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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鸢鸟于飞,君来有声

当今天下正邪两道互为牵制,正派以‘血盟天心’‘灵山忘城’‘海域仙门’三家为鼎足。邪道则在三年前被神缎宗新任宗主慕阑衫一统。

地处海域的仙门善制法器,闻言天下八大法器盲刀‘色乱’、‘千花一木’杖、‘抽魂’玉带、‘迷’扇、‘亡心’拂尘、‘破天’戬、‘追幻’流星、神剑‘任君游’中,便有刀,戬,剑三样为仙门的老盟主笑忘三所练化。

仙门路远,海域难登,亘古的悠长延续下的不止是仙门在武林的神话,还有一甲子一介的仙门大会,一来是以武会友,与天下异士结交,二来亦是为了让群英鉴赏仙门神器的风采。

这日风清,若似眼前这位紫衫少女般以仙带吊树,任身子随风而荡,便可极目望见见那荧光雾绕下亡城的冈峦。少女脚下的溪涧草木,森然布列,她一个完美的旋身飞下,绣鞋轻轻点水,翩然独立在一片新长的兰玲叶上,熏风吹过她的玉肌,她细尖的下颚微收,是甜甜又娇娇的笑了,只有此刻林间初露听见了她口中吐息的一句话:“希望此行会有趣!”

灵山横中距,绿水绕亡城。12道琥珀色的巨型断龙石门齐齐打开,为迎接正道中已获仙门请柬路经亡城的门派中人。亡城的中心空地上明晃晃的整齐布列着5万万白衫弟子,而值得凌霄子摆出如此阵仗迎接的自然是‘三大家’之一的天心盟。

陆浅均挤到人群靠前的位置,自子陌身边说:“师兄,你这位置不错啊!”

子陌看他一眼,低声,道:“你且收敛些,今日可不必平时!当心柏寒师兄又罚你!”

陆浅均清秀的男颜此刻,不好意思的偷笑连连,摸摸脑袋:“我要再被罚破水1000次,还有师兄你给我送饭不是!不怕不怕!”

子陌无奈,不欲再劝,于是岔开话题:“怎么还没到呢?!”

晓月本领着子陌不耐烦的站在凌霄子身侧,闻此言,于是说:“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用的着老娘亲自出来迎接么?!”

凌霄子站在白衫队伍之首,撇了师妹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柏寒耐心道:“师叔,这是礼数!远来是客!”

“客?客个头啊!叫老娘说,远来是‘克’才对吧!克星的克!老娘可是牺牲了如此宝贵的睡觉时间来迎那个什么狗屁天心盟的人呐!”

陆浅均扑哧笑出了声,又再柏寒的一个瞪眼下,惶惶止住。

凌霄子终于转脸,叹:“师妹,要渡海去仙门,亡城是必经之路,既是同道灵友,地主之谊是该尽的!”

“师傅,气质!注意气质!”晓月满不在意的打个哈欠,子陌连忙抓住师傅的手,防止她的下一步懒腰举动。

晓月正撇嘴,亡城上空忽传天音,幽幽漫漫,自上递下,子陌闻音顿觉体中灵气充满,心魂抖擞。

晓月的哈欠止住,迷离的眼此刻一片清明,扬面时便见空中由远飞近,然后不住盘桓的72只鎏金大鸟。

那鸟翅过十丈,尾吊2条比翅还长漾着灵光的羽翎,边飞边鸣。

“子陌师兄,是七心鸢!”夜歌本站在子陌身边,此刻看到这么多的华贵生灵齐齐出现,喜的拉住子陌的胳膊不住的摇晃。

子陌无奈的看了看命运堪危的胳膊,也不好挣,只能赔笑。这种神鸟身有七颗心,故而得名!

子陌自典籍中也曾读过,说是七心鸢为治愈系的神鸟,闻其鸣叫,可补元气,用其心血,可助百年!只是这鸟金贵,羽为金玉,心为玲珑。不食人间烟火,只用每日晨间新蕊绽出的第一瓣花,花叶若不够新鲜,食之必死!故而难养,难驯。

陆浅均一指放在口中,嘴巴张大老大,看天,不止垂涎欲滴,但也差不了多少:“太……太……漂亮了吧!”

