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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正邪姻亲,一洗白头

人间不过三千浮华,黄泉回首,轻掷一醉便将前尘全做烟花碎。只是人之一入世,便叫岁月催老了心,忘记了原初。

眼见神缎宗弟子将慕阑衫萧凉的背影带的越行越远,黎一泓郁结在胸口的一团气终是咳了出来。

他当月长悲:“我想把你变成无心的人,可我忘了自己也是有心的,如何能教的好你!?”黎一泓眉心一点神缎印记滕然燃烧起,亦如他的心,随着那印记越烧越红,他脚底幻出了无数的彩蝶,若彩云拱瘦月般将他托起。

“老宗主!请留步!”他正要御风像天心盟方向而去时,径边树林突然传来微风震萧般的人声。

黎一泓一凛,熄下脚尖彩蝶,凝眉望向:“来者何人!?”

“天心盟,萧觅心!”风卷过处,显出萧觅心的银衣飘飘,他一手背身,指点江山的做派,眼中却似旧温柔。

他只单人而来,却有如千军之势。

“萧觅心!?”黎一泓的心头一紧,深念着这个名字:“我久不入世,未想到神州天下人才辈出,竟还有似你这样的人物!”

“并不是在下的修为有多高深!”银色的衣带在风中化出绝美的荧丽弧度,萧觅心渐渐靠近,嘴角挂着轻笑:“而是老宗主同慕宗主的心都不在我身上,自然也就未感知觅心隐在林间。”

“萧盟主太过谦虚了!”黎一泓的眉头未有放松:“纵然你修为有所不及,就凭你能堪人心思这点,已然叫人恐惧!”

“呵……”萧觅心秋水含笑,道:“倒是觅心的不是了!觅心并非有意窥听,方才不过是想解释缘何会身处树林之间,若是不巧说中老宗主心中所疑,那全然是机缘赶巧了!”

“哦!?”黎一泓轻咳一声,淡道:“那不知萧盟主缘何出现!?又缘何要叫住老夫!”

萧觅心道:“不瞒老宗主!觅心一直在此地等候神缎宗的大驾,才会无意间撞遇方才那一幕!”

“萧盟主!”黎一泓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你我殊途难同归!恕老夫不知你用意为何!?”

萧觅心的眼中容不下半点浮生荒唐,却似看尽情仇喜悲:“觅心此来是为老宗主一偿心愿的!”“一偿心愿!?”黎一泓凝眉:“你我正邪不两立,萧盟主方才是在同我玩笑么!?”萧觅心淡笑着摇摇头:“若我没看错,老宗主方才要去的是我天心总坛的方向!老宗主不允慕宗主前去,却要以己身犯险!觅心不才,身处局外,却将老宗主怜惜身边人的心看的一清二楚!”

黎一泓急咳几声,有些疲虚的叹:“萧盟主的心思,当世怕是不出其二了!”

萧觅心只笑:“在老宗主的帷幄下,神缎宗又何尝不是坐拥了半壁天下呢!?”

“咳……”黎一泓听着听着,心中的深锁更深:“萧盟主的意思,老夫不太明白!”

萧觅心的眼中,峰壑辗转日月难及:“这天下本就是天下人的,何来的正邪道分!?老宗主觉得觅心说的对也不对!?”

黎一泓月下扬眉,那颜色形容仿佛青春回梦:“萧盟主,名言至理!”

萧觅心弯上的笑意更浓:“我天心盟宽怀广博,从无门户之见!我同老宗主更是一见如故!不知觅心会否有幸,能得老宗主青眼,率天心盟与神缎宗共逐天下!?”黎一泓眸底的眼神深且亮,仿佛又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只道:“萧盟主的玩笑未免也开的太大了!”

“仙门派已破,天下三分格局!孰强孰弱、战火凡劫只在一瞬一夕!亡城虽历久弥新,却自恃深远,长久以来端居高位,视我天心盟为杂流!且不说觅心同他联合能否挫败神缎宗,便是真的胜了,天心盟也是断不能趋亡城之强势的!老宗主且想一想,当年若不是御君清,慕圣女也不至于若得身葬魔崖绝壁的下场,此番黎大小姐的伤,亦是亡城之人所害!我与老祖宗可是说同仇敌忾!你我两方何不结为联盟,屠灭亡城,共襄天下!?”

黎一泓的眼中有了别样的神彩,心境也跟着风扬起来:“萧盟主的口才,亦叫老夫折服!只是这天下只能是一家的天下!你我共举,灭了亡城,亦少不了一场,双雄之斗!”

“呵……”萧觅心知已将人说动,眸底的笑意更加浓重了些:“这天下自然是天心盟和神缎宗一家的天下!”

“萧盟主,你的意思是……”黎一泓关萧觅心眼色,有些震惊,却不敢将心中所猜道明。

萧觅心眉间的雍雅让明月亦羞去在夜云之中,他浅浅的笑着,那笑穿破了万千风月:“觅心的二弟,对黎小姐钟情已久,若然老宗主不弃,觅心愿拿半壁天下为他求取,相结姻家!”

黎一泓的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脑中却浮现出慕阑衫远去的背影:“萧盟主爱弟之心,叫人动容!只是这般的人之常情,老夫亦不能免俗!”

“这世上无人能做的事事随心,件件如愿!拿起和放下!背负与责任!老宗主方才告诫慕宗主的话,觅心句句在耳,亦深觉有理!况且……”萧觅心的笑意未减,只是语气愈加的迫切:“慕宗主的心意是否为一厢情愿,我想老宗主您比我看得更清!?”

“这……”黎一泓眉心的神缎印记燃起又熄灭,如此往复不止。

萧觅心观黎一泓眼色,眸底的笑意深刻了些,接道:“我二弟为救黎小姐,泣尽心血,伤断原基!如今黎小姐盲刀之伤,已然痊愈,伤痛我二弟如此形容,一人前去西原,为我二弟求取天雨火的心诀!这些全然非觅心胡言,而是事实,两人此般情深,我亦动容!老宗主就算是不愿为了天下大定成全他们,难道就不能为真爱,两全了他们的这份情义么!?”也许这天下的事,从来就没有两全,浮世之人不过是在找到最折中的方法让它看起来外状最过两全。

也许这世上也并不存在所谓的真言伪语,不过是人心偏向,只说自己想说的,只信自己应该相信的。

黎一泓虚白的发色,被月辉洗染,隐约透着与他眸底颜色相同的金黄!

“这世上的****机缘,除了天心,谁又能说的准!?”黎一泓眼中的闪熠过后,终复玉清明平定,他凝向天际明月,那里点点夜云破出月痕,他不知是对着月还是对着自己清道:“就让我同萧盟主为这天下,成全了他们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