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大学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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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在花坛边上足足坐了三个小时,五点多的时候,楚阳终于出现在我视线里,身边还有九哥、志北和小猫。他们好像玩的非常的开心,远远的楚阳爽朗的笑声清晰可辨。这样的笑声曾经让我无限向往,如今就像巨大的噪音一样刺入我的耳髓,无法忍受。

当一个你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用一个个胜似天大的谎言深深伤害了你,却在你面前装作若无其事,而且行色依旧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楚阳聪明的避开了我的视线,径直走向了坐在身旁的五哥。小猫走过来,调皮的翻着我包里的东西,看着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不禁大叫起来。楚阳似乎也被吸引,走了过来。当她打开那个礼盒,看到里面的风铃和许愿沙的时候,和我买这个礼物时想象的一样,楚阳兴奋的跳了起来,她转身向我说了一声:谢谢!

一声简单“谢谢”就可以将所有的是非、谎言掩埋,楚阳天真的蚕食着我们的感情。我真的不敢相信,即使是一句“谢谢”,楚阳都不愿正视我的双眼,她更像是在感谢旁边的五哥,或许她真的为自己的谎言感到无颜了。但那只是我的幻想,现在的我,在她眼中仿佛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对于这样的人,任何谎言都变成了真理,她根本不会为自己的任何错误感到自惭形秽。她就像一个“天使”,即使往我的脸上吐一口唾沫,似乎也是为再救赎我罪恶的心灵。

楚阳把给她买的月饼和水果全部分给了小猫、志北等人,自己只留下那两个礼物和葡萄干,没再说一句话,便匆匆的上楼去了,我所有精心的付出,到最后也没有换来楚阳一个安慰的眼神。在不过五分钟的时间里,我没有说一句话,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任无边的怒火在心底肆意地烧着。九哥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偷偷地试探了我的表情,而我没有正视他一眼。

晚上我给小猫打电话,向她询问今天的事情。她告诉我说九哥昨天晚上就已经通知她和楚阳今天一起去逛公园,这和我预料的一样,又是九哥的主意。如今楚阳对九哥的话是言听计从,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垃圾,这巨大的落差,让我心理失衡。也许九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阳,可他却从来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或许他不需要,因为楚阳是他的邻居,在楚阳心中,远远高于我这个名存实亡的男朋友。九哥的一片好心没错,只是用错了方法。

当我晚上再向楚阳宿舍打电话时,她仍就不在宿舍,后来小猫告诉我说,九哥他们一起出去庆祝中秋节了,吃的“沸腾水煮鱼”。楚阳在享受沸腾的时候,我的心却落入了冰点,看着圆圆的月亮,我倍加想念我的爸爸妈妈,不知道这个夜晚,爸爸会不会又在家门外的榆树下,守到很晚……

中秋节之后的许多天里,我再一次陷入无边的痛苦。九哥和小猫经常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对此我已经麻木了,我只是在心底不停的问:这到底是为什么?然而,苍天无语,大地无音,歪斜的心已经将所有的答案扼杀,一切都是徒劳。

人言可畏,无论他人如何说,只要不是直言面对我,我都会装作充耳不闻。可当许多朋友看到九哥和楚阳在一起疑惑不解,直接问我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们。我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已经被逼入绝境,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在之前的日子里,每当我想和她谈的时候,她总是以种种理由推脱。天气不好的时候,她会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而天气好的时候,她会借口课程紧张,晚上要做实验。同样的理由,她使用了无数次仍屡试不爽,因为她知道我不会反抗,我是一个懦弱的人。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天气也格外的好。我又给她打电话,请求她出来和我当面谈一谈,而我听到的还是她一如既往的拒绝,理由仍旧是身体不舒服,要在宿舍休息。放下电话,我都快疯了,她在躲避,她根本不敢面对我。然而我不能在这样的耗下去,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我心中的话说给她听,我不祈求她会对我的处境有一丝的同情,我只是不愿再不明不白承受这本不该属于我的罪。

我带着纸和笔,来到班里,我要把所有想说的话写在纸上,放在她的眼前,我要让她明白,我是用一颗怎样的赤诚之心对她的。

坐在五楼的窗前,看着下面球场上来去匆匆的人,我的思绪一片混乱,从哪里开始写起呢?快乐,灾难,痛苦,曾经的同甘共苦,如今的楚阳还记得吗?从最初的不顾一切追求爱情,到现在的行同陌路,难道这都是天意吗?

曾经的快乐已被楚阳视为罪孽,如今再提及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我还是提笔落书,将那美好却短暂的时光写于纸上。希望她明白,正是因为不珍惜过去,我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和楚阳曾经在一起度过许多像今天这样的夜晚,而现在她连见都不想见我,想到这里我不禁潸然泪下,不是为她,只为我悲惨的爱情。我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望向窗外,忽然,我看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是楚阳,这个背影曾让我兴奋过,也让我同情过,更让我忧郁过,而再次看到这个背影时,她却是无比的清晰,清晰到刻骨铭心。楚阳穿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和九哥、小猫及志北一起追打着,嘻笑着穿过篮球场,向校外走去,微风吹拂着她乌黑的头发和裙摆,宛如一只美丽的白蝴蝶。眼前的楚阳,俨然就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美丽无暇、在她身上不曾发生过任何的灾难、完美的楚阳。

可就是这样的楚阳,如今我却认不清了。就半小时之前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拒绝我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出来,可半个小时之后她就跳跃着在你眼皮底下和别人愉悦去了,苍天啊!这个年头,难道人心都让狗吃了?这就好比你的女人,一边说身体不适不能和你做爱,一边却当着你的面与别的男人上床,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请问你会不会气得吐血而亡?

