔汉笙没看到人,“不是说好要一起回去的吗?”
“她以为你会拍很久,所以先回去了。”吴经理边整理资料边回答他,“我叫她搭计程车回去的,等一下再打电话给她,看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哇,好累呀!吊钢丝吊得我全身是伤!”说完就瘫倒在沙发上了。
“导演说你今天表现得很好。说说看这次到底又是什么理由啊?”吴经理仍不放弃追问,“你明明就可以演得这么好,下午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班的班长说因为我的关系,害得全班的成绩下滑!他居然讲这种话!”崔汉笙越想越气,“他又有多了不起!我国小的时候成绩是班上第一名呢!如果我全心全力拼成绩的话,绝对不会输给他的!哼!”
居然为了这种原因,吴经理告诉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他还是小孩子,不要跟他太计较。
“可是,其实呢——是这样的。”突然他看到汉笙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只想回到平凡的国中生活,而且想跟时兰拍拖。”
吴经理一下认为刚刚的小孩子成长了不少。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应该要搭计程车回来的,害我作业都没做完。”伊时兰后悔自己不该省那么点钱的。
突然听到那边暗巷里传来打斗声,她悄悄走近一看,惊呆了居然是蓝哥哥与四五个同是高中生的混混在动手!呜…怎么办?在打架耶!对了,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装作没看到就好了。
就在她想一走了之的时候,看到其中一人操起酒瓶向崔蓝砸去,她不假思索地大叫:“危险!蓝哥哥,后面!”
崔蓝听到警告声,反射性地用手挡住了砸下的酒瓶,然后迅速地出拳将那人打倒在地,令他爬不起来,其他人看他出手之快、狠,纷纷显现惊恐之色。
“可恶!卑鄙的家伙!不会打架就只会耍贱招吗?好,放马过来吧!”现在崔蓝看起来就像地狱来的使者,“今天你们的死期到了!我要上了。”
哇啊,小流氓全都害怕逃走了,但嘴上还逞强说着要让他好看……
“喂,小狗。你在偷看什么?”他对躲在转角暗处的伊时兰说。
“谁偷看啊!是我救了你耶!”伊时兰嘴上小声嘟嚷着,但当她看到他的手时,“啊!蓝哥哥,你手流血了,怎么办?血止不住,我们去医院吧?”
崔蓝不以为然看着自己的手:“少罗嗦!这种小伤干吗要去医院。”
“可是你的手…”她还想继续劝说,但崔蓝转身就向家走去根本不理她,她只好担心地跟上前。
客厅里,伊时兰拿来急救箱,帮他包扎:“蓝哥哥,痛得话要说一声哦。”
崔蓝看她虽然笨手笨脚的,但却小心翼翼的不弄疼他,不自觉得看她看入了神。
“好了。怎样?不错吧?”伊时兰终于包扎妥当了,开心极了。
“这是什么啊?”崔蓝看着自己的手被裹成了圆圆一沱,用力的往前挥了两下,“简直是拳击手套嘛。”
她没想到没听到称赞的话,反而被说成那样,气愤的喊:“所以我叫你去医院啊!”
“谢啦,辛苦了。”
哎?怎么回事?蓝哥哥居然对自己道谢…害她一时满脸通红:“没什么啦,随便帮你包扎而已。”
“哼!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崔蓝不理她自言自语。
“那个,蓝哥哥为什么每天要打架呢?你这样总有一天会受伤的。阿姨也很担心你。”
“少罗嗦。”崔蓝因她的说教,火气不断地上升,终于爆发了。
被他一吼,伊时兰倒退了好几步,好可怕的眼神,差点被吓死,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小心谨慎地问道:“还有其他需要了吗?”
“好了,我要在这里睡了,你回房吧。”说完,就闭眼躺在沙发上了。
“你要在客厅睡吗?不好吧,还是回房睡吧。”伊时兰关心他的身体,“你这样会感冒的。嗯?蓝哥哥?”
没有回应,他不会一下就睡着了吧?上前想把他给叫醒,突然他一下子跳起来对她吼:“你说够了没?你给我再罗嗦看看?”
“哇啊!”伊时兰以为自己看到了头上长角的恶魔,转身就往楼上跑,背后还传来他的吼声:“你给我站住!”
