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惊诧声，“你要去北京？”
“干嘛这幅表情？”殁寒话是对着她说的，但是眼睛却斜瞅着她怀里看起来好像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的小不点，那家伙现在正含着她娘的****酣睡，说是酣睡吧，朱朱一旦有拔出****的企图的话，她似乎立刻就被惊醒了，瘪瘪嘴，一副好大的委屈的样子，朱朱于是只能继续保持着这样一个香艳的造型跟她扯到现在。她还没出月子，所以头上缠着块看上去很搞笑的巾子，是乡下赶来的婆婆的土方。
“这是你丫头么？怎么看起来跟上次不一样了？漂亮很多啊？”殁寒是侧着身子远远地瞅着这娃的，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但是显然现在看上去已经正常很多了，粉嘟嘟的脸蛋儿，眯的跟睡猫一样迷糊的眼睛，小嘴巴红艳艳的，哪里还有初次见面时候那红兮兮皱巴巴的小老鼠模样？于是她微微凑近正视了会，难以想象短短的十几日一个初生儿就可以变化如此之大。
“婴儿嘛，变得就是快啊，”朱朱很温柔地看了怀里酣睡的孩子一眼，笑容自然而然就绽放了。
“哎？她……”正要说话，门被毫无预警地推开，是朱朱的婆婆，看了殁寒一眼，却又一声不吭地把门关上走了。卧室里的两个女人大眼对小眼，哑然了一小会。
“她干嘛呢？”殁寒有些莫名其妙，眼巴巴地看着朱朱问。
朱朱的脸有些黑黑的，皱着眉，说：“没事，她经常这样，就是我和萧山在屋子里的时候，忘记锁门，她也会悄无声息地摸进来，像幽灵一样审视一遍，说是看看我们有什么需要，跟她已经提过了叫她别这样，进来前好歹敲个门，但是根本不听，她的意思是这是她儿子的家，她想进哪都没问题。上次跟她说的时候，她还好像给了我很大的面子，说看在我是月子里的人，所以不跟我计较我的不懂事了……”
“强啊，古往今来不变的戏码，婆媳过招三百回，恭喜恭喜，”殁寒拼命忍着笑，“好歹她也是好心过来帮你过月子的，忍忍就没事了。”
朱朱白了一眼门板，压着嗓子发牢骚：“谁让她来了，我早说过她根本不用来的，我早就已经联系好了月嫂了，她非说费钱，说她儿子工作辛苦，要节省着过日子，好吧，节省着过也就节省着过吧，她居然说怕她儿子辛苦，晚上被小毛头吵夜睡不好，要萧山住书房去，她来陪我睡，神啊，我才不要跟她睡呢。动不动她儿子这她儿子那的，好像我多刻薄着她儿子了似的，也不想想，她儿子是我的谁啊，是我丈夫哎！怎么老搞得是她私有财产似的？我早就不想让她来，天天堵心，这月子过的真是一塌糊涂，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落病根了，讨厌死了！”
牢骚发完，她自己兀自闷闷了一会，皱着眉头叹气说：“真不知道是不是天下的婆婆都是这样的，好像始终搞不清状况，儿子成家了咩，那就是独立的一个家庭了啊，怎么好像始终觉得儿子就是自己的私有品？难道是我的问题？”
“一山不容二虎嘛，”殁寒嘻嘻笑着，“别胡思乱想了，多看看你的毛头，心情不就好了？”
“那也是，”朱朱也笑着看了看孩子，这才想起来跑题跑到西伯利亚的主题，“哎，你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去北京了？”
“旅游呗。”殁寒笑眯眯地。
“哦？就是旅游？”朱朱狐疑地看着她，“跟那两盆牡丹没一点关系？”
朱朱所说的牡丹，一盆是姚黄，一盆是魏紫，现在正端放在殁寒自己卧室的窗棂上，左黄右紫，迎风而放，花冠庞大的惊人，雍容华丽，不愧名品。农历腊月二十七，它们从北京空降到了这座小城，带着某个小P孩的卡片，卡片上写：姐，美吗？姚皇是君，魏紫为后，它们俩，是一对儿哦？
美，何止美，还滋滋儿的呢。
殁寒咧着嘴笑，不说话。
“不是吧，大姐？你玩什么不好玩网恋啊？你可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了，别闹了，这世界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是啊，殁寒，你不是认真的吧？”朱朱噼里啪啦一顿说。
“神神叨叨的老太婆，”殁寒瞥了她一眼。
朱朱张着嘴看了她半晌，才翻了个白眼，愤愤地说：“好，我才懒得管你，你闹去吧。”
“急什么，不过就是旅个游嘛，什么大不了，你觉得我还能被人卖了？”殁寒耷拉着嘴角，“我看起来不会是那么白痴的人吧？”
“谁怕那个啊，我是怕你……你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这么热心过，平时你也根本不是爱出门的人，这一回突然……”朱朱顿了顿，轻声细气地、像是怕惊吓着什么似的地说：“旁观者清，你的眼神很不对劲，自从那以后，我很久没见过你这么狂热的样子了，其实照理来说是件好事，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慌慌的，我其实又不是真的老古板到觉得网恋就是洪水猛兽，姐弟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也许，就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吧，除了我，还有谁会这么跟你说呢？”
