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儿换下警服,一袭白裙,一个背包,款款走在大街上。
无数颗亮晶晶的星星点缀着黑色的夜空,微风吹来,给闷热的空气带来一丝丝清凉与潮湿。
这是个盛夏的季节,大街上填满了花花绿绿的人群,失踪案似乎没给年轻的男男女女带来多大的影响,更阻止不了他们对这个****季节的热爱。
“不管是魔是怪,还是有何阴谋,一定要阻止!”凌飞儿暗暗下定决心,既然上苍选择自己来面对这场不可知的事故,必是机缘
便装的凌飞儿,是个极致妩媚的女人,每次参加大大小小的聚会,总会成为全场眼球的焦点,无论年龄小点的还是大一点的帅男衰男,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脑残般的惊呼为神仙姐姐。
路过公园一角。
熙熙攘攘的人群,或单身或成对,或三个一群或五个一堆,繁华的城市路段。既然称之为繁华,总少不了的是人的影子,这里,可以看见形态气质各异的男男女女。
路边一个小地摊儿,围着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这种路边摊常见,为了谋生用的money,总不缺乏偷时间钻空子之辈,在某个繁华路段摆摊叫卖。
见是年轻的女孩子,凌飞儿只瞧了一眼,便走了过去。失踪案,让凌飞儿养成了不自觉注视身边每个女孩子的习惯。
一块红色的粗纹布料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女性饰品。手镯,耳饰,项链…。。材质应该是玉石的,在微暗的灯光下闪现出白玉羊脂般的光泽。
每一件饰品都很漂亮且与众不同。凌飞儿说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些散发着翡翠光芒的饰品。
蹲下,审视一番,从饰品中取出一件。
这是一个手镯,玉石质地,羊脂膏般的颜色,淡淡的苍白的光色中,一抹抹鲜红色交融其中,隐隐约约透出蛊惑的光芒,像个妖娆的微笑,勾引起女人内心那股狂热,那份拥有的躁动。
没有女人可以拒绝这种拥有,凌飞儿只看了一眼,就爱上了这个手镯。
“真是好眼光。”一个娇柔的声音传进凌飞儿的耳朵,却有些飘茫的感觉,似乎,来自另一个时空。
凌飞儿抬头看了看声音的来源--饰品摊主,一个女子,之所以用“女子”二字在心里定位,因为凌飞儿估算不出她的年龄。
她的身形纤细,大约一九尺寸的蛮腰,皮肤白皙,像精致的瓷却是裸露极少;云发乌黑,垂流至肩,半隐半现于黑纱之下;朱唇微启前,便有一丝笑意在嘴边流露;眼眸中一丝丝笑意,却又似一丝丝迷茫与流离在,像是岁月拂过的沧桑。
即使没有举手投足,却也似有万种风情在那里。奇异之处,是一袭黑纱从头部发梢倾斜而下,遮住了右半边脸,而余留下可见面积不大的左半脸。
这黑纱与现代社会的裸露,格格不入,但是,在这个开放的世界里,任何的奇服怪装,人们都是见怪不怪了。
凌飞儿很想伸手除去敷在她面孔上的那层黑纱。想象中,那面纱下,一定是张美丽而又经历过沧桑的面孔,定是别有一番风味,让男人惊艳无比,而又让女人嫉妒不已。
“我这小摊,卖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年代质地会超出你想象,而这个手镯只配你拥有。”黑纱女子缓缓开口,声音仍旧是飘幻的感觉:“我这些玉,只卖有缘人,而你,就是这个有缘人。”
说完“有缘人”三个字,黑纱女子显露在外的眼眸中,隐隐闪出一股兴奋的光芒。
凌飞儿不由又抬起头,端视着眼前的黑纱女子。当那股光芒扫过,一丝奇异也随之在凌飞儿心头闪过,可内心却说不出为什么。
注意力一直在饰品上,此刻的凌飞儿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对美丽的女性饰品有十二分狂热的女人。
凌飞儿将手镯套进手腕,滑滑的凉凉的,配着那雪白的手臂,完美极了。
有手模,有脚模,如果可以,凌飞儿的那雪白的手臂配上这手镯,真的可以称“臂模”了。
其它女孩投过羡慕的目光。凌飞儿读出了那份目光的含义,那是一份期待,期待自己那只手会放下这只玉镯,把拥有的机会拱手让出。
凌飞儿毫不犹豫的买下了这玉手镯,黑纱女子也没要自己多少银子,五十元钱一经付出,凌飞儿立即将这黑纱女子当做买啥吆喝啥的小贩了。
一夜几近无眠的凌飞儿,梦中总是与那只玉镯在纠缠。
梦中,那玉镯化成一对身着彩翼的凤凰鸟,载着凌飞儿飞啊飞,飞啊飞,直至飞到一个莫名的世界,凌飞儿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个惊觉,凌飞儿从梦中醒来。
起床,草草洗漱完毕,早饭没有吃,就径直来到书房,坐到书桌前,取出昨夜刚刚买来的手镯,在手中把玩。
清晨光线透射进来,落在玉镯上,更是赋予了这玉镯一份纯净自然,配着那只雪白的手臂,那般完美。
五十元,太便宜了,俗话说,黄金有价玉石无价,五十元的价格,怎么会买到货真价实的玉呢?
