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正当挽心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串得意、顽皮、清爽的笑声伴着清风送入她的耳中。
循声望去,只见离她不远的一棵树上,正倚枝而坐着一个人,一个顽皮的冲她眨眼睛的人——————正是昨晚上那名自称笑离的黑衣少年。
“小心心,看到人家是不是很开心呢?”笑离漾起最最可爱的笑容,低头看向稍稍怔住的挽心。
微风抚过,那承载着他重量的细枝在风中轻轻的晃动着,他的身子亦随之起伏,竟没有一丝掉下来的迹象,仿若他与那细细的树枝是一体的似的。
头上束起的黑发,随着他低下的头,附到那张漂亮、可爱、慧黠的脸上。只有调皮的几缕,随着清风飘飞,竟让他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随意与潇洒。
两条裹在黑色劲装里的腿,欢快的垂在树枝下方,前后轻摆着。
“刚刚那些青虫是你弄的?”没有回答他的话,挽心只是淡淡的问道。
“嗯,人家不喜欢看到别人欺负你呢。”随手摘下一片树叶,衔在唇边,笑离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呃?
微微一怔,挽心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他们昨天才认识,不是吗?
“因为————只有人家可以欺负你,其他人都不行。”一对闪烁的黑眸微微一转,语声也跟着轻轻一顿,刚刚还很认真的脸上,又泛起了一抹顽皮的笑意。
什么?只有他可以欺负她?
疯子!
挽心当下决定把他当疯子看待,转回头,专心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不再理会树上那个疯言疯语的人。
对于她如此的冷淡,笑离竟似丝毫不在意似的,飞身落在了挽心的身边、坐下。
“小心心!”像是忽然转性了般,笑离一边轻声低喃着,一边双手托腮、侧首、专注的凝视着挽心一下又一下的动作,仿佛在研究什么重要的问题似的。
“不要叫我‘小心心’”如同没有查觉到他的视线与低喃似的,挽心缓缓的说道。
“可是——————人家认为‘小碗碗’不好听啊,难道你喜欢?若真是那样,人家就叫你‘小碗碗’好了,只是······它真的会让人想到‘碗’呢!”轻轻皱着眉,撇着嘴,笑离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叫我‘挽心’就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一个名字,或许是她不想与任何人太亲近吧。
在这个世上,她不想要任何的亲人,她不想要任何的牵挂,今生,只要让她能够在这个世上自由的来去就好。
望着她那淡若云烟的眸子,笑离的眼神微微一动,“挽心?是要挽住谁的心吗?”
“那只是娘的愿望。”微微扫了他一眼,挽心淡淡的说道。看似顽童似的他,竟如此心细?
“这样啊!”恍然大悟似的,笑离乖巧的点了点头。
“可——————人家还是喜欢叫你小心心。”只是,话锋一转,他再次露出招那牌式的笑容,说道。
“······”看了他良久,挽心决定随他,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一个称呼不会将两人拉近多少。
“小心心,你要不要学武功啊?”看到她放弃的表情后,笑离忽地满眼兴奋、期待的望着挽心问道。
“武功?”挽心的眉轻轻皱了起来。
“嗯,武功!”笑离眨着一对可爱的黑眸,连连点头。
“不要!”淡淡的,挽心摇了摇头。
“啊?为什么不要?”仿若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笑离捧腹哀怨的问道。
“我这样很好。”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可是人家却一点儿也不好啊!”笑离撇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
“那是你的事!”挽心冷冷的说道。
他好不好,跟收不收她做徒弟没有关系吧?
“小心心,你······你真是无情,师父的心都被你伤透了。”笑离真似心碎似的哀泣道。
“师父?”挽心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刚刚是拒绝的,不是吗?
“哇,小心心你叫师父了,是答应了,对么?太好了,太好了,人家就知道小心心会答应的,小心心最乖了。”刚刚还泫然欲泣的表情,忽地转为开心,并趁着挽心微怔的时候,强自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一抹坏笑被他深深的藏在心底,嘿嘿,拐到了!
她哪有叫师父?她哪有答应?只是此时好像她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他——————
“小心心,你放心好啦,师父一定会把你培养成天下第一的高手,到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笑离松开挽心的香肩,兴奋的拍手说道,仿若她真的已经承认了他这个师父似的。
象看怪物似的,挽心看着眼前的人,她就知道,自己昨天的感觉是对的——————这个人,一定会破坏她十四年来的平静。
挽心第一次知道,世上也有她无可奈何的人。
不管一个人表现的有多么的淡然,冰冷,当她遇到一个听不懂拒绝的人,除了无奈,她还能如何?
他是吃定她不爱跟人吵的性子,是吗?
挽心瞪眼瞧着将娟儿送来的食物风卷残云到自己腹中的“师父”,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更或者,干脆不理他?
可惜,无论她用什么办法,他都不在意,仿若没有看到一般,即使她不理他,他都可以自己跟自己说上几个时辰的话。
这样的人,天下少有吧?
“小心心!小心心?”笑离抬起一只手,在挽心的眼前晃了晃,“小心心,是不是发现师父长的又帅,又可爱,所以看呆了呢?”看到她回神,笑离收回晃动的手,摆出一副自认为最可爱的表情,偏头,得意的问道。
挽心无奈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他太自恋了吧,明明比她大,还说是她的师父,怎么看起来却象一个小孩子?
她忘记了,他们两个都不是很大,都只是孩子而已。
“你把我的饭都吃掉了。”心中虽然那样想着,表面上,挽心却一如既往的淡声说道。
“呃?”笑离眨了眨眼睛,“你都没有吃么?”脸上竟没有一丝被人指责的尴尬。
“没有!”挽心冷声道。
啊!她好想高声叫啊,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而他又为什么非要做她的师父?
“这样啊——————”看似苦恼的,笑离皱起眉头。
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挽心难得的坏心想着,实在是被他逼得,竟将她体内隐藏十四年之久的坏因子激发了出来。
“咦,小心心,不如师父带你去洛阳城内最大的酒楼好好吃一顿吧,师父可是很有钱的哦。”忽地,笑离双眸一亮,从怀内掏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托在手上,对着挽心炫耀道。
“我不去”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可是,小心心你不饿么?”笑离瞪着一对疑惑的眼睛看着她道。
“不饿。”饿她也不要出去。
“可是我饿啊!”撇了撇嘴,笑离委屈的说道。
“你饿?”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大声的,而是他······他明明把她的饭都抢着吃了。
“啧啧,小心心,这样大声说话,可不象你哦。”笑离此时倒是以一副“长辈”的口吻提醒着她,竟连一丝“罪魁祸首”的自觉都没有。
撇过头,不再理他,她已经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莫名其妙的跑来做她的师父,故意吃光她的饭,故意激起潜藏在她身体内的其他情绪,故意······
“咦,小心心生气了?”一张可爱的笑脸,忽地凑到挽心的面前,疑惑的说道:“可是,是因为什么呢?唉呀,不管啦,走,师父带你去吃‘百盛楼’的美味。”
说完,不待挽心反应,伸臂揽过她的腰,自敞开的房门中,跃了出去。
“啊!”一声轻呼自一向淡定、从容的挽心口中逸出,她······她······在半空中?
一双白皙的小手,紧紧抓住笑离的衣襟,一对明亮的水眸则是睁得大大的,好奇的看着四周不断后退的景色。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自由的味道。
这就是武功吗?会武功就可以象鸟儿一样吗?
偷偷的看了一眼笑离漂亮、可爱的侧脸,挽心的唇畔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或许,学武功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