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车队就那样停在马路的中间,秘书长抬头向着前方望去:在长街的尽头,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车队,就是因为那个人影停了下来。
总统的心里忽然“咚!”的一跳,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也紧张到了极点,甚至于,总统觉得自己有一种喘不来气的感觉。
吕海朋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儿,仿佛亘古以来,他就生在这条长街之上。在他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灵。吕海朋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可以吞噬天地万物的杀气,那种可以灭绝一切的杀气,已经把所有的生灵从他的身边赶走。而总统的那些侍卫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与他答话。
总统看了秘书长一眼,秘书长会意,赶紧打开车门,下了汽车。立刻,秘书长感到一双凌厉的眼睛向他看来,那种凌厉的眼神,使得他立刻有了被对方看穿、看透的感觉。他今生今世再也不希望遇上那双眼睛。看着立于长街之上的吕海朋,秘书长不敢训斥吕海朋,反而责怪手下的侍卫:“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停下了?”
一个侍卫手指着吕海朋:“秘书长,诺!就是那个站立在长街之上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秘书长,我们怎么办?”
“一群废物!”秘书长狠狠的骂着侍卫们:“这还用问吗?让那个人赶紧让开!”
总统恰好在此时也下了车,他刚刚迈下汽车,立刻感觉到一丝寒意向着自己迎面而来,大热的天,他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他急忙迈步走向汽车,想再次登上汽车。就在这时,立于长街之上的吕海朋发话了。
冷冷的看着形形色色的敌人,吕海朋的脸色平静有如一潭清水,没有丝毫的波纹。你也根本看不出,他就要进行一项多么艰难的任务。他的口中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我是吕海朋,此次前来,就是取你的性命的!”
仿佛是晴天霹雳般,又仿佛是突然间被人抽干了鲜血,总统那刚刚迈上车门的一只脚,就那么定在那里,他的另一只脚,仿佛有着千斤的重量,竟然再也迈不起来,就那样落在车门下方。
“吕海朋!”这三个字同样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秘书长在内,所有的人都被“吕海朋”这三个字镇住了。过了好半天,侍卫长方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吕海朋要来干什么?”侍卫长怔怔的看着秘书长。秘书长此刻方才反应过来:“他要刺杀总统,天呀!吕海朋要刺杀总统,那你们还等什么?你们这群蠢猪,赶紧开枪啊!”秘书长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已经开始变得颤抖。
侍卫长也反应过来,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开枪,向吕海朋开枪!射死他呀,射死吕海朋!你们还等什么,赶紧开枪呀!你们这群废物,赶紧开枪!”
枪声就在这一刻响了起来,而吕海朋的身子,也在同一时间动了起来。
有如来自于地狱的勾魂使者,吕海朋的身躯在长街的上空做着不规则运动。他忽而高高跳起、忽而伏下身子、忽而左拐、忽而右跳,他的身子快的有如一缕清烟,将射向他的那些子弹甩在身后。但他那一双凌厉的眼眸,却始终盯着一只脚还在地上的总统。
总统只觉得浑身上下有如被扒光了衣服般,通身上下,毫无一丝保留,都暴露在吕海朋的眼里。在这一刻,总统忽然感到了一丝悔意:“自己干嘛要冒着风险闹独立?惹恼了大陆,的确不是好玩的!”就在这一瞬间,总统猛然明白了一个事实:生命,远比荣誉来的重要!可惜当他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太迟了。
吕海朋的身体仍然在做着高速的运动,但他的内心还是震骇到了极点:现代的武器真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这次侥幸成功了,今后自己一定不能如此托大。现在吕海朋的身上足足有数处枪伤,好在他运动的频率足够快,子弹还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就在冲到距离车队还有五十米的距离时,吕海朋发现,总统卫队的火力更加密集了,而他如果想前进一步,势必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猛然从背上摘下长枪,顺手便挽了个枪花,长枪有如长空中的一道虹,猛然向着前方飞去。在空中滑行了数米后,长枪猛然调了个头,又向着吕海朋的身前飞来,就在长枪这一来一去的飞行途中,无数的子弹便射在了长枪之上。而吕海朋也利用长枪的掩护,稍微的喘了口气。
望着总统车队那长长的距离,吕海朋知道,能否击破侍卫们的火力网,就在眼前。猛然间,吕海朋口中狂喝:“拿命来!”他的这一招是从孟令敏那一招“梵天圣音”中化来,也是用上了内力,想让敌人在声音的震慑下,有微小的停顿。有如半空打了个霹雳,震得那些侍卫们不由自主的一怔。吕海朋就利用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在千分之一秒的刹那间,冲到了侍卫们的面前。
长枪有如一条吞吐着毒芯的巨蟒,无情的卷向那些无助的侍卫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侍卫们已经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流便了长街的每一个角落……
蓦然间,总统发觉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向着身前、身后看了看,仅仅一瞬间,他的侍卫们都已经血染长街,而他的秘书长,正在逃向远方。
在这一刻,总统只觉得鲜血上涌,自己一向认为最为忠实的手下,竟然在这个时刻背叛了自己。他指着秘书长逃走的方向,手腕也变得颤抖起来:“你,你竟然离我而去……”
吕海朋冷冷的看着总统:“现在你尝到众叛亲离的下场了吧!”总统看了吕海朋一眼:“你就是吕海朋?”吕海朋点点头,没有回话。总统忽然道:“你和孟令敏相比,你俩的武功谁高强?”吕海朋猛然一笑:“我真佩服你的心机,在临死之前,还想在我和孟令敏之间制造点摩擦!告诉你也无妨,孟令敏的武功要远远强于我,我的武功就是孟令敏传授的。你说,我们俩谁高强呢?”