“啧啧啧……”晓月一阵唏嘘,瞄了眼不为所动的凌霄子道:“看看人家这出场派头……”

众人正被眼前奇物迷花了眼,忽听似竹叶轻吹的一声令,两只身型最大的七心鸢便凌空飞下,稳稳的落在中央空地上。

紧接着余下的七十只亦降下,跟在后面,有列有序。

一着描金长衫的男子自当先那只七心鸢的背下跨下,衣袍一甩,风自咧咧,道不尽的风采。

白衫弟子中零星聚着的女弟子看住此男子的龙姿凤采,一时竟微有抽吸声。

陆浅均咽咽口水,自子陌耳间低语:“师兄,这人就是天心盟的萧觅心么?怎么这么年轻!”

晓月白了陆浅均一眼,把子陌往自己身边拉了几步道:“一看你就是个没见识的,修道者炼化到一定阶段就能回转容颜,永驻不老!”说着又撇了眼凌霄子的灰须,道:“谁像你师傅这样的就爱装老,还爱倚老卖老!”

凌霄子耳尖动了动,未理睬,拂尘一掸,只礼道:“萧盟主,经年未见,别来无恙?!”

“大哥,你看凌霄道长多想我们,居然亲自相迎!”被敬称为萧盟主的长衫男子正欲答话,忽为此言截住,便向全不在意的凌霄子抱惬笑笑,然后回首,看向刚从其后一只昂扬傲气的七心鸢上,以一个潇洒的姿态翻身跃下的珊瑚色身影,言:“觅曾,交代你多少次,休要胡言!道长岂是你等小辈可以亵渎的!”

“萧二公子口出无忌,无妨!无妨!”凌霄子淡笑,斜眼看向萧觅心身后的少年。

只见这个萧觅曾不过双十上下的外状,甩袍时的神风俊逸比之萧觅心更胜。他整整描有流云暗纹的袖口,款步而前,与萧觅心并肩,然后看向人群,绚丽的展颜:“哟!都在呐!各位好啊!在下天心盟萧觅曾!”

他的语音落下,盘旋在众人身围,似幽幽泉水,众人齐齐被其甘冽所吸引。

若说听者此刻变成了迷失的风筝,萧觅曾便是涌动红尘中的逐风人。

仿佛世界都沉默了,只为萧觅曾薄唇轻扬的诗化风情。

见夜歌同一众女弟子一样亦看的直了眼,晓月扁嘴吹吹额间头发道:“没见过世面的倒霉丫头,这种空有一副皮囊的浪荡子有什么好,依老娘说,我家子陌长的比他俊多了!”

陆浅均收收下巴,回神道:“就是,我都比他好看,更别说子陌师兄了!”

子陌颇是无奈的扫了分辨的三人一圈,他自然也是被萧世两兄弟吸引的,不止是为了他们连男人也艳羡的倜傥风流,亦是对天心盟的惊世神器好奇。

八大法器中的造型最别致的‘追幻流星’便是为天心盟主萧觅心所有。书载,‘追幻流星’型无型,色无色,使用时可在对手无知无觉的时候让其毙命。一器一主,器不离主,主离器亡。这是修行者同法器练道合一的最高境界,萧觅心定是会把追幻随身携带的,子陌会凑这个热闹,除了被柏寒强逼外,最大的原因便是想要一睹神器的风采。然子陌细细观察也看不破年轻的萧盟主到底把法器藏在身上何处。

“自然还是子陌师兄最好看的!”夜歌被晓月一斥,脸腾的一下红了半截,咬着嘴皮道。

晓月于是赏了她一个更大的白眼:“想吃老娘碗里的,居然还敢看锅里!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个小丫头片子有这么大的心啊!”

柏寒在一旁听着,忍了忍,还是劝道:“师叔,你是长辈!”

晓月嘟囔句什么,凌霄子耳尖动了动,忍笑,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通向亡城大殿的路,对萧觅心言:“萧盟主,请!”

萧觅曾也不动作,嘴角只带着笑,拍拍鸢鸟的脖间朱色羽毛,细语轻言:“阿七也该累了吧!”

他轻轻挥手,一位灰玉色小童打扮的随从便从后面的队伍里闪过来,递给萧觅曾一把玉骨的七节折扇。

“二公子!”

“小闪子,里面想来无聊,带着阿七也不方便,你只带他去山上玩玩溜溜吧!”

萧觅心扫一眼眯眯含笑的凌霄子,也未作表情,只催促道:“觅曾,别叫道长久候,快随着一同进殿!”

萧觅曾勾嘴,用扇骨子敲敲小童的脑袋,道:“这次可记清了,阿七可不必别的鸢鸟!”

小闪子不好意思的憨憨笑笑:“公子教训的是了!小闪子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