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嘟嘟。”我焦急地叫着,子受的手仍铁钳一样的牢握不放,咫尺间的距离,我却没有能力去看他,只有我看到火龙魔爪下摇头晃脑的嘟嘟不停挣扎着。“你老实点,否则有他们的好看。”子受低低的在我耳边说道。
“父王受惊了,她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子受解释道。大王慢慢的站起,缓缓地走下台阶,众人忙让出通道让他经过,他缓缓的伸手,身后的侍从忙将地上的碎片捡起递给他,他在手中反复翻看,目无表情的脸上忽地现出心痛的表情,“可惜了,这金粉墙还得重新再刷”我。这个大王怎么会这么小气?
四下里哼哼唧唧的人慢慢站起,子受似乎司空见惯了,“去年没装修我的殿,金粉那里还有几桶,父王用吧。”
“老臣那里也还有两桶。”太师也上前恭敬地道。“臣家里也有一桶。”太师身后一个身似铁塔的大汉躬身道。
“这怎么好?”大王推道。
“天下皆是皇土,天下皆是皇家,何况这些物事。”太师道。大王点点头。“黄卿家,你的一桶自家留着也好。”
那铁塔的大汉抱拳道:“物有所用,留在末将家里,就是糟蹋了金漆。”大王微笑了下,“太师为国辛劳,此次西伐功不可没。赏奴婢三千,黄金万两。”
“谢大王。”
他转头低声冲身后的侍从道:“小七,回头登记一下。好好粉刷一下。”然后,他看着我,眼中迸出冷冷的寒光,我的心蹬的一跳,张皇地调开视线,手腕被子受一把拽住,大王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流动。片刻,转过头登上高高的朱红台阶,重又坐回雕龙画凤的宝座。
“认错,快点,否则不但姬邑,你身边的东夷人统统没命。”我耳中钻入子受细细的声音。
我有骨气的闭口不言,他爱怎么样怎么样?管我什么事,大不了打不了,我跑。还是没人能拦阻我的。其实,我相信他不会拿他们开刀。心里刚打定主意,那个大王的手就指着我道:“我们这里刚好也缺个祭祀贡品,你就到祭坛吧。西伯候阴谋复辟,罪不可恕。明日五十拦腰处死。”
“父皇,请开恩。”子受松开我的手,抱拳道。“西伯候罪不可恕,可是他已垂垂老矣,父皇仁慈,放他一条生路。”
“罪有大小,如果叛国罪可以宽恕,什么不可以饶恕。我商国的法律且不是儿戏。”大王子冷冷地反驳道。
“法律是人制定的,当然能视人情而定,西国现在被平定,但以后靠谁来维持,如果不是姬氏一脉,西国子民能俯首吗?我们大商国当然不怕区区西国,可是,商国的祖先是让我们来守他们留下的土地,不是放任他们肥沃的土地黄掉。西伯候是安定西国百姓的棋子。当留不能杀。”
“三儿,说的有理。但祖宗的家法也不能不依,西伯候押进死牢,终身不能出来。西伯姬氏一脉进入宫中为奴,这次西伐中,东伯候也功不可没。”
东伯候躬身道:“都是小女随心的功劳。”
“哦?”大王微笑地看着东伯候身后的姜随心,“将门无犬女,巾帼不让须眉啊,随心郡主听封,朕封你为随心公主。”
“谢父王。”
“好好”。大王捻须笑着,“晚上摆庆功酒,诸位臣工记得参加。现在东伯候、太师再陪我到书房坐坐。”说着他们就慢慢的走向侧道,转入内宫。
幸好保住了姬哥哥和他爹爹的命。我暗嘘了口气,我也不能再在这多呆了,得尽快离开。我心里盘算着,忽的想到嘟嘟,再扭头看时,已不见身影。我脑子一热,张皇的四望,“女神,嘟嘟在我这。”我看到一双大手内嘟嘟无精打采、小白有气无力的窝着。
我忙伸手刚接住,肩膀被人按住,抬头看到子受,“走。”四下是差异的目光。我唏哩糊涂的要被他拽走,“慢”大王子上前,“她现在是祭堂的奴隶。你是带她到母后那边见礼吗?我们一起吧。”
“她是我的奴隶,去不去皇后那里,不用外人操心。大皇子是不是想和我们去祭堂呢?”他一脸冷笑,一手拉着我,一手迅速和大皇子过了两招。后扬长而去。
在明晃晃的烛台下,四周都是一个个小山高的牌位。供桌上放着瓜果、糕饼。下面整齐的罗列着明的蒲团。我把小白、嘟嘟放到贡品桌上,随手拿起一个通红的苹果,大咬了一口,“吃吧,吃吧。”我恩赐般地拍着他们的脑袋。
嘟嘟没精打采地探着脑袋,向柚处舔着,小白则卷起一个糕饼往嘴里噻。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小妖,没多少时间了,你听我给你说。”
“哦”我专心地啃着苹果,漫不经心的敷衍他,“你听着”他板正我的身体,我的眼睛被迫接住他的目光,“这个祭堂是专门供奉商朝历代大王的地方,是森严庄重的地方,你千万不能大意,如果再出现刚才朝廷上那种状况,你十个脑袋也保不住,整个东夷都因你被夷为平地。”
“哼,拿我脑袋,看他们有那本事没?”
“拿不了你,东夷其他人的命都可以吧?你那两下子还真以为天下无敌啊,不过,倒也能排个第二。”
“第一谁啊?”,能打过我的除了他那火龙,风发的黑龙,那我也不算第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