她的脚步更不敢停顿下来了,迅速地冲进房间,锁门一气呵成:“呼,差点死掉了。如果蓝哥哥脾气再好一点就好了。”
放学后,殷喜儿想邀她一起逛街:“时兰,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嗯…不行啦,今天我要早点回去。”虽然她很想去,但今天有重要的事,所以只能跟喜儿另约时间了,“改天吧。”
“拜拜,明天见罗!”伊时兰急匆匆的跑回去了。
“什么嘛,干吗那么急啊?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殷喜儿只能对着她的背影抱怨。
“我回来了。”没错,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
“时兰,你回来了。”出来迎接她的是美丽的阿姨,还有阿姨最棒的笑容。她就是把伊时兰领回家的贵夫人——李阳,崔氏三兄弟的妈妈,她经营一家儿童服饰公司,是个女强人,对时兰很好。
“你终于忙完了吗?”伊时兰开心地抱住李阳。
李阳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对啊,差不多忙完了,可以陪你们好一阵子哟。你又长高了啊。”
当阿姨在家时,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们通常会一起吃饭。但在国外的叔叔,却忙得近一年来都没有回来了。
“来,干杯!好像很久没有跟你们一起吃饭了。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真好。”李阳感到家里特别温馨。
可是每当这个时候,伊时兰总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他们看起来简直完美极了,好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哦……
“因为我之前太忙了,都没有机会跟你们商量,我想也差不多该让时兰迁入户籍了,成为我们家族的人了吧?”饭后饮茶时间,李阳提出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
“啊——”伊时兰不敢置信梦想竟有成真的一天,“领养?我变成阿姨的女儿?”
“对啊,早就该办领养手续了。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真是抱歉啊。你不会怪阿姨吧?”李阳搂着她的肩,表时心中一直以来的愿望,“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很希望听你叫我一声妈妈,而不是阿姨哦。”
“妈…妈…!你说…妈妈?”伊时兰希望如果这是梦,请永远不要让她醒来。
“时兰。”李阳看她那么开心,也高兴的欢呼,“总之,我们赶快来办领养手续吧。”
“不行!”三兄弟的异口同声,给欢喜中的她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妈,我绝不能接受!”不等她们恢复,崔蓝表决了自己的态度,“我才不要和时兰成为一家人!”
“我也反对。她跟我们的差距太大了。除非是婴儿期或幼儿期,不过她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姓氏。现在才让她加入我们家,一定会引起价值观的混乱。”
“辉林,你反对的理由太复杂了吧!”李阳完全搞不懂这跟领养时兰有什么关系。
伊时兰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
“我也不要!我绝对反对!”崔汉笙也表示自己的决心,“门儿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跟她做一家人?如果妈要领养她,我就不再跟你讲话了。”
“什么?汉笙你…”李阳没想到他还威胁自己。
不过,伊时兰完全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不愿意跟成为一家人……
“真是的,妈妈对你们好失望哦!没想到我们的儿子居然会有这么偏激的想法。你们怎么变得那么自私?”从时兰回房后,李阳就一直对他们说教着,“你们这样不知道时兰会有多伤心吗?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外人,没想到你们竟然…总之你们赶快跟时兰道歉,要不然我要生气了。”希望他们改变想法,接纳时兰,她深信着自己的儿子不会让她失望的。
“不管妈怎么说,我还是无法接受。”未了,崔汉笙还是冒出这么一句话。而另外两人也做着无声的抗争。
“汉·笙!”李阳对他们真是火冒三丈啊!
“时兰,虾肉堡可能要等很久喔,要不要换别的?”殷喜儿买回餐点对占位子的她说道。
今天放学后,她们两人就一块出来逛街:“嗯?啊…不用了。”
“怎么了?你今天好像都无精打采的,哪里不舒服吗?”殷喜儿看她一整天脸色都很差,心里满是担心。看她勉强扯出一点笑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继而又说:“如果有心事,尽管跟本大姐说。”
一想到时兰是跟崔蓝住在一起的。她就越想越兴奋:“尤其是爱情方面,保证百分百不会让你失望哦。完全保密!怎样?你就说来听听嘛!”
