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胧间,世界一片虚无,然后有了一丝光。那道光后,无数的光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接着这些光点越来越大,逐渐成为燃烧着的巨大圆球。
无数核桃似的球体饶着其中一团火焰转动,最后,有个核桃变成了蓝色……
“到了。”
车子忽然刹住,梦境破碎。
我睁开眼对阿修罗点了点头,接着小心翼翼地抽出身体让宁夏躺好。
“轻点,不要吵醒她。”
我让阿修罗戴起了面具,自己脱下假发抱起白云带着两人来到老人门前,还没敲门门便自己打开了,而一人正坐眼前。
“你来求我啦?”老人此时的表情真让人窝火。
我沉着脸:“说正事,帮我救她。”
老人摇摇头:“我已经老了,救人的事要靠你自己。”
我火了,以为她又在耍大牌,她却用一种特慈祥的看着白云,轻轻道:“多好的孩子啊,现在你学不学我的《拔神暗术》。”
“学。”现在她提什么条件我都不能,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要能救到她。”
“真是世风变了,如今找徒弟都要求人了。”老人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我,瞳里印出我的模样,而四周的世界逐渐变成了黑白色,怀中的白云还有身后的两人都消失不见。
“现在时间很短,我只能把拔神的要诀和基础的使用方法告诉你。”老人此时又变成了年轻时的模样。
“你和白云是什么关系?”
除非她真的是雷锋,不然怎么可能会毫无理由的帮助人呢?但很显然她并不是那种人。
老人呵呵笑笑,笑容是那种白云不可能会有的轻挑。
“你早就发现了?也是,这种事情只要一看脸就明白了。云儿可以说是我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孙,至于我的年龄那可是不能随便问的哦。”
“你叫什么?我总不能连怎么称呼你都不能吧?”
“你可以叫我白祖宗,反正你和那孩子不是那关系吗?”她是打定主意要占我便宜。
我没好气的回道:“白老妖婆,时间很短快把要教的东西告诉我吧。”
听我这么叫她,白老妖婆并没有生气反是和蔼地看着我:“拔神一流存在世上的岁月比起道门佛宗来不知长了多少辈数。虽然看起来它并不强大,可是一个流派能存在很久却不败亡就必有它的优势存在。拔神的优势就是在于它的速成,只要有一个优秀的魂体便可以迅速造就一个罗汉果、菩萨果,甚至于佛果的存在,可这也偏偏是它的劣势所在。因为这种魂体往往要求高出所能造就层次的两到三层。”
“你想把天兵给我?”
“就算是我想让他来陪你,恐怕他也不肯啊。”老人笑了笑,“魂体还有个要求就是他愿意来配合你,否则随便哪个魂体都能造就一个高手,那我们拔神流至于落魄到只有我一人吗?”
“那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我实在不理解她的意思。
“既然你入了不如果,那就有了发挥拔神的基本要求。如果你想要一个魂体,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老人叹了口气,用我十分不爽的眼神看着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清浊寺的《阿修罗战斗品》力量源于修罗道,配合《拔神暗术》对于收服从修罗道里出来的恶鬼可谓天作之合。”
“《阿修罗战斗品》对于本体的力量不知道够不够。”我摇摇头。
“所以就要你学拔神,如果是宁心那老和尚来那只小鬼又岂在话下。”
……其实你也不年轻吧,不到喊别人老的份上。
当世界再次回复颜色,老人又不见了踪影,当初说什么走不动之类根本就是扯淡。
“怎么回事?”阿修罗一不解的看着我,“刚才你们两个静止不动了两分钟,现在那人又突然不见。”
“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我没去回他们的话,而是抱以一种因温柔的眼神看着怀中的人儿。
我把白云轻放到卧室的床上,咬破舌头沾着血在她额头画了个符咒。
“我现在要救她,帮我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阿修罗的眼中虽有疑问,但还是点点头带着飞天退回门外。我戴好从阿修罗手中拿回的面具,闭上眼躺在白云身边握紧她的手,嘴里轻念连自己也不知含义的咒语,然后眼前忽得发出温和的白光。
这就是白云的世界。
四周的一切都是纯净到极点的白色,没有俗世的瑕疵。而我站在白云的世界却一片茫然,不知该去往如处。
“王子,你来了。”正当我茫然间,身后却出现白云的身影。
我回过头,看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头插着白色羽毛装饰的她:“嗯,我来了。”
好像当初当在宁夏学校里那段话的翻版,只是对象不同。
“好久没见了。”白云轻笑地看着我,四周的白色逐渐散开,久违的校园再次印入眼帘,“还记得我欠你的夜宵吗?”
