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会哭的累了,整个身子靠在墓碑之上,双手,还在不断的捶打着。
风,大了。掀起女子的裙角,她却全然不知。
身后,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脚踩在了那枯木枝上,百里会心下一惊,停下了抽泣。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女子身后停下。
百里会紧张极了,想回头,却又怕不是自己想等的人。
身后,始终没有动静,百里会终是忍不住,满目期盼回过了头。
绝望,蔓向四肢,女子抬眸望向身前的人,轻唤,“韩有天”。
“你终于来了,”男子走向她身侧,蹲下身子,掬起一把黄土。
“我只想问一句,耶律式他,是不是得了孤挺?”百里会只想证实,心中那个疑问。
韩有天没有想到她竟是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果然,一下便知道了。
“对,是孤挺”。
百里会一口气支撑不下去,回眸望向那冰冷的石碑,一手不由的抚上,久久摩挲。
“耶律式,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同你共同度过么?不相信,我么?”女子哭出声,头,像是裂开般,好疼。
韩有天轻叹口气,自袖中拿出那把匕首,递到女子身前,“这,是王留给你的”。
百里会只望了一眼,突然愤恨的一把夺了过来,狠狠的扔到了地上,“我为什么要收,要给,让耶律式自己来给”。
似是失了神智,女子放下的手又再度擂上了坚硬的石碑,印上一个个,血手印,触目惊心。像是那绚烂而开的红梅,点点落在那耶律式的名字间。
韩有天一手抚上自己的额间,“你还是回南朝吧,王的初衷,便是让你回到那里,受到他的保护,你又何苦再回来呢”。
百里会忽的便被点醒,南朝,自己还回得去么?
又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自己来到这里,女子回眸,望向男子的墓碑。是你啊……,耶律式。
生无所望,女子却是凄然一笑,我负了耶律式,也同样负了袭暗。
心下一狠,朝着那石碑,撞了上去。
韩有天愣是没有想到,急呼出声,“不要……”。
“会儿……”。
一道声音,远远的飘来,百里会坚持着最后一份力量,硬是没有倒下去。
这声音,好熟悉。闭上的眼,只看到一丝模糊的人影,整个身子向后栽去,却是落入了一具温暖至极的怀抱。迎面而来,那草原的香味。
人,飘了起来,又好像是被抱了起来,女子终是昏了过去。
身子渐渐转凉,忽的一下,又热了起来,像是一把火在烧,灼的人难受极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
屋内,女子额上被细心的包扎着,睡得,极不安稳。
她太累了,一切,纠缠的如此之深,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只想过,那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生活。为什么,就会那么难呢。
百里会心一悸,猛的睁开眼,半坐而起。
额前散乱的发,遮住了她的眼,头一下,便抵在了男子的肩上。
这一幕,又让她想起了水姬死的那晚,也是如此,只是那时,在身侧的是耶律式。
百里会嘤嘤的哭出声,双眼早是红肿不堪,疼的,连额上的伤也忘了。
她怕,刚才那阵熟悉的味道,也只是幻觉罢了,如今,人醒了,梦也碎了。
女子垂下的眸,微微睁开。
却见男子腰间的裘皮腰带之上,竟挂着一个别致的香囊。
一阵梅花的甘香从里面隐隐散出,是那么的真实。
没有丝毫犹豫,女子猛的退开身子,入入眼的,不是耶律式,还会是谁?
百里会惊愕的微启红唇,脸上的泪,依旧在滑落,些毫,已经定在了她浓密的睫毛之上。
男子唇角一勾,轻唤,“会儿”。
不是梦了,那一声,砸在心间,分明就有涟漪。
百里会还是不信,倾身上前,一口狠狠咬在男子的手臂之上。
天,暖了,衣物也穿的少了。这一下,却是力道十足,待到收回时,竟是渗出点点红印。
男子眉角一挑,一手放在她的脑后,将她拉向自己。
百里会使劲挣扎着退开,一双如水翦瞳,满含小心的询问,“疼么?”
男子瞅了臂上一眼,“疼”。
女子却是笑魇如花,这,都是真的。
见到百里会笑,他才懂了,她咬他的目的。
“为什么不咬你自己?”
女子双手勾住他的腰间,将头埋在他胸口处。
心跳,强劲有力,一下又一下,却是比任何丝竹之乐,更加动听。
“我不咬自己,因为我怕疼”。
男子笑着将她拥紧,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你……”,百里会起身,望向男子,“为什么要弄那个坟墓?”
耶律式一颤,心忽的便是一疼,“我的命,是絮儿流尽了血换来的,我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了。”
温絮,百里会敛下双眸,一旦遇上了情,都不管不顾了。
“今生,我是欠她了。”男子望向四周,“那一夜,我醒来之时,便见她全身是血,就那么趴在我身上,手都凉透了。割开的手掌,鲜血已经流尽,却是如此决绝的方式,救了我”。
百里会闭上眼,仿佛真见到了那一幕,女子含笑而走,却是凄楚悲怆。
“会儿,你怎么回来这里?”
