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果然引来了一场风波。
我很少带同学到家玩,更何况第一次带女生来家里吃饭。
在饭桌上,老妈不停的给宁夏夹菜,还问什么地方人,家住哪里之类的话。
宁夏在老妈面前则扮乖乖女,问什么答什么,还说一些撒娇的话讨老妈开心。
老爸不说话,可还是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宁夏。这目光,我无法形容。向来随心的我,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临出门,老妈把宁夏送到门口,还对她说常来玩之类的话。
我估计,向来报怨生男孩的老妈,把宁夏当女儿,甚至那个什么来看了。
“你妈人真好。”
宁夏自然的环着我的腰,享受着晚风吹拂。
我很想问她今天是不是病了,要不怎么这么反常。
“哦,怎么,想当她老人家的儿媳妇了?”
“呸,没个正经。”
我想她现在的脸一定红得跟成熟苹果似的。
“你说让我做你男朋友的,别说你忘了啊。”
“本大小姐又改变主意了。”
我“气愤”的回过头,也不管前面是不是有人:“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她昂起头:“切,这话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又跟我说多少次了?”
确实,依我们每天的频率来说,没个上百,也有八十了吧。但我依然不爽。
“今天我付出可是很大的哦,回头不知家里要怎么审问了。”
“那我请你喝可乐。”
“就像第一次骗我时那样吗?”
车一下停住了,她惯性一头冲在我的怀里。
我十分气愤,就像王小波说过的那样,我习惯愚弄自己,却不习惯被人愚弄。
宁夏的头埋在我的怀里,却没有了动作。我也保持那样的姿势不动,谁先动了,谁就败了。
良久,我感觉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是哭了?下午的事在脑海一闪而过,我硬下心肠不去理她。
虽然这段路人很少,但还是有几个行人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虽然我并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但心又软下去了,这丫头不会真哭了吧?
“算了,当我是白痴吧,再不走就上课上。”
宁夏抬起头,一幅狡猾的样子。果然,我又上当了。
“两罐可乐。”我郁闷道。
“成交。”
晚自修,教室里只听到翻书与笔的沙沙声,我也心不在焉的做着习题,不时的偷看同桌。
她又盯着一页十来分钟,那幅认真劲,会让不知情的学习分子自惭形秽。
中间休息,我跑到了草坪上,因为地理优势,那里几乎成为我们一班的领地。
习习凉风吹散了心中许多烦躁,而宁夏这时跑过来,坐到我身边。
“你的衣服会脏的。”
“那是我的事。”
“不,我只想说,你要洗的时候顺便把我这件也洗了。”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是通校生,从来不会像她那样担心衣服不够。
“好啊。”
没想到她这么回答,我马上愣了。
“你现在脱下来吧。”
果然,不能太期待她会转性。
我苦笑着倒在草坪上,她也跟着躺在身边。这时,有几个同学看到了,跑过来打趣:“哦,我们看见了。”
我抓了把草甩过去,有些骄傲的说:“有本事你们也找个女人来啊。”
他们哈哈大笑,随即知趣的离开。我正得意,手臂却是一疼,转头却看见宁夏脸上带着青草对我怒目而视。
“这不是意外嘛,纯属意外。”其实她拧我的劲不是很大,再加上男生的皮肉够厚,但我还是装着很受伤的样子。
“我的衣服脏了。”
我警惕的问:“那又关我什么事?”
宁夏撅起嘴:“给我洗了。”
她说话一点余地都没有,身为一个男人,能被一个女人,而且是小女人颐指气使吗?
“不行。”笑话,你是我什么人啊,就是那个什么人,也应该你帮我洗才对。
这时上课铃响了,我连忙站起来,想回教室去,不想意外就发生了。
宁夏很小心眼,这我向来知道。她见我要走,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而当时,我还没站稳。
满天神佛在上,我确实是无心的。当我回过神来,两人以紧贴在了一起,而且是嘴对嘴的那种。
我和她都吓傻了,一时大脑空白,谁也没有想到下一步要怎么做。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这是艳遇的一种,然而接下去一道白光,却让人的心不停地往下沉。
我想,基本上每所高中应该都会有些老师,每天晚上都打着手电,寻找鸳鸯,然后一棒子打散。
他们打谁我没意见,只是打错了我就要找他们急了。
你那手电照哪啊?虽然我们姿体上确实有那么点过激接触,可是你也不能用严肃的表情看着我们,然后眼神里却透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第二天,从小到大兢兢业业的我,第一次上了黄榜。而出于对女生的保护,宁夏的名字被省略了。
家里也被打去了电话,老妈一改当初对宁夏的态度,对我说什么对象以后会有的,你现在还是个学生,而且那小姑娘又是一个外地人。
不论我怎么说,老妈和老爸都不相信我和她真的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更离谱的是,第二天晚自修后回家,竟被人塞进一辆豪华轿车里,被一个中年模样,据说是宁夏父亲的人教训了一顿。
他没有直说让我和宁夏分手的话,而是带我去他的所有产业逛了一圈,然后说:“你能让夏夏跟你一起受苦吗?”
那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我和宁夏之间确实没有关系,但十分不爽他的态度。勉强张起笑容:“第一,我再次申明,我和宁夏是‘纯洁的同学关系’;第二,我相信贫穷也许会让一个人过的舒服,但也不否定它会让人过得不幸福,而富贵也是一样;第三,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决不会让那人伤心。”
我被学校勒令回家思过一个星期,当我回来时,身旁的课桌空荡荡。宁夏的好朋友告诉我说,宁夏转学了。
我点点头,趴在桌上,像平常一样看着天边的云彩,只是身边在没有了让我头痛的女孩。
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决不会让那人伤心。
本来这句话是说给宁夏父亲的,但回思以往,我真的让她伤心过了吗?
我的眼睛忽然发酸,而这时,耳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王子,你又在忧郁了?”
我抬起头,对着宁夏笑笑。刚想回答,我这是在思考深刻的哲学问题时,宁夏消失了。
那是幻觉。
回望天际,同在一片蓝天下的她,会否如歌词里那般,消失在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