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监轻声的喊叫声被殿宇里糜乱的呻吟声所掩盖,守在殿外的太监也只好更大的唤了一声:“皇上,罗总兵求见。”
“让他进来。”帜荛翻身从眉贵妃身上坐了起来,雍懒的整理了一下龙袍,看向殿外的目光里落满了嘲讽。
身旁的衣裳不整的眉贵妃娇嗔的努努嘴,半裸着身子依靠在帜荛胸前,小手依旧不安份的停留在帜荛的胸口上。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罗阔举步走了进来,铠甲生辉,目不斜视,曲膝跪在地上,对于大殿之上的萎靡****,肃穆的脸庞中隐约可见一丝不屑的神态。
“罗阔,朕如今已经四面楚歌,你可是来看朕的笑话?”帜荛放声狂笑着,疯癫的姿态之下可见成王败寇的凄凉。
“皇上。”眉贵妃白皙的手指抚上帜荛的胸口,轻启着红唇道:“东邵还没有垮,皇上何须向这些臣子低头。”
“美人,朕在议事,莫要开口。”帜荛滑进眉贵妃身子上的手倏的一个用力,含着笑容的面孔有些阴冷。
“臣妾知罪。”吃痛的闷哼一声,眉贵妃知趣的闭上嘴巴,皇上阴晴不定,自己还是少开口为妙。
“罗阔,你现在来见朕是不是要告诉朕,你已经答应朕的提议,投降七夜王朝。”帜荛半泯着手中的酒,冷嘲的勾勒起嘴角。
想他堂堂东邵一代帝王,竟然被一个京都总兵软禁在皇宫之中,看来他是小看了太子的势力,竟然死了这么多年,东邵危机之时,这些人居然枉顾他的帝王的命令,囚禁他与皇宫之中,边关依旧在做垂死挣扎,誓死要和七夜王朝血战到底。
“皇上,东邵没有投降的将士,只有马革裹尸而还的血性男儿。”罗阔凛冽的声音响起,看向帜荛的目光中炯亮而犀利。
“哈哈,愚蠢,愚蠢到及至。”帜荛纵声大笑着,讥讽之态展露无疑,倏的将目光定在罗阔刚毅的面容上。
“罗阔,玄浩十万大军压境,东邵只有老弱病残三万人马,一人吐一口吐沫就可以淹死东邵的三万兵马,你用什么去抗争玄浩的精兵铁骑?”
“不劳皇上费心,尚书大人已经准备好了皇帖,只要皇上盖上玉玺,微臣就可以在民间召集人马,誓死守卫东邵。”不等帜荛回答,罗阔已经站起身来,将袖中的圣旨递了过来,“还请皇上加盖玉玺。”
“哈哈,罗阔,朕原本想你介武夫,卤莽无知,原来有尚书肖珂这个老匹夫在你背后,当年肖力和太子一同死在了死人谷,肖珂就对朕心存不满,如今看来囚禁朕与皇宫也是肖珂出的诡计了,哈哈,不过枉他肖珂机关算进,东邵已经保不住了,你们还是同意了朕的意见,投降了七夜,说不定还能保下你们一条狗命。”
“皇上。”罗阔愤恨的面容里闪现出冷寒之色,沉声道:“还请皇上不用逞口舌之快,快快盖下玉玺,罗阔也好去召集人马。”
“罗阔,你还是无知啊,东韶的军队已经溃不成军,逃的逃,跑的跑,你以为民间还有谁傻的像你们一样到战场上去送死。”
“不劳皇上费心了,东邵自有神明护佑,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安然从死人谷出来,天下归一,相信太子殿下必定会带领动邵大军共同击败七夜大军。”
罗阔黝黑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当肖尚书告诉他,太子殿下不但没有死,而且即日就要返回东邵,他原本也不敢相信,可却亲眼看到太子殿下的印记才知道太子殿下真的回来了。东邵也有救了。
“太子回来了,不,这不可能。”帜荛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方正的脸庞刹那苍白成一片,琅珏怎么可能还活着?
