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希望你继续留下来，趟这趟浑水而已……”
“趟不趟的，都是命，从前，我哪里想到，会有娄玉之的今天？”他慢慢抬起头来，抿起嘴笑笑，“老天自有他的用意，我等凡人，既然看不透看不懂，又何必定要逆天而为？而且……”
他顿了顿，神色忽然坚定起来：“我一定是要在这里的，哪也不去！”
侯素素说不出的焦躁，却也心知面前这个人，已经命途多舛到无比脆弱的地步，自己确实不能够用强压的办法去逼他就范，气的一跺脚，语无伦次的叫出来：“如果我哪天无力自保，你那时便是想走都没门了！”
花寥又是笑笑，笑意里充满了宁静的味道，慢慢道：“若真到了那天……”
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侯素素自问自己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能够好过，能够毫不犹豫的出卖身边可以称得上是庇护的亲族。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也从没找到过什么归属感，对于身边的人，一向也都抱着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浅淡想法。
萌生去意的时候，甚至连山楂都没有被计算在内。
之所以为花寥打算将来，也不过是欠着西门素素的情谊，一饮一啄，还了因果，以后就不必再念着，虽然知道面前这个人对西门素素的情谊，也深深的为两个人感动过。但是又能怎样呢，西门素素必然是再也回不来的，若非生产那一次的救命，她也不会再想到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可这个人傻气的样子却仍然让她无法不动容。明知道爱人已经是今生无份，还愿意生死与共的，只怕这个世界想找出一个都很难。却竟然被她遇见了。
“你就没怪过我？”
她实在不肯相信居然会有这样的人，会为了别人牺牲一切的人。会因为一个爱字飞蛾扑火在所不惜的人……
就算她这样的喜欢小皇帝，在被欺骗被隐瞒被背叛以后，还是忍不住会生气会想办法，将来说不定会绝望会变成什么样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可这人，竟然始终如一。
他简直已经不是一个人，因为一个凡人，不可能能做到这样，看着自己的爱人嫁给了别人，还能无怨无悔，哪怕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也一定要守护在她周围。
即使他刚才的话没有说出来，她依然能听懂，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可让人无力的是，即使飞蛾扑火，能改变什么呢……无非是，自陨其身罢了。
“你是何苦……”
“甘之如饴！”他笑笑，语意坚定，是啊，自从遇见她那一天起，他便已经决定了一声的活法，这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即使对象是她，即使是她的要求，也不能让他动摇。因为如今，他只有她了，靠着对她的思念，靠着想她才能活下去。
如果离开这里，如果按照她所说的，重新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的活下去，他则如同行尸走肉，那时，生与死还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