女子一怔,缓缓启音,“因为,我的雪狐野性已经控制不住了,唯一的办法,只有上那雪山之巅,一辈子都不得下来”。
耶律式重将女子拥入怀,张了张嘴,想问,却憋在了心里。
百里会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怎么就我一人?”
男子不语,一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将她伤口前的碎发拨开。
“因为,袭暗不能走”,简单的几字,却是最最真实的。
她,同他,已经说好了相忘,今生,都不要再牵挂。
她,也从来不后悔。
“耶律式,是不是我不来草原,所有的所有,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百里会抬起脑袋,双眸紧盯向男子的深邃潭底。
耶律式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幸福”。
女子苦涩一笑,红肿的眼只能半睁开,“耶律式,陪我去那雪山之巅吧”。
男子怔楞在原地,不安的重复,“会儿,你说让我陪你?”
百里会笑着闭眼,点了点头,“对……”,下一刻,女子的眸再度睁开,“可以么?”
耶律式只觉一阵温暖,灌入心田,“你到哪,我便跟到哪”。
要的,就只要这句话。
“可是,你也是北院王,”百里会惶恐的望向男子,贝齿轻咬。
耶律式淡然一笑,“我,早就在絮儿下葬那天便死了。世上,除了韩有天同你,无人知道。况且,大辽国的北院王,没了我,王还是会找人顶上的”。
女子侧头,“真的?”
“真的,”耶律式认真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换血可以治愈孤挺呢?”
男子换了个姿势,未免女子太累,便转到她身后,让她向后靠着自己的背部,“事后,韩有天帮我把了脉,絮儿的血液之中,竟也有着雪狐野性”。
百里会微诧,后又反应过来,“可是,她没有发过病啊”。
耶律式同意的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们一直不解的地方,直到后来,韩有天的师傅来到这里,才彻底弄了个清楚”。男子将身下的锦被拉高,将百里会的手塞了进去,“原来,天山之上的雪狐是一对,絮儿饮的血,便是那雌性体内的。剩下一只雄性雪狐,取来的血液便是你喝的。血液之间,异性却是相斥的。所以,你才会有那么奇怪的症状”。
百里会恍然大悟,下一刻,却是眉头紧锁,“如今,她的血液给了你,你不就是同我一样了么?”
耶律式在她颈间埋下头,“对,只是现在还未发作”。
女子抬眸,望向窗外那巨大的圆盘,一切,都是天意么?
让他们两人得了孤挺,如今,却又是一样的症状,看来真是天安排了,让他们一道上雪山。
“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害得我在你坟前把手都砸痛了,”百里会回过身子,一张小脸,带着质问。
耶律式一笑,“我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是我同韩有天说,如果有一****真来了,就当我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南朝”。
百里会心儿一酸,将头靠了回去。
“耶律式,我们什么时候去雪山?”突然,便想快快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
“明天,”男子瞅向窗外,“你先休息,明日,我们一早便走”。
百里会点头,任由男子将她扶下,盖上锦被,熄灭了灯火。
门,吱的一声,开了又合上。
女子取过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小声的开门,将黑暗隐在身后。
月光,淡扫而下。
百里会走到吊脚楼内,倚在一处栏杆前,坐了下来。
院子里,两座坟,显得是如此突兀。
耶律式站在坟前,背对女子而立。
温絮不喜爱梅花,可是这院内却载满了梅花。
男子蹲下身子,用双手在她坟前挖了一个坑,明日,一定要为你载上一株牡丹。
百里会懂,这个女子,会一世让他铭记于心。就像袭暗,心中的一块,始终是留给他的。
耶律式用手细细描绘着女子的名,那朱砂红的字体,在夜间是如此闪耀,一如她生前的笑,她的要求不高,只要他记住。
如果相忘,那便让自己,记得他吧。
百里会将身子靠在后方的石柱之上,胸间的齿痕,虽是毁了,却隐隐的在作疼。
袭暗,是你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想么?
那样,只会让你的心更痛。
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活下去。
我也会的,先前的生活太累了,如今,我终于可以放下,好好的重新来过。
百里会起身,将男子独留在院内。
这一日,睡得格外踏实。
连第二日的阳光,都明显温暖了。普照大地,院外,只有两匹马。
两人只带了一个包袱,便走下了楼。
韩有天站在温絮的墓前,见二人下来,便迎了上去。
“王”。
男子手一挥,“我已经不是王了,韩有天,你自己有什么打算么?”
