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犹豫的凝看了几眼李柏寒，他却只是笑着，不再语。
柏寒身前的陆浅均面色挣扎，似有些痛楚，皱了皱眼皮，对晓月说道：“师叔，你快带子陌去找师尊吧！这里有我在呐！”
“师叔……走吧！”夜歌扶起亡子陌的左臂，轻道。
晓月于是点点头，同夜歌扶好亡子陌，追着凌霄子的脚步出去了！
殿内的陆浅均同柏寒皆是松了口气！不同的是，陆浅均抽回被柏寒拽的青紫的手背，呼呼喘气抱怨。而李柏寒终于忍不住急咳出一摊血来，强笑的脸变的煞白！
“柏寒师兄……”陆浅均大惊，急忙用手去擦拭，那鲜血却止不住的流……：“师兄……你怎么样！？我带你去找师尊！”
柏寒急咳几声，却是虚弱无法再语，只能死死的拽住陆浅均的手臂，摇头。
“你想死么！？吐血都吐成这个样子了……不行……我要去叫师尊他们回来……”
柏寒口角滴落的血渍，将他的青袍染的狰狞，他用尽气力，不肯放开陆浅均的手：“不……不……用……了……”
“柏寒师兄……李柏寒……你不要吓我！”有带着体温的冰冷液体自陆浅均的眼眶中夺出，他已经神魂不能合体，说出的话语全无逻辑：“你不是嫌我不肯好好修习么！？我以后会乖的了！我会好好练功！破水是吧！？我现在就破个一万次给你看好不好！？你不要流血……我就站在着……伸着头，等你来打呐……你不要受伤好不好！？”
柏寒的嘴角孱弱的扬起，他的手死死的探向陆浅均的前襟。
“师兄……你要说什么！？我听着……我在听着……”见柏寒嘴角喏动，陆浅均连忙将头俯下。
那殷红的血染污了陆浅均的一身白衫，一如人心，眸底。
随着柏寒的手自陆浅均前襟无力的垂下，有一种无声的冰冷之感，穿透了陆浅均的心，他的表情在这一刻凝滞，一如李柏寒停顿的心跳！
夜歌同晓月在宣室外满面焦急的等待，见凌霄子出来，连忙迎上。
“师尊……”
“师兄……子陌他怎么样了！？”
凌霄子的面上写着虚疲，他沉道：“是南疆的一些符咒……我已经替他解开了！他身上还有些轻伤……想来，再将养几日，就全好了！”
“谢谢师兄！”晓月面露喜色。
“还不能进去看看么！？”晓月正欲进去却被凌霄子拦住，于是疑道。
凌霄子道：“你该知道，他身上的雾莲魔性大胜，以不是你我此前所下压制可以阻控的了的了！”
“一定会有办法的！”晓月凝着眉：“这世上一定有东西可以克下雾莲，我不会放弃！希望师兄你也不要放弃！”
凌霄子凝了凝，轻叹一声，终于放开了晓月的手，道：“随你！”
看着凌霄子不带片尘离去的孤绝背影，晓月的眸中凝着复杂。
“子陌师兄应该还没醒……师叔你进去看看他吧！”夜歌微一凝眉，道完这一句，也随着凌霄子走了。
那读不懂的思绪在晓月的心上停留下小小的一瞬，小到连她自己都已忽略，她转身进了房内。
亡子陌平缓着呼吸，正躺在榻上！他的眉眼深刻，并不似御君清的雅俊，反而更偏向于慕延卿。
晓月坐到床边，轻轻的吐出一口长气，抚上亡子陌的轮廓，喃语：“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也许师兄会看在多年的师徒情谊上，同意爹娘在一起的……也不至于苦了你一辈子！是我错了……终究是我错了！”
日将西沉，这一日的氤氲终究是还不及落下，就要迎接更惨烈的夜幕之黑。
“师叔……师叔……”
屋外突然传来夜歌的厉呼声，晓月推开宣室的大门，疑道：“怎么了！？”
“你快跟我来……柏寒师兄他……”夜歌只说了不完整的半句，却将晓月的心层层击破。
她的灵绪恍若被雷电惊劈，再也听不见，看不到，她发了疯一般的跑……想再快一些……去挽回什么……想再快一些……去抓住什么，泪侵袭了她的眼，她的心！
那个人若云阳般灿然的笑，仿佛还在眼前，却恐怕将要永远失去了。
她的心终于懂得了，柏寒最后那一丝笑容背后的意义，只是太晚的懂得，不如从来都不曾懂得！
就如她知道他爱她……却不敢亦不想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