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她不免就想起一件事来,顿时有些好奇,便问道:“山楂,你怎么后面不催着我回宫了?”
山楂讶然的看了她一眼,发现问话的人正闭着眼睛跟着车子的节奏摇晃,于是闷闷的答道:“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小姐既然高兴就多玩一会,山楂总是扫兴,小姐岂不是白出来了。”
咦?候素素很惊奇。
她以为小丫头一定会皱着一张包子脸万分无奈的拉哭腔说:小姐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奴婢说什么也没用啊……
心里却奇异般的流过一丝暖流,唇角忍不住弯了弯,一路无话。
其实她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也无非是知道,她不见一天,大抵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宫里到处都是西门家的人,谁会没事触霉头去跟云天澈告密,更何况,告密有什么用,令牌还是他给的。
顺畅的进了宫门,守门的侍卫看着那车脸便诡异的抽了几抽,连令牌都没看就火烧火燎的放了行。
候素素坐在车内觉得微微有些奇怪,准备好捏在手中的令牌完全没派上用场。
不禁有些胡思乱想,若是来几个歹人,就这么被放进去了……这样想的时候,脑海里便不可抑制的出现了一个人影,忍不住就有些好笑,怪不得马南那位三王子能把御花园当自家后院似的逛起来。
只是这样的话,这个皇宫的安全系数简直就低了不止一点半点,细想一下,自己的揽月宫连一个会点功夫的太监都没有,全是些一指头就戳的倒的,万一被贼盯上,岂不呜呼哀哉?
几乎是一路冲到了揽月宫,候素素跳下车的时候觉得一阵脚软,站在实地都有种云里雾里的漂浮感,暮色已沉。
打发走了车夫,她倒还没忘记自己逛了一天买的许多东西。
山楂上去拍了宫门,叫了一堆人出来搬。候素素甩手掌柜似的先跑了,吩咐一句把东西先送进来检看。
山楂看着那一堆分明无用的破烂,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挥挥手招呼人跟过去。
一进屋,候素素本能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警惕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却也不见有什么异常,便放心的走进去,转过屏风,一眼便看见靠窗的榻上耷拉下一条腿坐没坐相的云天澈,黑着脸,阴沉的很。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候素素吓了一跳,但马上便回过神来,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还没等说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听见头顶炸雷般的一声:“你跑到哪里去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咬着唇跪在那,不知是不是太累的原因,脑子有些迷糊,愣愣怔怔的抬头看他暴怒的脸,心里有些奇怪,歪着头半晌才想明白,便直接问了出来:“皇上怎么在这。”
话一出口她便又摇头,语气有些颓丧,低声道:“是臣妾又糊涂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然皇上想在哪便在哪……”
怒气一点一点的涌上来,到最后又全变作了委屈,累的狠了,看他那样子似乎全忘了这地上硬,于是只好再忍着疲倦开口提醒:“皇上是不是忘了叫臣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