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下了的士,才发现这间别墅竟然这么大,而且还是在市中心唯一的别墅区呢,她在大铁门外张望,终于吸引了里边一个老伯伯的注意,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暖暖,觉得她很是眼熟:
“小姑娘你……?”恐怕老人家不怎么关心时事啊。
暖暖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这样在人家的院子前徘徊很突兀,只好礼貌地朝他点点头:“请问日老师是住在这里吗?”
“你说的是日少爷吗?”
“嗯!”
“呵呵,请进请进,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女娃来找我们家少爷呢。”
暖暖跟着老伯伯走了进去,听出了弦外之音:“听起来好像老伯伯跟日老师很熟?”
“我从日少爷十三岁开始就在这里照顾他跟月少爷了,日少爷在16岁那年离开以后,直到现在才回来,虽然没有总是一起相处,可是也已经认识了有十几年了……”
老师不是孤儿吗?怎么会13岁就住在这么豪华的别墅里?
“那经常有不那么美的女娃来找老师吗?”这可是大新闻。
“呵呵呵呵……”这女娃真机灵:“是啊,少爷从小人缘就好,而且长得高大成熟,来找他的美人很多,就是没有跟你一般年纪的女娃啊,呵呵……”
暖暖嘟了嘟嘴,才发现被这个老伯伯捉弄了,这分明就不是称赞嘛。
想到这里,暖暖才发现快要走到主屋门口了,她及时截住了他:“伯伯,日老师一个人在家吗?”
“是啊,月少爷刚把他送回来,就走了。”
“那您让我自己进去好不好?我要给他个惊喜。”暖暖一脸兴奋,却让老人家为难了:
“可是少爷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啊……这样他会不高兴……”
无可奈何之下,暖暖只好尝试抛出名谓,以证明自己不是“别人”:“伯伯您看看我?您认不认得我呀?我是暖暖啊,日老师的学生暖暖公主呀!”她指着自己的鼻尖,希望得到通融。
“暖暖公主……?”从老人家迷惑的神情中,暖暖只感到失望,看来自己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出名啊……
她叹了口气,决定放弃。
老人家却说:“日少爷他总是惦记着一个女孩,可是我明明记得那不叫暖暖啊……好像叫……忧郁?是忧郁没错。”他拍了拍手,似乎从遥远的记忆中找回了什么宝物一样兴奋。
“忧郁?”怎么又是忧郁?原来这是一个人名?还是女孩?暖暖皱着眉,对刚刚老伯伯的叙述相当不满。但她确实也听老师在梦中喊过这个名字:“她是谁?”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少爷在睡梦中总会喊这个名字。”
“那您怎么就知道那是个女孩的名字呢?”暖暖就不相信有另一个女孩能代替她在日心目中的位置!
“呵呵……”老伯伯露出一个你真笨的表情:“要是不是女孩,哪里有少年会在梦中总喊着她的名字?呵呵……”
暖暖更郁闷了,她干脆耍起赖来:“我不管,我不管!总之您让我自己进去,老师一定不会不高兴的,我保证!”
老人家都还没有考虑完,暖暖就三步当两步地首先跑进屋里了,还在关闭大门前朝他做了个鬼脸,害他呵呵直笑: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少爷会认识一个这么活泼机灵的小女娃。
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厅内,就看见面朝后院的落地窗打开了,风把白色窗帘徐徐地吹了起来,暖暖直接走到那里,果然看见日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合着眼睡着了。他总喜欢在阳台上歇息,从前他的手上还会有一本书,可是现在没有了,因为他再也看不见了,不知道月有没有念书给他听?
暖暖不想打扰他,只站在了他的身边,想起了她的小时候,那时候她总喜欢爬到他的肚子上,取代他手中书的位置,非要把正在熟睡的他弄醒不可,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要是她真爬到他的肚子上,恐怕会把他压扁吧?暖暖对自己的想象吃吃地笑了起来,才惊觉会吵醒日,她马上捂起自己的嘴巴。
有两个多月没见了,那一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让暖暖伤心了好一阵子,可是终究她还是自己跑来了,思念忽然涌上心头,暖暖注视着日安睡的脸,虽然此时看不见他好看的银色眼眸,可是脑海中就满是那双银眸温柔的晶莹,就在这时候,暖暖竟然倾身把唇印在日紧闭的眼睛上,将满腔的热情和思念倾注于这一个不含欲望,独剩情不自禁的吻……
感受来自于眼皮之上温润的触感,日醒了,他睁开了眼睛,可惜只能看见迷糊的光线:“小黄?”他狐疑,并皱着眉。受伤后的小黄行动不便,走动该有很大的声音才对,可他怎么没有听见?
暖暖暗自窃喜,知道日不知道是自己,正在想要给他怎样的惊喜,却见他坐了起来,似乎在倾听着什么:“盛伯?”看来这是刚刚老伯伯的名字。
见他站了起来,往屋内摸索着走去,暖暖干脆就站定在那里,等待他撞上自己的那一刻。
就在日快要撞到暖暖之前,暖暖的呼吸已经能碰触到他微敞的衬衫之中宽阔的胸膛,她闭上双眼,等待撞进熟悉的怀里的那一刻。雍日的唇甚至只差一个拳头就能碰到她光洁的额头,这时候日却停在了那里,他问:“暖暖?”
