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主回来了!”
消息够快的,潘浩前脚迈进莺燕楼,便见一群人向自己施礼,领头的定是孙林福。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潘浩谦虚道。
“不可,大郎已是卢氏少东主,做下人的绝不可没有礼节!”
孙林福恭敬道,这老孩,其他的不行,规矩倒是遵守的很好。
“那,就随便吧,该干嘛干嘛!”潘浩无奈道。
等级观念,咱是有的,天天面对老板董事长啥的,起码的礼节咱也知道,只是,如此大礼,咱真不习惯。
“浩儿,浩儿!”
只见十八娘已是双眼含泪,狂奔着扑向潘浩。
“娘!孩儿终于有爹了!”潘浩也感慨道。
“放屁!”
十八娘转眼就变了脸,把潘浩唬住了。
这是哪一出啊,又!
“浩儿,东主乃是义父,不是你的亲爹,要分清楚!”十八娘教育道。
“那我亲爹呢?”潘浩反问道。
“浩儿!”
十八娘又是满含泪水的样子了,额滴个亲娘,这变化也太快了吧,你咋不去表演变脸啊!
“浩儿,随为娘来!”
十八娘不由分说,拉着潘浩进了自己的房间。
“娘,你这是要整哪样?”潘浩问道。
十八娘却不搭理他,顾自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用红色绸缎包裹的东西。
潘浩可以确定,这块红布是十八娘的肚兜。
此时的十八娘一脸严肃,满是脂粉的脸活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十八娘小心翼翼的打开肚兜,竟是一块灵牌!
十八娘郑重其事的摆在桌子上,还点了三支高香。
“跪下!”
潘浩懵了,这才从东主那里跪完回来,怎么又跪,跪的何人?还是先看清楚再说。
“逆子,见到列祖列宗,为何不跪!”十八娘严肃道,不像是开玩笑。
“列祖列宗?娘,你玩笑开大了吧!”
潘浩一看牌子,登时叫了起来。
那个牌位上没有字,却画了四样东西,最上面是一条鱼,而后是一个带着翅膀的飞虫,第三个还是个虫子,只不过比第二个大了些,肥了些,最难理解的是最后一个,据张俊苦思冥想,画的极有可能是一个脚丫。
十八娘愠怒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但又很快恢复平静,镇定的道:“你老娘我自小为奴,孤身一人,怎会识字,可怜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竟还讥讽老娘不识字,真是白养你了。”
十八娘说完,还装模作样抹了把眼泪。
哎!不认字就不认字,一定要演这么假吗。
潘浩眼珠一转,接道:“娘,那你告诉我,我帮你写上不就成了。”
“哼!就知道你小子沉不住气,不过你无需糊弄老娘,老娘现在是不会告诉你咱家的祖宗到底是何许人,时机还不到,浩儿只要记住,你得祖上乃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只是后来衰败了,而你,正要承担家族复兴的重任!”
“轰隆隆!”
外面的天空突然传来雷声。
“娘,如今咱俩已经脱了奴籍了,日子过的好好的,这又是哪来的祖宗啊!还复兴,哪跟哪啊都是!”
“跪下!”十八娘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喝道。
潘浩迫于十八娘的威慑,无奈的“噗通”一声,只好跪在了那块不知所谓的牌位面前,愁眉苦脸的等着十八娘的教诲。
“浩儿,为娘曾发誓过,等咱娘俩都赎了身,一定要让列祖列宗知道,今日,我儿不仅脱了奴籍,还当了人家的少东主,正是祭拜祖宗的时候。”十八娘两眼突然发出光亮,正色道。
“咔嚓嚓!”
外面已经打闪电了。
今天到底是何黄道吉日,刚认了干爹,又找到了祖宗,咱潘浩在唐朝再也不孤单了。
潘浩在电闪雷鸣伴随之下,真诚的向列祖列宗三行大礼,虽然心里十分怀疑自己的祖宗极有可能是达尔文。
又是鱼又是虫的,不是进化论又是什么。
下雨了,雨水肆意冲刷着潘浩迷茫的俊脸,任雨水打湿自己的衣衫,远处望去,一个彷徨的少年仰天长啸。
“到唐朝,啥都有!”
当然啥都有,还有钱呢。
孙林福随后送来了一千两银子。
“少东主,东主交代,你要置办新宅,买些家具在所难免,让老身先拿一千两应急,不知少东主觉得够不够!”
“够了,老孙,不要拿给我了,直接拿给我娘吧!”
如此重大的事情,潘浩可不敢做主,交给老娘算了,否则,不知道老娘又要搞什么花样。
“这,老身听命既是,只是这里还有五百两,乃是大小姐交代的,少东主看……”孙林福为难道。
卢婉婷也掏钱,是不是提前装修自己的婚房啊。
“这个,还是我保管吧。”潘浩很小心,在没搞清楚卢婉婷要干什么之前,决不能轻举妄动。
“另外,东主交代,今后卢氏产业所有进项,每月有一半都放在少东主这里,已备急需!”
“哦,有多少?”
孙林福立即拿出账本,算了一阵道:“卢家现有五处庄园,近万亩上田,均是租种,在扬州还有两处织锦庄,加上莺燕楼的进项,每月共有八万两的收入,一半也就是四万两!”