我想一万个男人里会有一万零一个说不会,因为那样做根本不值得,说实在的那时候我真得想从五楼飞下去,追到她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问,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高贵的皇后吗?你不可一世的样子让我作呕!

我想说这并不是当时我的真实的想法,那时我除了感受到莫大的委屈之外,再没有别的了,而以上所云污秽之言纯属写此书时情绪过激导致的胡思乱想。我向上帝为我所叙不洁之语表示深深的忏悔,希望他老人家不要责怪于我,我保证做一个文明的人。

那时我不怨楚阳,更不曾想到去辱骂谁,因为我已经不爱她了,我说过了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证明一个真理。我低下头,继续写着我要对她说的的话。如果之前,我还对我们所走过的路无限感慨的话,那么现在感慨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我内心对她的质问。质问她每一个冷漠的眼神?质问她每一个无情的谎言?质问她是谁将一段美好的感情残杀;又是谁将我的一片真心抛向绝情谷底?此时此刻,我才觉得自己真的很贱!

那天晚上,我把长达七页的心灵独白交给了小猫,让她交给楚阳,小猫说晚上她们一起出去是去茶社喝茶了。去茶社饮茶?这是一个多么浪漫,富有情调的事情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在我忍受谎言带来无限的伤痛,诉写着心疾之言的时候,人家居然在喝茶。对我来说,那一杯杯的茶,就像毒药一样,灌入了她的嘴,却流进了我的心。她们不但喝出了乐趣,还喝出了情意,而我的心正在毒药的侵蚀下,慢慢地腐烂。

我在猜测着楚阳看了信之后的样子,她会给我一个答案,解开我心里的疑问吗?或许已经不用再回答,她已经不在喜欢我了,那么我需要她说出那两个字,她根本不用顾及我的面子,因为在她眼中,这已经算不上是一张脸了。

我在平静中等待着她的消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楚阳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这是自暑假以来的第一次。我拿起电话,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她的无理且强硬的指责。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竟然怀疑我和九哥?”她显得非常的气愤。

楚阳的话也让我明白,在长达七页的纸上,只有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你总是和九哥在一起,你让别人怎么想?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就是这句话,成了今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的唯一理由,而写在纸上我的无数个心结都被她视为无病呻吟。这是我在看到他们一起出去喝茶,一时控制不住激动之情,临时加的唯一一句略微激烈的话。感谢上帝,如果没有这句话,恐怕她还不会给我打电话,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在客气了。

“你也知道被流言刺伤的感觉了吗?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承受着这样的流言蜚语。你能想象得到我的感受吗?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到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是怎样对我的?我想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在你眼中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吗?这么一句话就让你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可你何时顾及到我的尊严?在你眼中,我究竟算什么?”这段话说完,我将电话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当压抑在我心中太久的怒火终于发泄出之后,我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就连身体都仿佛是轻的。我不会再为她惶惶不可终日,不会再为她无眠,不会再为他放弃一个男人的自尊,我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什么流言,什么谎言,都和我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终于可以自由的享受清凉的晚风,尽情仰望苍穹之上的斗转星移了。

之后的很多天里,我和楚阳之间都没有再进行任何方式的联系,偶尔还是能看到楚阳和九哥等在一起,见到之后,心还会不安的阵阵作痛。我刻意地减少与楚阳碰面的机会,我们的生活方式有很大的不同,我又过回了以前的日子,踢球,睡觉,喝酒……

不知不觉开学已经快两个月了,时至深秋,早晚出门已经感觉到丝丝的寒意。萧瑟的秋风将枯黄的树叶卷落,又一次次被抛向空中。

忽然间想到,我们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我们也做了帅哥,拥有了一群师弟师妹。作为“Z”族的接班人,我们有责任照顾他们。而“S”族和“Z”族之间又好久没有发生冲突了,对于学校领导来说,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但看似平静的背后,会有更大的暗流在涌动。

当初在外借读那两个月,所在学校为我们提供的桌椅是带标尺可升降的儿童桌椅,虽然是铁做的,却也经不住我们强大的破坏力。记得一次,重达二百一十多斤的二哥,从地上高高跃起,屁股做到了桌子上,只听到“咔嚓”一声,整个桌子趴在了地上,二哥也被重重的摔了一跤。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些桌椅已经被我们悉数摧残,没有一张完好的了。

在回原校的时候,借读所在学校的领导看着我们用过的一张张支离破碎的桌椅,趴在上面嚎啕大哭,边哭边用拳头狠狠的砸击桌面,后悔不该招我们这些“破坏分子”来此借读。最后没有办法,学校便把这些废铁以高额的价钱买了下来。过了半年之后,已经没有一张桌椅还能正常地站在地面上,老师看着我们趴在地上上课,眼泪都下来了,被我们在如此坚苦环境下仍刻苦学习的精神深深感到,随即为我们换了一批新的木质桌椅。

当然,这些被我们毁坏的铁质桌椅还能发挥它们最后的一点“余热”。在这些桌子四条腿之间,是由长、宽、高比例为:70:8:5(厘米)的空心长方体铁棍连接的,我们将其一脚蹬下来,藏在宿舍里作为防身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