总统凄然的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你听着,我想独立是真的,但我不想我们这个民族落入柳翔羽的手中也是出自真心的。既然孟令敏的武功还要高于你,那我就明白柳翔羽为什么不敢进攻大陆了!柳翔羽,你好狠毒,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孟令敏的对手,仍然要支持我独立,你好毒啊!”
吕海朋不动声色:“你是自己动手,还是由我来?”总统在这一刻仿佛苍老了许多:“不用你动手,我自己解决!”到了这一刻,吕海朋发觉:“总统仍然不愧为领导者这个称号,他有勇气面对自己造成的一切后果,他比那个只顾自己逃命的秘书长要强多了!”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吕海朋平静的注视着总统。
总统缓慢的从怀中拿出一把手枪,那是一只装饰豪华、小巧玲珑的手枪。总统将它缓缓对准自己的头部,看着吕海朋:“等到你们杀死了柳翔羽后,希望你能向着天空撒上一碗酒,告诉我一声,柳翔羽被你们杀死了!”说完后,他的双眼一闭,扣动了扳机,“砰!”一声枪响,总统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就在同一时间,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吕海朋看了总统的身体一眼,在敌人还没有来到之前,身躯猛然一跃,几个起落之间,他已然消失在长街之上。
秘书长带着一大群警察匆匆的赶到了现场,令他们感到吃惊的是:现场竟然没有一个活着的人,长街之上,到处是鲜血,到处是尸体。“总统呢?”秘书长喃喃的嚷嚷着。“总统在这里!总统在这里!”秘书长急忙赶了过去。
他们的总统静静的躺在地上,他的身体,还有着淡淡的余温,显然,总统刚刚离开这个世界。秘书长的口中喃喃自语着:“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天似乎要塌下来:总统的命运和他的命运一向是拴在一起的,尤其是这次,总统出了这么大的事,做为总统身边的秘书长,他是有着莫大的责任的,也许,他的生命也要走到尽头了。秘书长忽然感到天空开始旋转起来,他的身体也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倒了下去。
吕海朋站在河岸边,望着自己的身体,他忽然苦笑了一下:他的身体,至少有十几处伤痕。他摇摇头:“下次可不能这样莽撞了!”蹲下身子,他开始清洗身上的伤口。他的脑子,在这时也开始运转起来:自己这次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死了总统,对于那些独立分子而言,必然是个沉重的打击,也许,他们今后将再也不敢闹着要独立。但由此而来的,是这个世界的格局,必将因为自己的这一次行动而有所改变。究竟能够有什么改变,他吕海朋也说不准。想了一会儿,吕海朋决定去找孟令敏,顺便也看看这个小子现在在干什么?
我仍然坐在朱利丝的墓前,连日来,我不吃不喝,为朱利丝树立了一块石碑后,便每日静静的坐在她的碑前,陪着她,以免她感到寂寞。
空气中传来了一阵异样的气息,我一怔,随后我便释然了,因为我能感觉到:那是吕海朋的气息。我猛然为自己的感觉感到惊讶,为什么在那样远的距离,我还可以感觉到吕海朋的气息呢?
吕海朋来到朱利丝的墓前,他轻声读着我为朱利丝写好的字迹:“爱妻朱利丝之墓,不肖夫孟令敏谨立。”
来到我的身前,吕海朋轻轻的拍着我:“小孟,死者已亦,我们活着的人还要振作起来!”我没有看他,我的心思,早已飞到了我和朱利丝相识时那一幕幕的往事之中。
见我没有回答他,吕海朋一笑,“你以为不搭理我,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看你能待到什么时候?”说着,吕海朋也盘膝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