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啜了一口燕窝，道：“这样倒好，本来本宫也不想趟这趟浑水，若是进来的是个聪明的，本宫还能考虑一下，怎么想办法扶着她上去也好保住本宫的位置。”
“但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油盐不进的蠢货，别白瞎了本宫的心思和力气……到时候反连累本宫也得罪了皇上，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说着摇摇头，眼神有些怔然。
“皇后如今有了身孕，皇上恨不得口里含着，手里捧着，本宫……”
青蕊心惊胆战的看着她，知道她又想起自己那个掉了的孩子，忙道：“娘娘，我瞧着外面露水重了些，咱们把窗子关了吧。”
她回过神，有些虚弱的笑了笑，道：“青蕊，你不要每次都用这种办法转移我的心思。你也知道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从得知他存在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盼着，每天都在幻想他出世的样子，是会像皇上多一点，还是会像我多一点……会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她忽然低了头，两大团晶莹啪地落下来，滴落在锦被上，嫣红的牡丹花被水渍浸染，像是两滴血一样凝重。
“我也想过，若是那天没有去清华宫，孩子会不会平安无事，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好好看好她，只是，那个人，就更可恨了些，她怎么就会得到这样多的福气呢？她怎么……还能有孩子呢？”贤妃的眼神在烛光下显得朦胧。
“本宫每一天都在恨她，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杀伐决断……若是我的孩子先诞生，便是皇长子，就算她生出皇子，嫡庶有别，也未必就能坐稳后位，当时，皇上对她，还不如现在这般恩爱……”
贤妃忽然整个人惊惶起来，寻觅救命稻草般的抓住青蕊的手，道：“本宫到现在还奇怪，她为什么还不来害本宫？若是我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娘娘！”青蕊终于忍不住，道：“娘娘多心了，在后宫里，哪有长盛不衰的，从前奴婢就一直在提醒娘娘，莫要听太后娘娘的，势必要跟着皇上的心。那时候皇上的心事都在怎么除掉皇后娘娘上，太后则要娘娘与皇后多多亲近，如今，却是反了，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什么一定。”
她低了头，道：“那时候，我们谁也没想到，那么厌恶皇后娘娘的皇上，居然会有如此恩爱皇后娘娘的一天，人算不如天算……”
贤妃惨淡的笑笑，道：“并非如此，只是我们都太小看了皇后而已，听说，皇后经常乔装出宫，皇上知道了也只是纵容……”
青蕊凝眉，显然早知道了这个传闻，便摇摇头，道：“不知怎的，奴婢总觉得这些事里，处处都透着不简单，娘娘如今称病，也不算是坏事，形势一片混沌，此时按兵不动，可能确实是最好不过的。”
侯素素在床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气息恹恹，喃喃道：“这是谁在背后讲我？”
山楂好笑，拧了帕子过来给她擦了脸，顺手把她捧在手里看了一晚上却一页未翻的书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