潘浩暗自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平复过来。
这绝不算多!
听王天一讲,他爹单靠卖粮这一项,每月进项最少也是百万两,还不算其他产业。
他还讲,在长安真正称的上大富豪的只有三人,他爹王元宝算一个,另两个是杨崇义和郭万金,这三个顶级富豪,每年做生意的流水加起来足有千万两之巨!
不说这些富豪,当官的也很厉害,李林甫自不消说,随便一个三品官员,每月的收入绝不会低于十万两,这还是公开的。
而卢家作为一脉历史悠久的名门大族,每月只有区区这点银两,看来的确衰败了。
这个少东主,差人家远多了。
潘浩收好银子,决定去看看宜兰,不知道昨日被吓到没有。
“少东主来了!”
宜兰正在排演曲目,指导乐队开练。
潘浩微微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如今身份变了,称呼变了,实在有些不适应。
再者,潘浩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把宜兰娶了,就算是圆满了,可现在又多了一个卢婉婷,所以见到人家宜兰有些心虚。
“呵呵,练着呢!”潘浩笑着道。
“是,昨日的演出,奴家觉得还有不尽人意之处,所以趁着今日,再磨练一番。”
敬业,想不红都难。
“哦,也别太辛苦了,对了,我这里有一颗东海珍珠,放在我这里也没用,就送给你吧。”
宜兰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颗珍珠乃是从李林甫那里拿来的,还有些金银什么的,是李林甫先付的定金。
潘浩很奇怪,不用这么夸张吧,不就是一颗珍珠吗,人家李家多了去了。
“这,这,奴家断不能受!”宜兰半天才反应过来。
美女就是美女,连吃惊的样子都是那么的美妙。
“嗨!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再说,放在我这也确实没用,兰娘这么爱美,正好用上。”潘浩随口道。
宜兰的脸蛋刷的红了。
身后的乐伎也都捂着嘴偷笑。
潘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害羞啊。
一个唐朝男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送女子东西的,一旦送了,证明是对人家有意思了。
“这个,这个,我没别的意思,要是兰娘为难,那我可就拿走了。”潘浩支吾道。
宜兰刷的一把别把珍珠拿在手中,眼神告诉潘浩,哼,送都送了,还想拿走,当我寡妇白当了。
潘浩心里好笑,想拿就拿呗,非得矫情,再说,你早晚也是咱的菜,算是一个定情礼吧。
“奴家多谢少东主美意!”宜兰羞涩道。
“咳咳,兰娘,以后还是叫我大郎吧,这样亲切一点。”
“亲切?”宜兰又惊呆了。
潘浩无地自容,赶紧跑了出来。
“哎呀!”
出门便撞上人。
“二弟!你如此匆忙作甚?”
陈金奎这厮真是个无头苍蝇,明明是你堵住了咱的路,还要怨咱,岂有此理。
“大哥,有事啊!”潘浩气道。
“当然有事,有两个事,二弟想先听哪一个?”陈金奎嬉皮笑脸道。
“你说哪个我就听哪个。”潘浩无奈道。
“爽快!那就先说斧头帮的事,二弟,大哥想通了,咱这斧头帮日后要大展宏图的,若是没有写些真本事,怕是会吃亏的,所以大哥决定,从今日起,正式开始习武强身!”陈金奎豪迈道。
潘浩狐疑道:“大哥找到武师啦?贵不贵?”
不消说,又和钱有关系。
“嗨!何须找,现成的就有!”
“谁?”
“那两个蕃奴啊!”
把这茬忘了,两个吐蕃壮汉还跟着陈金奎呐。
“大哥是说,两个蕃奴,会功夫?”
“嗨!好生厉害的,刀枪棍棒,无一不通,最拿手的就是刀,确实凌厉无比!”陈金奎羡慕道。
这个不难理解,两人是战俘,若没有电本事,早死在战场上了。
“大哥,恭喜你,终于干点正事了!”潘浩恭维道。
“那是自然,待大哥学好武功,定要打遍长安无敌手!”陈金奎自信道。
先练着再说吧。
“二弟,为了让咱们斧头帮练好功夫,需要购买一些兵器,一百两!”陈金奎伸出手来。
潘浩晕倒!
“钱的事,等会再说,大哥不是由两个事,另一个是什么?”潘浩转移话题道。
陈金奎不吭气,执着的伸开手,看着潘浩。
潘浩那个恨啊!
潘浩只好回房取出一百两拿给陈金奎。
“可以说了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金枝玉叶送信来,请二弟去喝酒。”
陈金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出来。
这还不是大事!
潘浩赶紧打开,还真是请自己喝酒,就在今日午后!
落款更是吓人,乃是京兆尹崔隐甫!
潘浩白了陈金奎一眼,赶紧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连忙叫上赵成,去赴宴了。
不能不去,还不能迟到,这可是市长请客,多大面子啊!但最重要的是,崔隐甫乃是李林甫的人,你若是怠慢了,万一背后戳你一棒子怎么办。
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有李林甫照着,量崔隐甫也不敢造次,至于有什么事找咱,就不好猜了,应该交个朋友吧。
至于为什么叫上赵成,那不明摆这嘛,人家身怀绝技,万一谁欺负咱,这哥们会保护咱的。
都让李林甫吓着了,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