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试试吧，不要钱。”黄何凑到那个看似是老板的人身旁。
那老板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黄何。
“你行么？”那网管见黄何其貌不扬，不觉质疑起来。
黄何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侵犯，一级战备，每每黄何的技术水平收到质疑时，黄何都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扇对方一个耳光的冲动，所幸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倒不是因为黄何内心强大的定力，黄何没有发动进攻，仅仅是因为缺乏必胜之把握而已，这种只能干咬牙的恨就像独狼萧潇在工地搬砖一年，看着自己亲手盖起来的房子的爱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喏，你说的，不要钱！”任何老板都不会放弃任何免费的劳工，没有边际成本却能带来边际收益的免费劳动力，何乐而不为?
“不要钱。”黄何自信满满，走进服务器机房。
那个网管带着黄何和老板来到了服务器机房。
此时的网吧大厅里，愤怒早已烟消云散，玩家们转入单机游戏攻杀战守，对于有没有网络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管他呢，反正不要钱。
黄何来到机房，不觉皱了皱眉图，这哪里像个网络服务器机房应该有的样子，虽然黄何的生活和他的宿舍一片混乱，但是黄何的电脑桌面比谁的都干净，黄何的书桌比谁的都整洁。
黄何看着服务器机房糟糕的走线，随手乱丢的工具，积满灰尘的机柜，丢在角落里、二氧化碳灭火器丢在一边。
黄何坐在服务器管理员的座位前，看着混乱的管理界面和低效率的网络架构，简直要笑出声来，网络故障，黄何开始用网络故障检测工具一项一项地排查，五分钟后，黄何打开机柜的门——碰了一手灰，在纷乱如麻的线路中找到一根干线，拔下来，吹了吹接口处的灰尘，重新插了回去，黄何又回到服务器管理界面，重新调通网络——在操作过程中，黄何都十分小心地让自己的右手中指碰到回车键，毕竟眼前满满的都是ip地址，这时候再钻进代码隧道可不算是一件十分明智的事情。
“调通了。”黄何靠在椅背上，满满的成就感。
原来的网管回到大厅去告知客户。
“愿意来我们这里当网管么？”老板发现这是人才，不能放过，比外面那个只知道联系客服的人勤快多了。
黄何愣住了，这是自己找工作半年以来收获的第一份offer!黄何想了想刚才调通网络的成就感，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好啊，求之不得。”黄何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此时，黄何内心泛起一丝酸楚，我在六年前高中毕业的时候就能选择这份职业，远征千里，多读了六年书，学会了高等数学、大学物理、英语过了四六级，各种证拿了一堆，我还是回到了我高中刚毕业时就能胜任的工作上。
好在黄何啊Q精神尚存“没关系，这也算IT部门”，黄何心中暗想，想到IT，不自觉地想到了图书馆，榕树下，韩冰，霍云菲，柳氏银行……
“知道你有本事，工资比原来的网管高一倍，三千块一个月可以吧。”老板人很爽快，主要是他实在不愿意为这网吧的事情操太多的心。
黄河想了想，点了点头。
外面的网管推门进来。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现在去我办公室结工资。”那网管严重满怀怨念地看着黄何，没有办法，不能做随时都能被替代的人——这是生存的法则。
黄何看了看眼前的服务器机房，苦笑两声，开始整理机房。
好在这家网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网管并不不需要身兼收银和售卖小吃等奇奇怪怪的职业，这件服务器机房也就是网管的办公室了，这倒也符合黄何的要求。
黄何环视了自己的地盘，安安稳稳地坐回了服务器端。
前任网管就这么被炒了，老板走进机房，“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黄何起身，跟着老板进了他的办公室。
“这里有一份员工信息表，你简单填一下。公司的规章制度什么的去找前台要就好了，平时我不在这里，你记一下我电话，有事情联系我就好。”老板对黄何的印象还不错，主要是技术过硬，样子看上去有个真正网管的样子——胡闹，黄何可是手握网络工程师证书的人。
黄何看着学历那一栏，随手填上了高中。
老板拿过来看了看，”黄何?好名字！”把电话添加到手机的通信录里，其他的扫了一眼，把黄河的个人信息表放进了一个文件夹里。
“好好干。”老板绝尘而去。
黄何来到前台，前台收银是个妹子。
”我叫黄何，这里的新网管。”黄何拙劣地自我介绍。
“我叫……黄何？是你!”收银台坐着的是Jane!可是进来的时候收银明明不是她啊！
“你来这里做网管么？”Jane看着黄何。
“你来这里做收银么？”黄何笑了笑。
“对啊，我爸是老板，我来看摊子喽，反正快毕业了，也没什么事情做。”Jane满脸百无聊赖。
“找到工作了么?”黄何苦笑着问。
“没有去找阿，我觉得做网店的店长就挺好的，我爸天天不在，这店也乱得可以，没人管事，真是糟糕。”Jane轻描淡写地说着。一会儿，原来的收银捧着夜宵回来了。
Jane把自己的那份推给黄河，自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黄何环视了一下人声鼎沸的网吧，人们神经紧张地面对着花花绿绿的界面，烟雾缭绕，空气污浊，曾经，黄何年轻的面孔也曾出现在人群之中，现在想来，已经是陈年旧事，不堪回首。
黄河想了想，到Jane的办公室门口，抬起手来，放下去，再抬起来，敲响了房门。
Jane的办公室就是刚才老板的办公室，这样的网吧是不会有完整的组织架构的，一切从简。
“进来吧。”Jane并没有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而是歪在沙发上，桌子上，一杯茶，袅袅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