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耶律式的身侧。
“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我可不想同你们一道去那雪山,今日,就在这处告别吧”,韩有天虽是不舍,却是心情愉悦。总算,他盼来了。
“好,”耶律式一手揽上女子的肩,“走吧”。
“恩,”百里会轻点头,两人跨上了马。
韩有天亦上马,三人,不由的回头望向那座院子,再没有一声道别,天南地北,背道而驰。
风,呼啸而过,却是暖暖的。
耶律式将手中的匕首交到女子手中,策开马鞭,朝着雪山而去。
草儿,如此清香,那花色的蝶儿聚在一处,在两人飞驰而过的头顶盘旋,止不住的花儿浓。
百里会从男子的颈间回头,南朝,越来越远了。袭暗,越来越远了。
这片土地,今生不会再踏入了。
袭暗,诀别。
在那遥远的北方,有着一座雪山。
那里,鲜少有人踏足,四季冰寒,常人根本忍受不了。
你只要站在远处,便能望见,那一座耸入云间,烟波淡渺的天山。
山的最高处,自是离那片天空最近的。白云,蓝天,尽在指尖。
一座木屋盖在群山之上,四周,漫山遍野,均是红色的梅树,一年四季,花开不败。
落红下了一地,在那积封的白雪之上,洋洋洒洒,时不时的,伴着风儿落下几片。
一名女子微仰起脑袋,将肩上的花瓣拈入指间,发上,擦着一枝怒放的红梅。
白衣胜雪,倾城娇颜。
木屋前,堆着两个雪人,一个,穿着男子的衣裳,另一个,穿着女子的衣裳。
人间仙境,莫过于此。
梅林之下,那缠着绿藤的双人秋千,此时正静静的摆在一处,下方,是两张石凳。
女子向前走去,红色的妖娆,打着圈的落下,女子似是沉浸其中,每到一处,身上便沾满那股清新。
前面,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水面冰冻,无聊时,便可到上头玩耍。
百里会捡了一块干净的地坐下。水面之上,被凿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一旁的冰面上,随意的扔着几件衣物。
女子笑着望向那片平静的水面,一串细微的水泡轻轻冒出,唇角的笑意加染。
哗的一声,水中,露出男子****的上半身,精壮的胸膛,闪着健康的蜜色,一头黑发,随性的埋在水下。
阳光下的男子,霸道俊朗,右手手臂伸出,嘴中一声长哨,呼啸而出。
天空中,一点黑,逐渐逼近,势如破竹般,精准的落在男子的手臂上。
耶律式一手逗弄着,一边回头望向女子,“鹰儿,我不在的那段日子,多亏你替我,守护着她”。
鹰天生便有灵性,头一扬,震了震翅。
“去吧,”男子臂上用力,那草原之鹰便再度飞了出去。
百里会笑着望向上空,再回头时,男子已经到了她身前。
耶律式伸出一手,眼角带笑。
女子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一带,两人便下了水。
分明是透彻心骨的寒,两人却丝毫无异样。
水,没在女子的胸前,耶律式伸出双手将她的脑袋固定住,只有那吻,依旧是火热的。
百里会伸出手,攀上男子,紧紧相拥,紧紧相缠。
耶律式让她靠在一侧的冰沿之上,头埋在女子的胸前,双手,便将女子的衣衫除了下来。
百里会扬起头,天空中,只有那掠过的鹰儿,见证这一刻。
水下,两人的温度,将那冰水加温,直至火热的滚烫。
女子闭上眼,双手缠上的男子的颈间,破破碎碎,呻吟而出。
直到,热情退去,直到,欲望催发。
男子抱着她,她的头,枕在他的胸间。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静谧的空气之中,只有微微的喘息声。
从天空上方,俯瞰而下,那人间,竟还遗留了这一片白雪皑皑的仙境。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唯一不变的,便是始终紧紧相拥。
发缠发,发绕发。
一切过后,便是相守一生。
在这片被人遗忘的净土。
--------------南朝-----------------
南朝天子,在三年内成就了一方霸业,吞小国,并大国。
相传,南朝的后宫之位,永久空悬。
皇宫中,男子留下的,只有一个孤寂的背影。
夜间,连空气都歇下了,那金銮殿上,男子负手迎风,一身龙袍,随风飘扬。
已经分不清,多少时间了,她走了,多久了。
女子留给他的,除了那锁骨间的齿痕,再没有其它。
晚间,寂寞如斯,席卷而来。
痛苦的高仰起头,你说,我们在一片天空之下,想你的时候,便抬头望那明月之星……。
会儿,我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累的筋疲力尽,累的,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了。
如果,哪一天,我比你先走,我一定不会让你知道。
原谅我,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再好好的过完今生,心累了,是永远都治不好了。
月光,惨淡的厉害,远处的树影,纠结的紧,斑驳的落在这琉璃瓦上。
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成了男子夜不归宿的独处之地。
只是,低头,已经没有女子,手拿披风,在等着自己了。
南朝的天,如此之明,不再有战争,只有繁花似锦。
