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千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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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得很热闹,满客栈的人,只见一红衣女子妖娆着坐在醒目的正中,和她同桌而坐的是几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包括季灵……我该怎么告诉他?空气中有暗香浮动,餐桌上山珍海味腾腾的冒着热气,墙角坐着一个风尘女子低低的唱着一些****小调,整个缘再来客栈散发着一个醉生梦死的味道。

我默默地站在楼梯间,看着这个假圣女媚笑着为几个公子一一敬酒,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季灵接到酒杯时二话不说一饮而尽,满脸红晕,是因酒醉还是美人醉?晃神间却猛然瞥见假圣女正吃惊地瞧着自己,刚四目相接,假圣女便又恢复了倾国倾城的妩媚,像是故意般,靠近季灵娇嗔着对他说:“什么曲子啊~~唱得人家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

旁桌几位立马讨好着上前说道:“这等风尘女子的歌声如何能圣女相提并论!店家,还不快快换了这歌女,坏了圣女的兴致,你个小小的酒店担当得起吗?”

店老板慌里慌张的出来赔了罪,赶瘟神似地赶走了那歌女。

“只是……没了歌曲相伴,喝酒交谈就少味道……”假圣女思索着吮着酒杯边。

“那圣女的意思是?”与圣女同桌的用餐的一位公子轻轻的摇着一把精美的檀香扇,身着白色长衫,看似简单,但细看还能发现衣间有银色丝线绣出的花样,定是富贵之人。且说这公子的堂堂相貌,两束剑眉下如夜星般闪烁的眼睛摄人心魂,举止神情间透露出温文儒雅的气质,但出手似乎不轻。

“人家还是想边饮酒边听曲子~~~”假圣女扭着水蛇腰一个炫目的转身直直地面对我,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我说,“人家想要听……她唱!”整个客栈的人都跟着她转眼,一下子整个客站安静了下来。

天哪!好狠!出这手!我承认我没见过大场面,我招架不住、吓傻了眼。但害怕我从来不表现在脸上,我只管不作声,凭什么你让我唱我就唱啊,何况你还是盗版的圣女!

“呦~~~~人家好像不领我的情~~~~”假圣女佯装生气。

“宝……宝儿……”季灵放下酒杯慌张着走到楼梯口,仰视着我,“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酸得窒息,体内一股凉彻心扉的气在四处流串着,不是你让我来这里的吗?还是你压根就认为我不可能找到这里,幸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也不枉我承受这伤心内息了。

“季公子,难道你和这美若天仙的姑娘认得,那难道这位宝儿姑娘不愿给你这位朋友一个面子,给大伙高歌一曲助助酒兴?定要让季公子难堪么?”假圣女坐回位子,轻甩衣袖,神气地昂着头。

好你个妖精,恭喜你,你已经成功把我激怒了,你等着,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女骗子,是朝廷派来的,我要把你们的阴谋计划全部毁坏!

我气鼓鼓的走到正桌前边的戏台上,不等大家喘气眨眼,一脚踢掉琴器,开口便是一首悠悠扬扬的旧调《为爱痴狂》:

我从春天走来

你在秋天说要分开

说好不为你忧伤

但心情怎会无恙

为何总是这样

在我心中深藏着你

想要问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如果爱情这样忧伤

为何不让我分享

日夜都问你也不回答

怎么你会变这样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到底你会怎么想

我吐出的气息很清冷,我唱的心情有些悲伤,整个客站静静的没有人大气喘一下,于是我的歌声很孤寂很空旷,到底你会怎么想,你愿不愿意陪我到地老天荒?如若上天被我的歌声所动容,便请奢给我一份小小的期待,让我的努力不苍白。

一曲毕,假圣女微笑着起身为我鼓掌,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全都静止不动,表情各异,似乎痛苦至极。