“你已经还了。”我也笑着回答,一时竟忘了所处何处。
“是吗?”白云低下头,有些害羞地说道,“可是那不是我亲手包的。”
“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就成了。”
“事实上那是我妈做的,我只是加了点水。”
我顿时哑然,而白云的头低得更低了。
一阵沉默后,白云再次开口:“王子,你的头发又长了,我帮你理理吧。”
我刚想说我的头才刚蓄起来并不是怎么长,可是一摸脑袋却发现竟然变成从前的“鸟巢头”。
这是白云的世界,只要是她想的都会变成现实。
昏黄的灯光照在我们脸上,我发现白云脸上有了丝绯红。
“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我太帅了让你难为情啊?”我调笑道。
她呸了我一口,假做嗔怒:“还不快去把头湿了。”
昏黄的灯光下,一缕缕断发落下映衬着种淡淡的名叫幸福的色彩。
“明天小夏学校开运动会,她叫我们去。”
“她又开运动会了?”
“是啊,你去不去?”
我闭上眼,沉默地享受着纤手划过头颅的快感。
“你说啊,到底去还是不去。”
我没说话,明白这时白云以为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陷下去的结果,只有死。
“云儿……”我第一次那么亲昵的叫她名字,白云的手不由颤抖了下,“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我究竟占据了多少份量。”
天完全黑了,仓库外响彻了雷雨声,白云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王子,我好怕啊。我会不会死?”
我抱起白云轻声道:“不怕,有我在就不要怕。”
“如果你不在了呢?”
我顿时语塞,而天又一下发白,白云坐在广场一处偏僻的花坛旁暗暗流泪。
“怎么又哭了?”
“为什么你会喜欢宁夏,她任性又老惹你生气。”
“可你为什么会跟她是好姐妹啊?”
白云一下投进我的怀抱,两条纤细的手揽着我的腰:“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一样。”
我摸着她的秀发,就像摸着外婆家那只可爱的小猫。
“世上有些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真的吗?”白云抬起头,脸上布满泪痕,“就像跟小夏断交一样吗?”
站在一间充满女孩味的房间里,我上前轻轻拍了拍将头埋书桌的白云:“不要再哭了好吗?”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哭,宁夏跟我断交,可是陆飞又说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我应该很高兴没有一个任性的朋友,我应该很高兴从前喜欢的人现在说喜欢我。我想我的眼泪是因为高兴而流的,可是我的心为什么在疼呢?为什么为了一个不记得你的人而疼?”
“失忆是单方面的。”我苦笑,“你说我如果记起来就会后悔过去那么对你们——现在我真的后悔了。”
“骗人。”白云猛得站起来对我吼,“如果你记起来那为什么见到我们时又会装着不认识。”
“那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反问。
“因为这只是一个梦。”
白云的眼泪顿时汇成了海。在海之上,我懊悔的看着她。
“我骗你们,只是不想你们再因为我受到伤害。真的。”我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白云捂着嘴笑了,而后仰天大哭:“为什么你总是把心里想的事放在心脸上,你这个最真诚的大骗子。”
笑声中,天空乌云密布,海浪卷起千丈高。
阴晦的云中里,一张抽象的脸孔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