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澈没听到似的，上了辇车，侯素素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震惊里，直到走出了好远以后，被云天澈皱着眉把她的脑袋扳过来，一脸不爽道：“他就那么好看？”
侯素素马上谄媚道：“没有没有，再好看也比不上皇上好看。”
这完全不像是一句恭维，常宝听的直抽嘴角，不过云天澈却似乎被拍的很舒服，懒洋洋的放下了揪着她耳朵的手。
“他一直是这个样吗？”走出去好远以后，侯素素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说什么？”云天澈瞥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侯素素选了个舒服的坐姿，道：“就是宁王啊，你弟弟，他对着你的时候一向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意思？”
侯素素对这人的理解力表示十分无奈，只好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从来都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吗？这样看上去的话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
云天澈点点头，道：“的确，天翼在朕面前从来都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有些苦恼的凝眉，道：“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个小孩子，仔细算下来的话，今年他似乎也没多大。”
话锋一转，他的声音马上又冷了下来，道：“可是你觉得朕会相信吗？”
的确不应该相信，侯素素在心里悄悄说，脸上却是一副好奇的样子，道：“为什么不相信？”
云天澈看了她一眼，呼出一口气，脑袋微微仰起，看着天，声音飘忽，道：“你觉得一个十二岁就在沙场见识过那般修罗地狱场景的人，回来还会保持那样天真的笑脸？从十二岁起，云天翼就一直在外，再回来时，他十五岁，那一年，是朕准备登记的时候，而那时，他已是三军之帅，被敌国称为修罗战神。”
他说这话的时候意外的平静，甚至称得上是冷漠，好像再说的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人，但是侯素素却看见，他的拳头已经攥出了青筋，静静的搁在辇车的扶手上。
“也许他比朕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因为他和朕不一样，他有真城府，见过大风大浪，杀伐决断……”他转过头去，看着侯素素，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而朕，想当一个昏君暴君，都狠不下心。”
侯素素没说话，轻轻的把手覆上他的拳头，轻轻的握了起来，云天澈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慢慢的放松下来。
“皇上，臣妾觉得没什么不好，君王，不需要什么霸气，而需要仁心，只要有了仁心，有了想要保护的国土和子民，你也可以做到杀伐决断，为了重要的东西，必要的时候，谁都可以狠得下心。皇上做不了昏君暴君，对皇上来说，难道是什么值得遗憾的事情吗？”
她的声音好像涓涓细流，从他心上慢慢的漫过去，抚平他所有的焦躁和不安，不由自主的他就笑了。
“素素，朕觉得，西门泽这辈子做过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送你入了宫。”
“是吗？”她转过头去，笑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