“不愧是圣女~唱的歌曲果然天地都为之动容,我差点担心我的摄心术会被你镇住呢~很好~既然真圣女找到了,那么就让媚姬我带你回去复命吧!”只见媚姬不前行,从身上拿出一支银色细笛,对着季灵诡异的吹起来,笛声尖细,让人难受得胸口发闷。

“你休想带我回去,既然说我是圣女,你认为在场的武林高手还会随你将我……”话未说完,却见季灵痛苦的大喊一声:“宝儿快走!”便抽出腰间玉笛向我挥来,我始料不及被季灵的玉笛重重的打在胸口,飞出丈外,打到处像剑刃一样被划出伤口,皮开肉绽,痛出了泪水,我来不及顾及这些,却见季灵又飞身上来狠狠攻击我。

心,似乎被笛刃划伤了,撕心裂肺的疼。我知道这不是季灵的本意,但是仍然心痛。

季灵左脚上前,右手顺势将玉笛向我颈间劈来,乌黑的眸子满是愧疚。

轻解罗裳。

我衣衫轻扬,缓缓向后移了一寸,玉笛挥了空。

季灵反手又上前一点,往我腹部削来。

独上兰舟。

我学着跳天鹅湖一般,两脚交替一跃,竟飞上了梁柱。

雁字回时。

一个回身,我又从房梁飞下,与正跃上来想攻击我的季灵擦肩而过。

月满西楼。

我在空中缓缓划了一个圆,顺势接过了季灵原本想要攻击我的玉笛。

一种相思。

季灵早已被摄心术吹奏得乱了步调和气息,我已摸清了自己的能力,学着不断地出掌的同时,不断的运气调息,我没有实战经验,如果说我的功夫只能保命,不能救他们,那我不如和他们同归于尽,我暗暗告诉自己,不顾媚姬惊恐的眼神,一手淡淡地挥去季灵胡乱挥出的掌,一手暗运内力看似柔柔地将掌送至季灵的心房,季灵,你要醒过来阿。

季灵被推到了地上,不起身,却也不再被控制了,我刚想去扶他,却见媚姬用更强烈的笛声震动着客栈,在场的武林人士全都痛苦的抽出自身的武器,挣扎着向我逼近。救命啊!我这半吊子的功夫,不是要葬身此地了么?然而,就算我能伤到他们,但是杀我并不是他们本意,我又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啪!”一声脆响。

大家又全部瘫倒在地,媚姬口吐鲜血,银笛断裂两半,一看原因,竟是一锭银元!转身看见方才那位手执檀香扇的公子,他左手淌满触目惊心的鲜血,未等我回神,他已瞬至我身前,将我点了穴,横抱着用轻功飞出缘再来客栈。

又是满天的星辰,我被点了穴便不能动,于是便随了自然。看着缘再来客栈越来越远,直至变成夜幕中的一点星光,我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的手里放不下的是季灵的玉笛。

“圣女为何叹气……”果然是和外表一般温柔的声音,尽管手受了重伤还抱着我在黑夜快速前行,但仍然吐字清晰,气息平稳。可见此人的功力已不是常人能敌。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不知为什么,脱口便说出了李清照的这首诗的最后几句。

“在下乃逍遥派阡陌,今听到圣女天籁般的歌声,又能听圣女吐露心声与我,真可谓三生有幸!”

“阡陌……”我低低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你就称呼我宝儿吧!为何刚才就你未中摄心术的操控呢?”

“在下强迫自己用武器伤了左手,这才从疼痛中强醒过来的。”

“谢谢你……阡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帮不了别人什么,但是别人却愿意这样帮我相信我。

“敢问宝儿方才使的功夫是何种武功,在下不才,看不透这种仙境般如诗如歌的功夫。”

“一剪梅,其实才是皮毛而已……让阡陌这样的高手见笑了……”

“宝儿的功夫可是诗词中演化而来?你是风月轩的弟子?”

也许是刚才伤得太深,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想说什么却一点也说不出口,希望再次醒来,不要有太多伤痛在等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