连太后都禁不住反问,当初阻他下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那样的煎熬,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暗儿,就算是为了天下,牺牲你一人吧。
会同十六年,南朝天子驾崩。
终是一口气放不下,郁郁而终。死时,却是极为安逸,他为南朝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若要说责任,也应该卸下了。
如今,谁也阻不得了。
活着,比死,累多了。
唯一的遗诏便是,将这个消息永世封存,不得传外。
他同她的约定,在下一生。
那么,这一世,她就得快快乐乐的过。
袭暗,是南朝功绩最显著的君王,同时,也是在位时间最短的君王。
一朝红颜乱,惑了谁?惑乱双王。
------------------------------------------------今生来世------------------------------------------------------------------------
百年之后。
长安依旧繁华,大大小小的商铺酒楼,均挂着大红的灯笼,贴着红艳的喜子。
随便问上一人,都知道今天是绝傲庄的庄主娶亲之日。若问娶的是谁?自然是这南朝的第一美人。
奇怪的便是,迎亲队伍却不见了新郎,老庄主一时气急,只得让人‘风风光光’将新娘子接进门再说。
高堂之上,久久不见那邪魅的少庄主,直至宾客散尽,男子才归来。
被逼得换上一身喜服,被推入那新房之中。
屋内,红烛之上,双喜字样在光亮下,被燃的淋漓尽致。
女子一身红服,头上,蒙着同色的盖头。
男子并不急着上前,在桌边斟了一杯酒饮下,一张惑世之容,雕刻的没有一丝瑕疵。
嘴角轻佻的勾起,高大的身影,靠近床榻之上的女子,“想做我的女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女子袖中的粉拳紧紧握起,忍了。
见她不语,男子更是上前在她身侧坐定,也不摘下那喜帕,却是在她耳旁轻轻呼着气,十足的,下流相。
放下手中的酒杯,男子的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夹杂着,特有的麝香之味。
红色的喜服,映衬的男子更加邪魅,剑眉一挑,一手握上了女子的腰间。
紧握的粉拳微微颤抖,女子狠狠闭了闭眼。再忍。
男子得寸进尺,一手竟是顺着前襟,覆在了她的鸳鸯肚兜之上。手下一阵轻颤,带着满满的得意,从斜侧直接穿入,抚摸着一方丰盈。
男子倾过身子,将女子抱坐在自己腿上,毫不掩饰着,自己深深的欲望。
女子心一急,想着终是嫁过来的人,便也放松了几分。
前襟微微扯开,露出男子性感的锁骨,以及一枚红色的,像是齿痕般的印记。
他,不想娶亲,冥冥之中,他在等一个人,却是记不起来了。
所以,他不要她。
“想要成为我的女人,你能在床上取悦我么?还不快宽衣?若是不满意,明早我便退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女子终是忍无可忍,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
猛的一下便将男子放在自己胸上的手拍了下去。霍然起身,一把拉下头上的盖头,“谁稀罕嫁你啊,我要休了你”。
男子笑着抬眸,却在四目相接之时,呆楞住了。
一身红色,显得女子身段妖娆,明眸皓齿,粉颜娇俏,真正配的上那第一美人之称。
最让他震撼的,便是,他,对她,好熟悉。
说不上来的熟识,像是,经历了几辈子。
男子双手撑在身侧,整个身子慵懒的躺在床榻之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处。
女子放下手上的盖头,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你要休了我?”男子嘴角轻勾,笑的邪气。
女子当仁不让,一手指向男子,“你让我脸面丢尽,我就是要休了你,谁稀罕嫁你啊”。
桃花染面,白皙的脸上,泛上朵朵红晕。
男子那颗心,被填满了,他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已经出现了。
那么,便不会再放开。
霍的起身,朝着女子走去。
拦腰抱起,直接回到了床榻之上。
女子呆楞,毫不客气的反抗,“你想做什么?”
“我是你的夫君,你说我做什么?”男子将她压在身下,整个身子覆上去。
小腿一蹬,一抬头,便见到他锁骨间的那抹印记。
手上,脚上的动作,都忘了。
直到,胸口一凉,垂眸,自己的胸前暴露无疑。
一样的,一抹艳丽的印记。
男子停下动作,望向身下的人儿,一手,轻轻摩娑着。
女子亦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覆上了男子的锁骨间。
眼睛,忽然酸酸的,却是掉下了泪。
为什么,会有很心痛的感觉?
男子俯身吻上她的眼,“明日,我便重新迎娶你,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
今生,他不再是王,今生,她不再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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