死人谷瘴气横生,当年琅珏中了血蛊,又掉下了悬崖,悬崖之下乃是死人谷,纵然摔不死他,他身上的血蛊也会发作要了他的命,即使血蛊暂时不会吸食光琅珏的血液,死人谷也不可能有活人出来。
“皇上不用担心,太子殿下不日将回到东邵,还请皇上准备好退位让贤。”罗阔不在多言,将圣旨搁在一旁的书案上,冷冷望了一眼依旧沉静在震惊和慌乱中的帜荛,随即转身离开。
太子殿下回东邵了,无疑是对东韶一个最大的转机,那些逃散的士兵如果知道太子殿下回宫的消息,必定会返回军营,而且有太子殿下的号召,必定可以从民间召集到人马来应对七夜的十万大军,东邵必定可以反败为胜。
罗阔看了一眼黝黑的苍穹,肃穆的面容上一片虔诚,东邵必定可以逃过此劫,太子殿下必定可以带领东邵走向胜利。
空寂的大殿里只余下帜荛低低的呼吸声,琅珏还活着,这怎么可能,那他要怎么办?以琅珏的性格,必定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你还好吧?”眉贵妃看着帜荛灰败的脸色,担忧的开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帜荛喃喃低语着,琅珏要回来了,他必死无疑,设计他中了血蛊,暗杀了二皇子,谋夺了皇位,逼迫碧瑶公主远嫁和亲,最后又和楼朝德联手暗杀了碧瑶公主驾祸七夜王朝,一桩桩,一件件,琅珏必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断。
而如今他甚至连皇宫都出不了,如果不是在玉玺还在他的掌控之下,肖珂那个老匹夫必定杀之而后快,如今,他要好好的守护好手里的玉玺,或许还可以保留下一条性命。
忐忑不安的思索着,帜荛奋声长啸,再次的将怀抱里的眉贵妃压在了身子底下,没有任何前奏的直接进入了眉贵妃娇弱的身子里,奋力的抽动着发泄着骨子里不安和惊恐。
清晨,难得的阴凉天气,和风徐徐,适宜出行。
“栎,我不要坐马车。”阿九看着客栈门口的三匹马不满的嘟起嘴巴,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妻马,而要让她憋屈的坐在马车里。
“阿九,不要闹,乖乖的坐马车。”夜帝宠溺的拍着阿九的头,她也不看自己现在的身子,居然还要骑马。
“栎,我虽然身子不方便,可我武功很好的嘛,不信我骑给你看看,如果我不行,你再让我坐马车。”
阿九娇嗔的嘟囔一声,看向旁边的骏马,目光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彩,臃肿的身子倏的跃上一旁的骏马之上。
突然而来的动作,让跨下的骏马受惊的一扬马蹄,高昂起头,暴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阿九!”夜帝呆滞的看着自己落在半空中的手,火银月说过阿九的武功不弱,可如今才知道她的身形居然那么快,虽然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可惜却根本来不及抓住阿九的身子,呆滞的看着她跃上了马背。
“栎,你也看到了吧,我真的可以骑马的。”阿九兴奋的扬起笑容,握进手里的缰绳,慢慢的制服暴躁的骏马。
夜帝平稳着呼吸,不可生气,可看到阿九此刻挺着大肚子坐在马上,刚刚压抑的怒火再一次的爆发出来,面容僵硬的冷寒,一双目光带着无奈的看着笑容飞扬的阿九。
阿九的笑容渐渐的僵直在脸上,察觉到夜帝黑下的脸色,惊恐的吐了吐舌头,她怎么一兴奋就忘记了自己的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挺起的肚子,对着夜帝谄媚一笑:“栎,不可以生气,生气会变老的,我现在就下来。”
“阿九!“夜帝再次的喊了一声,可惜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阿九的动作,只见她挺着肚子再次的从骏马上高高的跳跃下来。
阿九讨好的向夜帝走了过来,诧异的看着夜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都已经下马了,栎为什么还一副冰霜,而且冷冻的程度比刚刚还有恐怖。
阿九错愕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骏马,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刚刚的下马动作,迈出的步子越越来越缓慢,干笑的小脸不停的抽搐着,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栎,你不要绷着脸,会吓坏我的的,我吓倒了,就会吓倒肚子里的两个宝贝。”阿九深呼吸一口,撒娇的拉起夜帝握成拳头的手,“下次不会了,我保证,实在不行你就封住我穴道。”
她已经让步了,为什么栎还是绷着脸不说话,阿九垮下脸可怜兮兮的瞅着夜帝,使劲的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落下一两滴泪水来。
“阿九,你实在是个祸根子。”夜帝无奈的叹息一声,揉了揉阿九的头发,“不要眨眼睛了。”
“栎,你不生气了。”垮下的嘴角立刻上扬,阿九笑眯着眼睛,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了夜帝的掌心里。
“栎,放心了,我虽然是个祸根子,不过还不至于不知道危险,否则怎么可能经营的了天下第一庄。”
她是迷糊了一点,爱闯祸了一点,不过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所以也就懒散的不去费心。
“阿九,不管以后我在不在你身边,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夜帝握紧掌心里的小手,他多么希望此刻就带阿九回江南,可他实在了解阿九的性格。
阿九断然不可能抛下琅邪,而且琅邪若有心要将他带回东邵,必定会用阿九用要挟,所以夜帝宁愿选择顺着琅邪的意思一同回东邵,这样至少可以保障阿九的安全。
“知道了栎,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两个宝贝。”终于雨过天晴,阿九顺从的走到马车旁,回眸一笑,“栎,我乖乖的坐在马车里。”
“夜公子,可以起程了。”琅邪对着正上马车的阿九微微一笑,随即目光落在一旁的夜帝身上。
夜栎是个内敛而深沉的男人,除了面对阿九之外,他的面容永远都是淡淡的冷漠,拒人已千里之外,一双眼深邃而睿智,淡定中有着迫人的光芒,琅邪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心,想让七夜撤兵,夜栎必定是关键。
“我陪阿九去,她必定不会安分的坐在马车里。”夜帝对着琅邪淡漠的颔首,高大的身影向阿九的马车走去。
“没想到阿九那丫头这么有福气,找到夜公子这样一个出色的相公。”肖力黝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夜公子虽然一脸淡漠,可早年跟随着太子殿下身前,肖力虽然粗犷,可看人识像的本事还是有的,夜公子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不过遇到阿九哪个疯丫头,谦谦君子也只有叹息摇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