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贤妃刚刚好走到门口，候素素一眼看到她眼里浓浓的敌意，心里由不得好笑起来。忽然想，如果来的是齐妃，他可能说的就是另外的一句话了。可惜贤妃看不透，算起来，她也算是个可怜人，机关算尽想改命，却仍旧如纸薄。
不过她也没那个立场去可怜她，因为现在，她甚至还不如她，她后面好歹还有个太后撑着腰，虽然靠不住，一时也还是有用的。而自己呢，乘凉的树靠不住也就罢了，自己还要帮着人来砍，明知道砍了以后是什么后果。
可她没办法拒绝，不管是饮鸩止渴也好，只图眼前也罢，她除了帮他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难道看着西门家逼得他退位让贤，还是看他下场凄惨……
对他来说，如果她没用，就可以死在冷宫。对西门家来说，她若是没用，自然有人来代替，至于她也就可以不用关心了。
这就是棋子的命运，既然如此，就报复把她推上棋子位置的始作俑者好了。反正除了如此，她也没别的什么路可走。
“皇后在想什么？”眼看贤妃端了药进来，云天澈看着那边沉默不语的候素素，忍不住皱了皱眉，话语里就带上了三分恼意。
候素素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三人，忙敛了心神，笑道：“臣妾在想，皇上胃口不好，要弄点什么开开胃才好。”
“哦？那依你之见？”他的眉头马上展开了。
“刚想着就被皇上打断了，一时之间相不到了。”她皱皱眉头，走过去，把送来的粥端起来，试了试温度，然后拿着走到床边，很自然的坐下，神态之间满是亲昵：“皇上进些粥吧，虽然没胃口，可还要吃药呢。”
贤妃端着药被她隔在身后，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十分尴尬。
“好。”他冲她笑笑，眼中有丝说不出的意味，候素素垂下眼，不想多去分辨，只是温顺的喂他吃粥。不一会，一小碗粥就进了肚子。太后看在眼里，脸上便露出几分欣慰来。云天澈趁势和她说了些近日的朝中趣闻，太后被儿子逗的开怀，一时之间，气氛甚为融洽。
候素素坐在床边，就好似一个最普通的儿媳妇，笑着看丈夫和婆婆，一手便把吃空了碗回身塞给了贤妃，顺手端过药碗道：“皇上一看到母后，身子就好了七八分，臣妾瞧着，明日大约就能大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舀着药递过去，云天澈看了看她，淡淡的笑道：“闻着就苦，你替朕尝尝。”
候素素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声音慵懒的躺在那半抬着眼皮，一脸的赖皮，居然……居然有种隐约撒娇的味道。
这幅样子一落到眼中，她不由自主的就心跳加快，看着眼前的修眉淡唇，一刹间竟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这感觉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头晕脑胀的想要遮掩，在脑袋一片空白的情况下，慌慌张张的把那一勺直接就给自己灌了进去，顿时浓咧的苦涩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候素素的小脸马上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