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被一只手紧紧拽住,浑身的热痛渐渐缩小,但更强烈的波流反随之冲向手臂“啊,啊”我张皇无助的茫然间,手上包着的大手握得更紧了,顺着手臂看到子受坚毅的目光。
“别怕”凌乱的心一震,我咬着嘴皮,强忍着痛楚,他的手越来越紧,我痛的已没有知觉,“我的手断了”我喃喃叫道,低头一看,我的右手腕上一道细细的殷红的痕迹,子受的左手腕上也一样,轻轻的触了一下,居然不疼,我又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子受的手腕,被子受一把按到他的手腕上,我蓦地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你,你。不疼啊!”。
“废话,谁想你那么娇气。”我白了他一眼,扭头离开。
我抱着小白、嘟嘟坐在躺椅上,一会儿,一个头影和着啪啪的敲门声响起,嘻,我丢下他们,一下子从椅上跃起,眉花眼笑的扑上去。
吱呀,门开启的一瞬,一个十四五的小丫头立刻低头,“小姐”嘶,做着嘟嘟的小白飞到小丫头眼前,吐着红红的小舌头。
啊,小丫头立刻花容失色,手中的瓶子盘立刻砸向我怀里,我顺手一抄,“嘿,拿好嘞”,瓶子重归原状。
“小姐”她瑟瑟发抖地看着我。托盘中的瓶子也合着砰砰作响,“小白,给我一边呆着去。”我转脸冲小白吼道,盯着他和嘟嘟蹿到角落。我喜笑颜开的看着她手中的托盘。“快进来”看着她将托盘中的瓶瓶罐罐都摆好。“都准备全了。”
“是”
“好”我笑眯眯地盯了下眼前的宝贝。
“小姐,还有什么要奴婢办的。”
“没有了。”
手刚要抬起挥挥,忽又觉得不对,忙缩了回来,拘谨地笑了笑,好在小丫头始终眼观鼻鼻观心的视而不见,看她轻轻的迅速退出。我立刻挽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上一个狰狞的手指印记触目惊心,腕口上一道细细的殷红的血迹更瘆人。
啪啪雷声大的敲门声响起,我厌烦地抬起头,“快开门”子受外面喝道。我厌烦地抬起头,看了眼蠢蠢动的小白、嘟嘟,“老实点”,边说着边打开房门。
“让开”子受一脸木然,昂然从我身边探进屋内。
“你干嘛?”我倚着门框,蔑视着他,“过来”
“你干嘛”他站起揪住我的胳膊,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到我手臂上,轻轻地吹开,伤口有凉凉的风过后,燥热的灼痛。呵呵,我嬉笑颜开大是高兴,忽然,他转过脸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这是什么”
“这是宝贝,呵呵。”
子受狐疑的看着我手忙脚乱,盘中放了九个小碗,碗中分别盛着酸醋、桐油、黄酒、陈皮水以及其他药物,另有一团棉絮。我喜孜孜的上前,随即拿着棉絮,蘸了黄酒在腕上搽拭,“你乱擦什么。”
我的手抓着棉花往腕上擦,一只大手一把按住我不停的手,“你放开”我瞥了他一眼,我兀自自得其乐的搽着。一遍过后,老样子如故,我恼怒的把棉花扔下,兴致勃勃的又拽了一块往手上差去,每搽一次,直到最后一瓶时,我瞪着眼前红油油的液体,瞥了眼子受,他一脸得意的笑,我拉过瓶子重重的往手腕上涂,腕上的红线越发明显,周边还是一圈。我连连跺脚,气得一把推开桌上的盘子,砰砰咚咚,桌面上一团狼藉。
嘿嘿、、、、、、子受一脸奸笑“我就说了嘛,这怎么可能去了,天定的。”
呸,我啐了他一口,“走,你给我出去。”
“对嘞”他拊掌一拍,“瞅我这记,姜遂心刚做了碧桃酥,叫本宫去尝鲜,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偶去了,哈哈……”
“去吃你的烂桃酥吧。”我头也不抬的厌烦道。
“给你带点吧。”我怒极抬起喷火的眼看着他嬉皮笑脸的张狂样。
“走”我抬起手指着门口蹦出个字。
“听说那是北国的特酿碧桃花蕊做的,有滋阴……”他一脸无辜,喋喋不休地笑念着。
“滚”我腾腾的冲上前,推着他一把揪出门外。
“子受,我们该走了吧,总不能天天住到人家府里吧。”我看着坐在桌边品茗的子受道
“唔,这个,我早就安排了,后天就启程。”
哦,我点点头,强拉着嘴,做个笑脸状。我该开心才对,这不是我苦苦思索无奈的最好的结局吗,泪也流了不知多少遍,现在眼眶只觉干干的,有泪也掉不出。低着头看着阳光映射着自己斜斜的影子默默的淌在身后。
“小妖,来尝尝这是东国的雪雾茶。”子受少有的温柔,眼含笑着招呼我。
我轻摇这头,“不要,我回去休息会儿。”
“切,到底不是人,有福不会享。”他不屑地看着我,慢条斯理的往轻烟缕缕的杯子上吹气,我腾腾的上前,抓过他手中的杯子,仰头一口气灌了,砰,重重的搁在桌上,哈哈,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我蔑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琴声响起,我全身一颤,眼眶微微有点热,终于让我听到了,我如痴如醉的听着,寒夜凉风阵阵,睫羽上有细细的水珠,是寒露,还是眼窝的热泪,在眼睛闭合中,慢慢的相溶,缓缓的落下。
今天是最后一晚了,我坐在石凳上,趴在石桌上,盯着眼前夜色朦胧中翠绿如翡翠的芭蕉叶,轻轻的琴音绕,我深深的舒了口气,慢慢的做起身子,起身和着丝丝缕缕断断续续的琴音,上前几步,最后还是慢慢的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