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兄弟!”“延兄弟!……”他不想在这里倒下去,拼命地与黑暗挣扎。就在他刚刚倒下去的地方,重新站了起来。言道:“我很累,不要吵我。”不顾众人关切的目光,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众人将目光指向吴庆良。吴庆良的吃惊程度比他们更为甚巨。在腥风神丐面前都能蒙混过关的人,当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大厅上血污蛇尸已清除干净。残存的浓重血腥味一时难以散去,这一仗无疑在王君琦身上,又深深记下一笔无法还清的血债。众人目光落在看似潦倒不堪的延昭雪身上,皆具显出担心之色,不知他伤势如何。而他眼中只有吴庆良一个人。开口质问道:“为什么要救我?”吴庆良心道:“这小子仅一招就将王君琦震退,武功不知要高出自己多少倍!我出手救人实在是多此一举。看他的样子是不高兴了!”还没有回答他的话。延昭雪又问道:“救我是出于江湖道义,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原因?”吴庆良嘴角动了动,似有什么话要说,但又咽了回去。道“是兄弟义气。你是我丐帮的朋友,不容有闪失。”
许志强道:“这样的朋友不能让丐帮一个人独占了去。延兄弟是我们所有人的朋友。不!是所有人的救命恩人。要知道王君琦自出道以来,所犯下的恶行从来没有失手过。没有延兄弟,只怕我们要全军覆没了!”延昭雪嘴角间露出笑意,是开心的笑。他本就十分喜欢朋友,也很高兴会有这么多的朋友。在此之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奢求的。
华山弟子吊着手臂,威风仍不减半分言道:“天下总盟主讨伐陆贼,我们即在江湖便要问江湖事。一定要除掉王君琦,延少侠若无重伤在身,任王君琦有天大的本事断然逃脱不掉!”延昭雪道:“你不死心?”在座众位异口同声道:“我们都不死心。”崆峒派门人道:“这次我们伤亡惨重,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我们商议过,在座各位都是新秀侠少,来自不同门派。不如我们联合结盟,拥护延少侠做我们小结盟的盟主。”“对,我们拥护延少侠,只有他才配做我们的领袖!”此言一出马上得到众人的赞成。
延昭雪道:“只怕我会让大家失望。”小金钢道:“这是大家的意思,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击败王君琦?王君琦杀人无数,伤亡者大多和在座的兄弟有几分关系,大家恨他入骨,只是屈于其淫威之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请你务必不要推辞。”延昭雪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在下欲往采云山,王君琦很有可能藏身在那里。我带着大匹人马前去,只怕不妥。”
众人不明白他的话意“难道采云山会包容反叛了的王君琦?”延昭雪道:“天下有多少人在找寻他的下落?王君琦那么容易隐藏踪迹,就连耳目众多的丐帮也是束手无策,这其中恐怕一定有什么原因。如果隐身于采云山,不但消息不会闭塞,相反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坐闻天下事,更不会有人疑心王君琦的人会在那里。”
许志强道:“问题是采云山不会允许我们上山收查。就算允许,我们还没有行动就已经打草惊蛇,不但白费了力气,还开罪了采云山。”延昭雪道:“我们可以不动声色,化整为零,分别赶赴采云山。这样目标较小,不易被发觉,到时可以与梁大侠密谈,慢慢收口捉住这只狐狸。”“好!我们就听盟主的吩咐。”众人相互传递小结盟盟主的号令,准备分批出发赶往采云山。
柳青云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心中喜欢的人突然魔性大发,招招要至她于死地。那个人……为什么变得让她不认识?延昭雪正要回去休息,见到心神不宁的柳青云游荡在花庭之间。关切地道:“还没有休息吗?再不去休息的话,天可就要亮了。”柳青云并不友善,“这不关你的事。延少侠驱退强敌,从此声名大震,平步青云,一定开心得睡不着觉。更何况还做了小结盟的盟主!”延昭雪道:“这么说我的话可真是冤枉!我并不开心,因为王君琦没有除掉。如果你相信王君琦是被人陷害的,不愿意相信刚刚发生的事,那么你就应该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王君琦。”一语点醒梦中人,柳青云对他的敌意尽去,很显然小乞丐也相信会有第二个王君琦。破涕一笑,道:“小乞丐做了盟主还这么穷酸!你可丢尽了那些公子少爷们的脸面了。”
延昭雪见她能够放松心情,便放下心来。道:“我喜欢这么打扮。”柳青云道:“那你至少应该洗洗脸,让我看清楚延少侠的样子。若是被人听到你刚才那一席话,你的盟主大位非但不保,可能还会有通敌之嫌呢。”话至此处,暗道:“难道他说那样的话是为了哄我开心的?”不禁黯然。延昭雪道“差点儿忘记我还有张脸在这儿。你不喜欢脏兮兮的我,不如帮我洗洗如何?”