凌飞儿望着手臂上的玉镯出神,白玉羊脂般的质地里,隐含着一缕缕鲜红色的纹理,像是一种说不出的图案。
凌飞儿取出纸和笔,涂涂抹抹,玉镯的样子在笔下呈现,那玉镯内鲜红色的纹理,在平面图中,像一袭展开的屏。
凌飞儿又摊开了另外一张纸,稍刻,黑纱女子的模样也在纸上栩栩如生,一边是一只流离顾盼的眼睛,一边是黑纱遮面。
“犹抱琵琶半遮面”,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那张面孔,一定很美。
思考之余,凌飞儿的思绪不由自主又飘到了灵魂出窍的昨日之晨,这玉镯,被人类赋予了灵性与神秘的东西,会和失踪案有关系吗?
抬头瞅了瞅墙壁上的挂钟,再五分钟就七点了,而自己,该动身去上班了。
左手伸向右手,欲摘下玉镯,却有一股灼热般的感觉顺着手臂蔓延,凌飞儿左手条件反射般闪开。
一股不安在凌飞儿的内心升起。
“七点钟,黑色的七点钟!。”
“二十四岁,二十四岁。。”
“失踪案…。失踪案…。。”
“不按常规出牌……”
…。
各种负面的思索一窝蜂般的涌入头脑,充斥凌飞儿的脑袋,嗡嗡作响。
不由自主,凌飞儿第一时间拨通了助手李建鹏的手机,如果,自己要失踪,也要有人知道,自己是怎么失踪的:“小李,昨晚我买了个玉镯,戴在手上很奇怪的感觉…”
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微弱的白光在她的手臂上闪动,凌飞儿停下要说的话,只见玉镯羊脂膏般的颜色正逐渐变红,变红,直至完全变成红色。
红色蔓延开来,通透的红色映红了手臂,隔着红色,那片白色的皮肤,就像孕育中的婴儿在x影像中中显现的肤色,那般完美耀丽。
李建鹏听到美女上司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不禁连连呼唤:“喂。。喂。。凌队。。”
抬头处,墙壁上那座古香古色的挂钟,像是时间忠实的卫士,秒针尽职尽责滴滴的行走着。
马上要七点了,一种恐惧一种不安在凌飞儿心中升起。
凌飞儿急忙张开口,想将原委吐出,却感觉到一股阻塞的力量封住了喉咙,只得艰难却又简洁的吐出几个字:“不好,七点钟,蒙纱女人,玉镯…”
话仍旧是没说完,这次不是凌飞儿止停止了说话,而是,她明明能感觉到自己张开的嘴,冲出声带的气流,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玉镯的颜色由红色慢慢的转化成一道耀眼的光芒,这股光芒发出一股牵引般的引力,牵引着凌飞儿的手与身体,往高于自己头顶的方向缓缓升起。
凌飞儿拖着躯体拼命的后退,却是只能无谓的挣扎,两只脚如同踩进了沼泽,无论自己如何用力,也使不出劲儿。
昨日清晨那股恐惧那种窒息感重新升起,心脏如同要跳出心房一般,这一刻,凌飞儿终于真实的体会到昨日那股窒息的来源,终于明白昨日为什么会升起那种窒息,是冥冥中的预示吗?
挣扎着,凌飞儿的躯体像个慢速旋转的陀螺花,唯美而又浪漫,一点一点穿进光芒中,最终在光芒中消失。
电话另一头的李建鹏,不停的追问着:“凌队,你怎么了?喂,凌队,你怎么了?”
唯有一个飘渺的回音,在耳边回荡:“不好,七点钟,蒙纱女人,玉镯…”
紧接着,“咚”的一声,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是墙上的挂钟敲响七点的钟声,给人类一个明明确确的关于时间的告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寂静的如此可怕,唯有钟表滴滴答答的继续行走,表明着世界还存在,时间还在继续,只是,每一声轻微的滴答声,却犹如洪天响雷般,敲打着李建鹏的心扉。
不一会,“嘟嘟”的盲音传来,李建鹏忙回拨过去,已是无法接通。
抬腕,七点钟,黑色的七点钟,不会,连我们的警官也失踪了吧,太可怕也太可笑了。
扣掉手机,驱动车辆往凌飞儿居住的公寓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