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加油——”
场外人声顶沸,在英雄贫瘠的年代,能力挽狂澜的人,便为人们所崇拜。
4号的步子越来越慢,他的体力已近透支,却还是跟着我满场跑。我想他该绝望了,在比赛结束前的两分钟,他们只领先5分。
这次,他拿到了球,一下冲到了我们半场,我站在罚球圈等着,可是他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我的心里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概离我还有两步的距离,他飞身跳了起来。不是投篮,他的目标是我。
4号好像发了疯,学电影似的,一记飞膝向我撞来,虽然我已提防,而且快速反应的抬起手护住脸。可是强大的冲力,还是把我撞倒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这就是球场暴力?在倒下的瞬间,我竟还胡思乱想。
眼镜掉在地上,发出咔一声,估计是碎了。我有些后悔,为了不让美女知道我戴平光镜的秘密而放在身上。
在合眼前,我看到我们班的所有气急败坏的冲向这边,而这里面还有美女。
我曾一度思考,人死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耶和华的天堂地狱,如来的六道轮回,道的虚无空寂。
可在我睁开眼后,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仔细思索又全然无影。
摸了摸后脑勺,肿了馒头大的包,疼得我咬牙切齿。
“你醒了?”挡在我四周的白布被拉开,穿着白大褂的校衣出现在我面前,“感觉还疼吗?”
“是比较疼”我老实的回道,“睡了多久?”
“你昏了三个钟头。”
校医的回答让我吃惊。
“那么长啊?”
“回头再上医院好好检查下,伤的可是脑袋啊,唉,现在的学生怎么好好的经常要受伤呢?”已经到了更年期的校医在我耳边唠叨不停。
“对了,你的朋友还在等你啊,呵呵。“校医用暧昧的眼光看我。
我下床后,看正打点滴的美女,才明白校医那种眼神的含义了。
“她睡着了——可是很少有人来这只为了打点葡萄糖。”校医轻声道。
她的声音虽然轻,但美女很快张开了睡眼,见到我疲惫的笑笑:“你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而身旁的校医在背后推了我一下,然后说:“我还有点事,你就在这陪她会儿,如果有人来,就叫他们先等等。”
那个中年妇女在关上门时,竟还对我挥了下拳头,好像示意我加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伤的缘故,我真的很想再晕一次。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人,一时安静的只听到时钟的滴答声。
“比赛怎么样了?”我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道。
她低头,用脚尖在地上划着圈,没有说话。
“输了?”看到这种情况,我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呢?
可美女却一下抬起头,露出笑脸:“切,我们赢了。”
接着她又慢慢告诉我,在我走之后,我们全队都疯了一样进攻,而四班那队人却因为4号的事而放不开手脚,竟然被他们压着打,最后以一分之差落败。
“很好。”我笑呵呵的坐在她身旁,她从小包里拿出袋零食递给我。
我拆开袋子问:“我的夜宵不会就是这个吧?”
“当然……”她拖着长音,在看我气愤的表情后,才继续,“不是。”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美女调皮的点着唇,对天花板说:“前提是班里取得冠军,那时,我可会亲自下厨。”
“就你?”我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不会来个食物中毒吧?”
“哼!在家里我可是厨房的主力。”
“真那么牛?”我真自卑了,我在家最多只能来个荷包蛋或是蕃茄蛋汤。
“想让我出手,就先赢了比赛再说。”
我笑了:“到时别出洋相啊。”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她仍不客气的攻击。
时钟滴答,我们再次沉默找不出话题。
我本身就是个所谓“忧郁”的人,严重点就是自闭。而美女也是高傲不爱说话的主。当这两种性格的人碰在一起,你能指望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郑重的看着美女,还微带些尴尬。
“美女,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听了千万不要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
“那我真说了。”
我硬着头皮顶上去,好球,进了!哦,不对,现在不是足球。
“你叫什么名字?”
话一出口,美女瞬间石化。
真的很尴尬,我已经能看到她额头暴露的青筋。此刻,我真的后悔了,只不过是名字,回头可以再打听,不对,这种问题根本用不着打听,只要稍稍留意就成了。
这样想,我就更后悔。
“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想她应该真的生气了,要不话里怎么充满了火药味。
“刚才你在为我加油时不是喊了我的名字,所以……那个有点不好意思。”我挠头苦笑。
美女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舒气,在这口气后,她便开口。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你说吧。”
“你叫王子,那个子是孩子的子吗?”
我晕了,这是别人第一次见我时常说的,难道宁夏没有同她说?
“不是,是左木右辛,念‘子’。”
“啊。”美女的反应很强烈,“那个不是念‘辛’吗?”
我俩再次无语,愣愣地对视良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感觉好像会永远的镌刻下来。
“白云。”美女指着自己说。
我也微微一笑,指着胸口:“王梓。”
白云也笑了,不过她的笑很快便凝固了。我不解看着她,她大叫起来:“快把阿姨叫来,瓶快空了。”
我也是大急,马上起身推开房门,可是马上定住了。
那位大婶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啊?于是我报着最后一线希望看着焦急的白云:“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白云的脸,马上跟她的名字一样白了,都快急得哭出来了。
“那怎么办啊?”
“只有靠自己了。”
想起小时经常上医院报到,虽然猪肉没吃过,但总算看它跑过吧。
在白云的犹豫下,我轻轻握住了她的白晰小手。
很滑,不知道男人与女人是不是真从两个星球来的啊?怎么差那么多。
白云的小手不停的抖动,我苦笑的抬起头:“不要紧张,相信我,很快就没事了。”
在说完安慰的话后,白云的心情好像有点儿恢复平静。
“放心了,这种事情我没碰到上百,起码也有八十了?”
“你从前拔过?”她好奇的问。
“不,是被人拔。“
我没看到白云此时的表情,不过想来应该很精彩才对。
“轻点。“
她好像绝望了一样,闭上双眼。
我轻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好啦,可以睁开眼了。”
“你骗我,我一点感觉都没呢。”虽然这么说,她还是照我的话做。
第一次干竟然能做到这种效果,也是我先前没有想到的,咦,奇怪,为什么她不说话呢?,而且脸红的跟那什么似的?
这时房门被打开,大婶走了进来。
我就感觉手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这会儿才猛的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手好像一直没有放开啊!
大婶看到白云那幅小女生羞涩的模样,再看看我,露出暧昧的笑容。
天啊,黄河在哪里让我跳啊!不过那水估计只能把误会越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