柳青云眨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做了盟主说话还这么下流!你像极了一个人。”延昭雪心中一动道:“是吗?老乞丐也这样说过。”柳青云道:“别动!你看着我!如果你洗了脸,将是第二个王君琦,就像孪生兄弟一样。”延昭雪有意躲闪她犀利的目光,叉开话题道:“噢?这么肯定?你和他很熟吗?”柳青云得意地道:“我会看错?”延昭雪笑而不语。柳青云急道:“你不相信?”要知道,她可是盯着王君琦看了几天几夜,就算王君琦化成了灰她也认得。
延昭雪提醒她道:“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你不该说这么多话。”柳青云道:“我对你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话就多了起来。不过你与王君琦不同,他很爱干净,总是保持潇洒漂亮。而你……简直遭透了。”延昭雪道:“各人自有各人的喜好,你何必来强求于我?”她的话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接受,难道说乞丐不是这个样子吗?柳青云道:“我们柳氏兄妹要为王君琦洗脱罪名,而你却带人讨伐他,我们不同路。我救了他,他却要治我于死地!我是不是很傻?我想你和我一样都不相信王君琦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否则你就不会对我说那些话。”延昭雪茫然道:“我不知道。”
柳青云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为什么确定王君琦的人就在采云山?”延昭雪道:“因为他将采云山剑法练得很纯熟,是采云山弟子假冒也说不定。此去采云山定要将他揪出来。”王君琦最差的就是剑术。就连比他早入门的谢无珍,采云山剑法都不见得运用自如,更何况是王君琦!用那么高明的剑术来挑小结盟,当然不会是王君琦了。只是这一关节柳青云是怎么也不会想得到的。“你叫昭雪?”“是”柳青云自作聪明地道:“一定不是你的真名实姓。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能够让延昭雪的名字不存在。”延昭雪心中一阵酸楚。他这身泥污,不正等待着洗刷清白吗?
许志强敲门进入延昭雪房中,向他汇报了伤者情况。然后问“盟主的生肖是鸡吗?”延昭雪不知他在说什么,被问得一愣。许志强将一饰物拿了出来。道:“是从盟主身上掉落的。”延昭雪一把将他手中东西抢过来。道:“我人穷,全身上下就剩下这个东西最珍贵了。”许志强道:“我见是木制的,也不怎么值钱所以没有急着送来。我想可能是从寺院里求来的吉祥物,所以顺便带了过来还给您。”延昭雪将那木制饰物小心收好。道:“当然是吉物了。要是失落了可不知怎么办才好!真是太谢谢你了。”许志强道:“没什么。明日我叫人打造一只金鸡,保你喜欢。”
延昭雪道:“金鸡失落了,还会有人给你送回来吗?傻瓜!准备好出发了吗?”许志强是想来讨好他的,没想到他不吃这一套。将一个包裹放在桌案上道:“我叫人在街上给盟主添了几件新衣,请盟主淋浴换上看看是否合身?还有这间房间……恐怕不适合盟主住,所以我已经叫人准备了一间上等房间。”延昭雪心道:“以前怎么不见你来巴结我?还对我们丐帮弟子呼来喝去!真是狗眼看人低!”道:“不用了,这里我住的还算习惯,我是乞丐嘛,全靠这身行头吃饭呢。衣服是打死也不能换的。你想的还真是周到,这份心意我先谢谢了。”
许志强不好意思地道:“盟主您还是换个房间吧。”
延昭雪坚持不换。许志强才将实情说出,“其实这是一间漏屋,只是近来天气晴好,您才能住得舒服。若遇到风雨天可就麻烦了!本来是要修的,只是庄内客人较多,下人都很忙,还没有来得及修,您就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