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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终须见公婆(4)

韩序棽先弟弟一步扣上了锦盒,让家丁赶紧带下去。他言道:“我还以为她塞了几个蛇虫鼠蚁进来给你,没想到是比那些玩意还要恐怖的,这丫头真是胆大妄为!”

韩序楚无话可说,倒真情愿苏蕉给他塞些蛇虫鼠蚁来。

随后韩晋与苏子望吃酒,苏蕉早已吃过,也没有肚量再吃一遍,便随韩林氏回到了君子楼。待她走后,一直躲藏在角落里的韩序楚也终于现身于人前。

王月臻坐在韩序楚对面,举杯朝韩序楚说道:“小韩将军,真是恭喜你了,前不久才被陛下封为垣州节度使,如今又临小登科,未婚妻娇俏可人,与你郎才女貌,真是羡煞旁人了。”

韩序楚也拿起酒杯与王月臻碰了一下,道:“多谢,话说王公子还要年长序楚几岁,早该成家了,若真是羡慕,倒不如赶紧找个好姑娘成亲吧,终日盘游无度,不是好男儿所为。”

王月臻轻笑道:“将军说得是。”

郑银银亦饮了些酒,趁着酒兴,说话便有些口无遮拦起来,道:“贤父的粮食仓库,孽子使其变成了牛粪房!嘿嘿,阿楚,你说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终日除了只知吃喝玩乐,还能干得出什么大业绩来?”

韩序楚不接话。

王月臻道:“红嘴乌鸦莫相讥,彼此尖嘴一般红。姓郑的,你放着千日酒坊大好的生意不做,偏要去钻研那劳什子药酒,小心别把你家的金字招牌给砸了!”

“小爷我好歹开始自力更生了,你呢?还是那么没用……嗝!”郑银银打了个酒嗝,忽然就趴倒在桌上。

王月臻嗤笑道:“还是千日酒坊的少东家呢,连一壶也扛不住,没劲儿!”随后对韩序楚道:“来,小韩将军,咱们再干一杯!”

“好。”韩序楚倒也爽快,当即与王月臻喝了起来,无奈二人酒量都十分了得,几个轮回下去,又是醉倒了一大桌人。

但韩序楚忽然察觉有些古怪,便小声对韩序棽道:“王月臻今夜是怎么了?好似有意要与我拼酒一般。”

韩序棽呷了口酒水,转头憋笑去了。

韩序楚无奈道:“你倒是快说,笑些什么?”

“我笑你那未过门的妻子被人给盯上了。”

韩序楚拧眉道:“你说王月臻?”

韩序棽趁着王月臻与别人行酒令之际,便将一只酒杯置于韩序楚面前,怪里怪气道:“妹妹喝不喝酒?”

韩序楚的眉头顿时拧得更深。

韩序棽又夹了菜到韩序楚碗里,道:“那妹妹吃菜?”

韩序楚陡然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入夜,苏蕉接受韩章氏的安排,暂时住到了韩序霜的院落,好意是让她与“大姑子”联络一下感情。

韩序霜所居的院落名曰“清净居”,屋如其名,很是清净,但坐落于韩府较为偏僻的位置。植物并不稀少,一团一团簇拥着生长,蔓延出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幽静路径,十分素雅清幽,没有一点儿女儿家喜欢的花俏布置,倒像是个深居简出的文人才会居住的地方。

今日在大堂上所见,苏蕉总算是有点琢磨出韩序霜的性子,便不太敢得罪这个所谓的“大姑子”。皆因她素来最讨厌与迂腐之人打交道,是以这一路行来,中规中矩,不敢有半点逾越。

到了厢房之后,她与韩序霜道别,便关上房门毫不客气地躺倒在床上。站了大半日,她腿已酥麻。

歇息了一会儿,眼皮禁不住跳起,陡然想起韩序楚此时极有可能已在房中,正打开那只锦盒,查看里面的“礼物”,心中顿时不安起来,于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在屋里徘徊。

而此时在芝兰苑内,韩序楚的确正对着苏蕉送来的锦盒发愁。

苏蕉送给他的,竟是一柄断剑!

折断的兵器,有哪个武者能受得了这份屈辱?

韩序棽坐在一旁支着腮道:“怎么会这样呢?”

韩序楚道:“我也着实不能明白她的意图。”

“啧啧,看来她是有意要给你一个下马威呀!”韩序棽道:“若今日在大堂之上,这东西让满朝文武都给瞧见了,这可就不止是给你下马威这么简单了,乃是羞辱我们韩家。哼,所幸她还有几分清醒,知道这玩意不能暴露在众人眼下,好说歹说没让父亲瞧见。不过这小丫头当真是不要命了,竟胆敢送你断剑,我这就去教训她一下,让她晓得年少轻狂是会引发严重后果的。”说罢便起身,作势要往门外走去。

“且慢!”韩序楚不想将此事闹大,道:“她骄纵惯了,不知天高地厚,此事便算了吧。”

“这哪能算了?如若今天我不多加提点她,日后她这性子还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我……诶,你怎么知道她骄纵?”韩序棽忽然挑眉道。

韩序楚一怔,也不去看兄长的眼神,道:“都敢这样了,不是骄纵是什么?”

“对,她就是骄纵,现在她是要进我们韩家的门,就要守我们韩家的规矩。让我这个做大伯子的去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长长记性,日后便不敢如此放肆了!”韩序棽一掌拍在桌上,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韩序楚连忙劝道:“大哥息怒,此事我已经决定放过她了,你也切勿气恼!”

哪知韩序棽神情忽然转变,笑得古怪,道:“怎么,这还没过门,你便开始怜惜她了?怕我欺负她?”

韩序楚陡然意识到是被兄长给耍了,便坐不住了,道:“哥哥休要胡说!”

“我岂有胡说?我看今日在大堂之上,你盯着她看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果真是动了真情?”

韩序楚哭笑不得道:“我懒得理你。”

韩序棽嘿嘿笑道:“这小姑娘生得娇娇滴滴,好似一株含苞待放的鲜桃,你少年儿郎血气方刚,也不过弱冠之龄,一见钟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是过来人,这个感觉我懂……诶,好端端的,你推我做什么?”然他话未说罢,已被韩序楚推到了门外。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就赶紧回去陪嫂子吧,我见着你都嫌厌,也不知嫂子是如何忍受得了你的?”

“我可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诶!”随着芝兰苑大门“砰”的一声响,韩序棽已被隔在了门外。

他摸摸鼻子,望了一眼芝兰苑的大门,继而匿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