功亏一篑:“老师,您是怎么知道是我的?”下一刻,她已经主动环住了他结实的小腹,并主动用脸颊撞上了他的胸膛,吃吃地笑着。
“真的是你?”日直到听见这声音,才确定真的是她:“刚刚闻到你的味道,以为是错觉。”他说出实话。
“味道?”暖暖揪起自己的校服闻了闻,又抬起手来闻闻自己腋下最容易散发“女人味”的地方:“什么味道?我怎么没发现?!”这是面子问题。
日不用看都知道她在干啥,轻笑着,他随手在她的脸侧一举,就掬起她的一缕秀发放到鼻子边,说:“是发香。”
暖暖翻了翻白眼,知道日又寻她开心了,再次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享受她熟悉的温暖和气味。
“怎么会在这里?”上午月明明说郑治浩晕倒了,她跟着送他去医院,听说还一直在病房里陪着他。
“我想……小黄了呀。”暖暖吐了吐舌头,日没说想她,她可不能先说。
“它受伤以后就把自己关在它的屋子里,不肯出来。”
“那快带我去看看它。”暖暖急忙拉着日往屋里走。
没料到在日的指示下,两人还没走进属于小黄的专有卧室,小黄闻声已经一跳一跳地走了出来,离远就开始呜咽,并朝暖暖摆尾。
暖暖眼睛马上湿了,她上前抱住用三只脚,一瘸一拐地朝她奔去的小黄,不让它走得太吃力,就放声大哭起来:“哇呜呜呜……小黄……对不起,对不起……”
人犬俩哭作一团,看来小黄过去两个星期的自闭,是误以为小主人遭到不测了吧?所以才会如此伤心的,根本不是为了自己失去的一只脚,不然这会怎么还能兴奋得蹦蹦乱跳呢?
也只有狗这种最傻的动物,才会为了主人,甘愿受这样的委屈和伤害吧?
直到哭泣声被突兀的响声打断:“咕噜噜~~咕噜噜~~~”
暖暖才抹了一把眼泪,扭头看向雍日,委屈地说道:“老师,暖暖饿了……”
日却对这诚实的声音露出了宠爱的笑容。
可惜他已经没有办法亲自下厨,只能让盛伯给他们做食物,然后两个人一只狗,才跟从前一样在沙发上躺下:暖暖靠着日,小黄靠着暖暖,日一下一下地抚摸暖暖柔顺的直发,暖暖一下一下地抚顺小黄不算长的毛发。
盛伯则每每拿碗筷出来,都满脸好奇地往沙发上张望,觉得难以置信。
“不是在医院陪郑治浩吗?”
“他打了安眠药睡着了,我就偷偷跑出来了。”奇怪,为什么日老师什么都知道?
“没被安发现吗?”
暖暖摇摇头:“她跟治浩的保镖一起呆在病房外边,应该不好离开。”
“下次不要冒险一个人过来这里,要是想小黄了,我可以让月抱它过去见你。”
“哦。”暖暖随便应着,觉得身为天才的日其实很笨。
“很害怕吧?”日忽然问。
暖暖这才抬头看进他已经看不见的双眼,露出哀伤,可她依然摇摇头:“暖暖不怕。”
“不是说绑架的时候,是说你回到了皇宫以后,很害怕将来吧?”
暖暖紧闭着嘴唇,忍受着喉咙中的哽咽,忽然又觉得日果然是个天才,他能明白她的心里真正的感受,她马上抱紧了他,在他胸前点头如蒜:“老师为什么要把暖暖送回去?”
沉默了片刻,日并没有回答暖暖的问题,只抱紧了她,然后说道:“不用怕,有我。”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这一句话,已足够安抚暖暖所有的不安。
可是用完午饭以后,日就让刚回到别墅的龚渊送暖暖回去医院了,让他们不要被人发现曾经离开过那里。
龚渊简直不敢相信暖暖一个人从三楼阳台爬下来,只要一想象便觉得胆战心惊,等他一手抱着她,一手轻易地沿着水管爬了上去,将她安全地放在阳台上,发现房内的治浩还在熟睡,他才俯身跟她告别,暖暖也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到病床边。
时间似乎是刚刚计算好的,床头上方的三大瓶点滴刚好滴完,暖暖正好可以按铃让护士进来给他拔针。
第二天,网上开始流传暖暖公主的女保镖安其实是皇后派去绑架暖暖公主的杀手之一,在网络上顿时引起相当大的反响,皇室因此震怒了,觉得这是无中生有,是一种低劣的毁谤,要求警方严查这次散播恶意信息的人。
却没有想到,得来最后的追查结果跟上次一样:IP点在美国一个公共网吧里边,根本没有办法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谣言对于公众人物来说是一种毒药,它可以害你,也可以救你。
有人就这则传言访问了暖暖公主的博客,暖暖公主是这么回答的:
“虽然还是对一直跟着自己的龚渊最为放心,毕竟他曾多次挺身救自己,可是流言跟毒蛇一样恐怖,所以逼得他必须离开我;而安是个尽责的保镖,我相信她的能力,同时不希望这条流言的毒蛇会给皇室带来灾害;我在宫里边很安全,希望大家不用为我担心,再次感谢大家。”
看见暖暖的留言,许多人都感动了,觉得她年纪轻轻,却识大体,于是有人开始请求皇后将龚渊带回暖暖的身边,认为禾洛公主有两个保镖,公平起见,暖暖公主也应该有两个。
一连串对皇室不利的传闻下来,逼得皇后退了一大步,为了平息人民的疑惑,她马上就高调把龚渊重新聘用为暖暖的贴身保镖之一,跟安一起保护暖暖,这才挽回了相当大的名声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