“喜儿你…”伊时兰总算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你真好,总是精力充沛啊。”
“我是说真的,我对这方面很拿手的喔!我们隔壁班的智英你知道吧?她的男朋友也是我介绍的呢。虽然一个礼拜不到就散了。”殷喜儿怕她不信还举了实例。
“什么?”伊时兰听到‘散了’就一阵悲痛,泪不由的滑落了。
“时…兰…”看到她这么伤心的哭泣,殷喜儿一下子慌了,只能不停地问她,“你怎么了?时兰,你干吗哭呢?”
“呜呜…喜儿…”想到‘我很想听你叫我一声妈妈哦。’心就很痛,“我…我也很想叫她一声妈妈,我一直把她当成是我的亲生妈妈的!”
呜呜……殷喜儿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哭累为止。
“真奇怪。时兰怎么还不回来?”在崔宅,李阳等她这么晚还未归,担心不已。
“很抱歉,对方无法接听,请在哗声后留言。”
“果然不接电话。”手机也不通,李阳不禁往坏处想,“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这孩子从来不曾这么晚回家的。”
“这样不行!蓝,你去找她回来。”她无法再等下去了,对同样在家的大儿子下了命令。
“什么?我怎么知道她跑去哪里了?”虽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早上出门时听了妈妈的话‘看她早上出门时无精打采的,这都是你们造成的。’看她到现在还不回来,心里其实早已烦躁不安了。
“就算是捷运站附近,或是公园都好,去找找看吧。”
“又不是离家出走,干吗担心成这样?”崔蓝认为以前又不是没有说过那种话,也没有出任何事啊,“肚子饿了自己会爬进来的。”
“你说什么?”李阳听见了他的嘀咕。
崔蓝暗自叫了声糟糕,回头一看她全身都散发着火焰。
“崔——蓝!你很怀念妈妈的体罚是吧?”李阳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用力的掐着他的脸颊。
“知…知道啦。”他可不想明天脸两边红彤彤的,“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快放手!啊啊,好痛!”
砰!崔蓝被踢出了家门。啊,不对,是出来找时兰。
“受不了!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还当我是小孩子。”崔蓝还想着刚才妈妈对他施行的体罚,“话说回来,到底要去哪找她呢?真是麻烦。”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把家附近跟捷运站都找了个遍,又跑遍了公园的每个角落,总算在千秋架下找到了她。
看到她呆呆地坐在千秋上,悬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原来你在这里啊…”
“搞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若要晚回就先打个电话回家嘛,干吗还不接手机呢?”担心过后,崔蓝习惯性的向她发火,但发现她不像平时那样吓得发抖或跟自己顶嘴,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娃娃。
看她这样,崔蓝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这样很不像你,这么安静。我说啊,一个女孩子深夜在这种地方闲晃,难道你都不怕吗?最近治安又那么差。”
“反正我是外人,跟蓝哥哥你无关吧?就算我受伤或被人绑架,你们也不会怎么样不是吗?”伊时兰漠视他的关心。
“什么?”崔蓝没想到她会说那么伤人的话。
“反正少我一个人也不会怎样?”伊时兰把自己的存在说得无关紧要。
但他听了心中一紧:“你是因为我们反对领养你的事才这样的吗?”
“平时汉笙跟哥哥们就算再怎么欺负我,我都不以为意,还以为你们会把我当成一家人。”说着说着,泪水又蓄满了双眼,“当阿姨提起这件事时,我有多高兴吗?没想到……”
伊时兰激动地冲到他面前:“你那么讨厌我吗?有那么讨厌我变成你们的家人吗?”
“可恶!”看她这么伤心,崔蓝不由地恼恨起自己,“才不是呢!怎么说呢,那是因为……”
他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解释,但他现在又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心中一急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朝她的唇上吻了下去……
伊时兰瞪大了眼望着蓝哥哥放大的俊脸,身体紧贴着他的,不断地感到蓝哥哥的体温传过来,鼻息间吸进的都是蓝哥哥的味道,脑袋一下子无法思考这是梦还是现实?
崔蓝终于结束了这个吻,对着她认真的说:“那是因为…不可能对妹妹做出这种事啊!”