殁寒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在听着，没有对这段话做出什么回应。
“那次你把那两盆花拿来给我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哎……”朱朱叹了口气，“浪漫不能当饭吃的，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不是小女生天真浪漫的年代了，婚姻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的融合，尽可能的，当然还是不要嫁的太远的好，你不用这么瞪我，我知道你肯定要说现在谈婚论嫁还早的很呢，可是你这么巴巴地跑到北京去算个什么？以后要真相处出感情来，那后面跟着的麻烦就是一摞一摞的，你爸妈也就你一个女儿，你要真嫁那么远，就是飞飞机还得不少时候呢……”
“喂喂喂，拜托！”殁寒打断她，“你傻了啊，都扯到哪去了？你的发散性思维未免也发散的太遥远了吧？我现在倒觉得你真是比我妈还妈哎？我不就是跟他相约一起旅游嘛，这是挺正常的事情啊，网上相约出游的人是一摞一摞的呢，你怎么好像退化到远古石器时代了？难道生个孩子这观念还退化到我妈那一辈去了？”
“哼，你就当我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吧，谁都清楚那些相约出游的到底有多少是真出游呢还是变相上床呢？好吧，我的思想肮脏行了吧，你敢保证你这次去北京不会跟他搞上床？别跟我玩单纯了，性质相同的事情，不会因为你带着小资的帽子它就变得高贵了，你要是正正常常的跟人相约出游，我有病啊跟你罗嗦这么多？”
浑浑噩噩地从朱朱家出来，被这个老太婆唠叨的一个头两个大。结婚的女人，不！是生了孩子的女人难道就是这样越来越口没遮拦了？晕啊，想当初认识她的时候，她可还是“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的最最纯情玉女呢，看看现在，连“上床”这样的字眼都完全可以脸部红心不跳地爆出来了，晕啊。
难道是她徐殁寒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她虽然觉得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但是好歹直接了当地从嘴巴里说出来是另一回事情吧？被朱朱这么一闹，她尴尬的脸跟红绿灯一样，忽明忽暗的。虽然她努力告诉自己作为一个成熟的淑女在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应该报以客观冷静的态度，是啊，性嘛，本来就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凭她怎么克制，脸还是热的可以烤黄山烧饼了。
啊，好****好****！越想越是丢脸，她一边走一边用双手去捂自己的脸，希望它早点冷却下来。
“徐小姐？”突兀的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却吓了她一大跳，心虚的人总是容易受惊。她慌忙用眼一扫，看清了说话的人，心脏强烈收缩起来。晕啊，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遇上？她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要在这种乱七八糟胡思乱想的心境下要怎么搭理这个男人。
“哦，嗯，你好……”她做贼心虚地脸红的更厉害了，好像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看穿她的心事一样。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对劲啊？”林早晨疑惑地审视着她，“不是病了吧？”
“啊？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不算热的天，她一头的汗。
“你这是从哪来呢？准备去什么地方？”林早晨虽然还是奇怪，但是并没追问。
“哦，我……嗯，我从朋友那来，准备回家……”
“回家？你家是住在这边吗？”
她闻言这才抬头仔细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子，果然，她昏头了，怎么走啊走的走到这里来了？而且显然跟回家的路是背道而驰的嘛。晕啊，看来自己也有这么小白的时候，她原本以为这只是小白文女主角的专利呢。
晕啊……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