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荣幸认识新的你。”亚历山大不避讳的说,他似乎掌控了程素音的生活。至少知道她的现状:“对于你哥哥的事情,我很抱歉。”也知道她身边的人的状况,就算是从报纸上看来的,也需要有人留意。
“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程素音基本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需要确认。
“我是一名私家侦探,你雇佣了我。从我在学校开始,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你放心,这件事很隐秘,连我的老同学易连峰也不知道。”
“从五年前开始的?”
真是久远的合作,一直持续到了今日。知道程素音失忆,还要装作神秘人来引导她。引导她找到需要的东西:“但是我还没有打开保险柜,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等你想知道的时候,就可以打开。需要我帮忙可以尽管开口,我们是朋友。”亚历山大将一把钥匙放在程素音的面前,他很怜悯程素音的现状。特别是他是唯一知道来龙去脉的人,比当事人还清楚的时候。这种怜悯让他知道应该宽容,给予需要的人一个重新开始的选项。
“这是我失忆之后得到的第二把钥匙。”
“里面的东西是我放的,在你失忆之后放进去的。”
言下之意就是,程素音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自然就可以永远不打开,也可以立刻就去银行打开保险柜。
“密码是什么?”
“需要我说吗?”
亚历山大给了凌磨两可的回答后,起身离开了疗养院。这个地方让他窒息,他也知道程素音即将要见到的人是谁,给她们留下一点空间,是绅士的作为。也许此次之后,程素音不再需要帮助了。作为朋友的亚历山大,希望她能走出这片阴霾。失忆前的程素音那么无助,也许如今的她能得到一些什么东西。至少能让她超越从前的生活,不再那么孤独。紧握着自己想要的,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五年的私家侦探,能调查出什么?失忆后放进保险柜的东西,程素音用脚趾头也想的到到底是什么。
“李小姐,李太太来了。”王素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和蔼的将程素音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并且识趣的走开了,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轮椅上的老人虽说是中年女性,可面容憔悴,让人觉得她其实已经是七八十岁的人。目光过了很久来聚焦在程素音的身上,微微一笑带着慈祥:“小音,你都长这么大了?”妇人看起来精神有些问题,可她还能准确无误的认出程素音。虽说反应有些迟钝,不过比起其他的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已经好很多了。
“我叫什么名字?”程素音握着老人的手,她居然想要从一个痴呆老人口中得到答案,真是讽刺的人生。
“小音,你是李素音,你忘了?怎么记性比妈还不好呢?”老人有些无辜的说,看起来都快要哭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受苦了?”
说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勇敢面对。程素音告诉自己要坚强,告诉自己不要惊讶,也不要发火。就是坚强起来,静静的调整呼吸:“那您呢?您是谁?我爸是谁?”也许自己看不见,眼眶已经通红,就是执拗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我是李欣玉啊,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叫程方城。可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走了。对了,你爸爸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小音啊,你都这么大了,去找你爸爸吧。”
程素音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让它放肆的留了下来。终于不堪再面对下去,起身离开这个地方。
不顾身后李欣玉着急的询问,护士的慌乱。她仿佛看不见因为自己的离开,李欣玉摔倒在地。她就是不能面对这个,什么面对恐惧,战胜恐惧,都是假的。此刻的程素音,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不要见任何的人,不要和任何人说话。可又该去哪里呢?哥哥应该回家了,父母还在担心她吗?
凉风一阵吹起了头发,也让刚刚从病魔中恢复过来的程素音打了个冷颤。
手机响起来,是易连峰。
“喂?”
“素音,你在哭吗?”易连峰万分感激素音没有不接电话的打算,哪怕只听到一个字,他也知道素音在哭:“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好不好?这次是我的错,没有早点看到你的消息,我……”
“我在城外一家疗养院,这里有出租车。”
“那你来我这里,好不好?戴敏说你一早就离开医院了,她现在也在我这里。”
戴敏被提神四十八小时后被放了出来,程素音发生事故就在公安局门口,证明她不是加害者。也顺利洗脱了嫌疑,公司账务因为迟迟没有证据,而程氏集团也没有查出什么来。暂时的,戴敏是安全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出来了,而程伟林进去了。虽说已经取保候审,可是全公司都知道两兄妹都失踪了。一个从医院逃脱,一个从公安局出来就失去了踪迹。戴敏就来了易连峰这里,她以为易连峰是有办法的。
出租车师父看一个女孩儿哭的梨花带雨的,他也于心不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只能做到自己出租车的指责。
“姑娘,就别付钱了,算是大叔免费载人的。听叔叔一句话,这世界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别那么伤心,大好青春年华可以让你挥霍,你不挥霍的话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也会自责的。家人、恋爱关系等等,这里的挥霍不是说让你浪费,而是你要洒脱。这样你才有机会看清一切,看清了就能放下,然后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对不起你来这人间走一遭。”能住这样的别墅区,估计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有钱人也有不快乐的时候,出租车师父也劝慰两句。
“谢谢!”
程素音下了车,连出租车师父都能说出如此豁达的话。她的勇气呢?这是上天给她的第二次生命,可是依然没有给她勇气。洒脱谈何容易,如今已经不是程素音一个人的问题。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去面对。只是目前,她还需要理清一个思绪。
戴敏和易连峰打开了门,将她迎了进去。门关上,也细化开辟了一个清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