她心中一直回响着‘不可能对妹妹做出这种事啊!’
“那个…时兰?”崔蓝搞不懂怎么没反应啊?他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因为从刚才开始一直憋着气,结果因缺氧居然晕了过去。他连忙接住向后倒的她:“时兰,你醒醒啊!时兰…”看着怀中的她,轻声向她低语着,“今天我的面子全丢光了。再怎么说你也没必要昏倒吧。还是我太性急了吗?”
看着她许久,最后他叹了口气:“唉,快点长大吧,小鬼。”
第二天一大早,伊时兰恢复了精神,笑容可拘地对他道早:“你起床啦?这么早啊。”但她这样反而让崔蓝呆愣在了当场,以过昨晚的事件之后,认为她会有所改变。
“阿姨已经去上班了,你要吃饭还是吃面包?对了,面包已经吃完了,那只能吃饭了。”
“伊时兰!”他还是按捺不住,想弄清她的想法。
而她以为他不想吃饭,于是脱下围裙:“好,那我去买面包,你等我一下。”
“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吗?”崔蓝小心翼翼的试探。但她茫然的表情让他很生气:“装不知道是吗?还是真的忘了?你希望我也假装没发生过是吗?我最讨厌你们女孩子装模作样了!”
“那个…”伊时兰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吗?话说回来,我自己也不清楚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我只记得,跟喜儿一起逛街到很晚,早上醒来时我已经在床上了。”
看到蓝哥哥听完她的话,一付活见鬼的表情,她自嘲道:“嘿嘿…难道,我有健忘症?”
“嗯,当一个人无法记得发生过的事时,我们就称之为记忆障碍。”随后跟着崔蓝下楼来的崔辉林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
“辉林哥。”他们两人终于发现第三人的存在了。
“如果一个人,因为受到太大的打击而忘掉过去时,我们叫心理性健忘症,与脑部功能性障碍引起的健忘性失忆症有所区别。”崔辉林为他们解释,“通常记忆障碍呢,脑部皮质病变而引起的痴呆状态与酒精引起的暂时性记忆障碍相类似。”
辉林的一句话提醒了崔蓝,他曾在吻时兰时,尝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向她求证:“你昨晚有喝酒吗?”
“没…没有啦,喜儿说那个不算酒…”她也没有自信昨晚喝得饮品中有没有添加酒精的成份。
“笨蛋,某些饮料中可是含有酒精的喔。”崔辉林一付果然的表情,“你可能对酒精很敏感哟。”
弄清了情况,崔蓝心中窝火极了。什么?自己好不容易向她表白,竟然因为喝醉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可恶!
“蓝哥哥?”伊时兰看到他一付痛苦不堪的神情。
“你到底有没有搞错?国中生还跑去喝酒?你再喝酒我不会饶了你!以后一辈子都不准喝!”想到都是因为她的错就忍不住冲她喊。
看蓝哥哥这样,吓得她发誓一辈子不沾酒精有关的东西了,以免再次触犯到蓝哥哥的怒火。
“可恶!居然给我忘掉!”伊时兰外出之际,崔蓝还独自生着闷气。
“哥……”崔辉林欲言又止。
他心不在焉的应道:“干吗?”
“你跟时兰发生什么事了吗?”崔辉林直奔重点。
崔蓝对他的洞察力不禁正经危坐:“没,没有啦,没有什么事呀。只是,看她记性那么差,恼火而已。”
看到辉林没那么好唬弄,只好转移话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去买个面包需要那么久吗?快饿死了!”他佯装不耐烦的起身想避开他的追问。
“通常所谓的健忘症呢,是当一个人遇到极度不愉快的事时,比较容易发生的。”崔辉林扬了扬手中的医书成功的阻止了他想逃的脚步。
“什么?不…不愉快的事?”
“也就是说,脑部自己把最不愉快的事情,做了强制删除。”崔辉林火上加油。
他的话成功的让崔蓝的心情糟到了极点,愤愤地走了出去。
砰!崔辉林感觉墙壁都震动了。
“哇!”崔蓝的举动让他确认了心中的疑问,“呵呵,看他反应那么激烈,果然是跟时兰发生过什么事。但到底是什么事呢?嗯,很好奇啊!”
不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