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中午,云天澈过来的时候,侯素素正在新挖的浴池里惬意的游来游去。阳光很好,池子边上摆着果盘,凉爽舒适的她怎么也不想爬出来,累了就游到池子边休息。
云天澈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眼前眯着眼一脸陶醉的小女人双臂伸展的攀在池沿,脚还无意识的上下摆动在水里拍着水花,白嫩的手指摸索了两下,捏住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开始细细的咀嚼。
“你倒是自在。”他讽刺的笑了一声,坐在池边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脸色有点不好……”何止,他身上气压低的几乎要黑云压顶了,侯素素已经摸清楚一个规律,每次只要云天澈开始阴阳怪气,那一定是西门泽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于是她直接问:“是不是我爹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云天澈目光如电般的扫了她一眼,但霎时便黯淡下去,声音有些低哑的笑:“你觉得呢?朕在你们西门家眼里,就好比木偶泥塑,放在庙堂上供着,看不见也听不见就好,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当一次傀儡……”
这个话委实有些重,听在侯素素耳里更觉得刺耳,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便问:“难道皇上会任人为所欲为……这次又是什么事?见马南王子的事情不顺利?”
“你爹当朕是奶娃娃,早就帮朕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本来的计划不少,可惜现在完全没机会和时间找人商谈……全部都是利国利民的行程,巧的是经手的人也全都是相国门生,朕若是提出异议,你信不信,到最后,必然会有一两项本有利民生的事情就会因为朕而变成泡影,到时候朕就成了暴君昏君,不顾民生,忌惮贤臣……”他垂着头,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
“朕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来你这,更不知道怎么会跟你说这些事。”他略抬了抬下巴,一双眼里写满愁闷和茫然,“朕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侯素素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她所认识的云天澈有很多面,自私,霸道,任性,暴躁……可偏偏不包括脆弱,所以她一时愣住了,有些心酸,很有点想上去抱抱他的冲动,然后就想都不想热血上头的道:“有什么事不好解决,可以想办法啊!你别这样灰心丧气的,你是皇帝!皇帝总比相国大吧!”
云天澈看着她笑:“是皇帝又怎么样,你不是也说过,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所以,就必然有办不到的事,你说的对,朕不是神,朕想了很多办法,还是斗不过你爹。就像当初,朕再不高兴,还是得把你风风光光的抬进宫中。”
“你不就想见那个什么马南的王子吗?”侯素素烦躁的打断他,听见他不情愿娶她的话,即使知道对象其实是另一个女人,心里却仍然很不舒服。“这有什么难办的,你是皇帝,只要你愿意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难道西门泽还能跟你硬碰硬!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投鼠忌器,你永远都会被人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