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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下巴失去支力随着头部被甩到一边:“那你就等着再当几天瘫子吧。”

大夫一路追着他的背影出去:“再不治会死的……”

“你有意见?”

“没,没有…..”

辽国的女人不比南朝,连喂汤喂饭都带着蛮力,也不管吃得下吃不下,抡起勺子就往嘴里塞。

百里会一口汤呛在喉间,不住的咳嗽起来。浑身软绵绵的被塞进被窝,像一只粽子般被包得严严实实。

尊严,在这乱世算什么,不过就是一声求饶罢了,若是这样下去,自己怎么回去?怎么回到袭暗身边。

再见面时,百里会早已敛起了眼中的情绪,使尽全力缓缓吐出两字:“求你…….。”

男子像是没有听见,将耳靠近了百里会唇边:“什么……”

“求你,救我……”几乎穷尽了毕身的力气,说完已是气喘吁吁。

只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么近的距离,清晰的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一丝发散乱在耳边,更添加了莫名的危险。

“帮我解毒。”

满意的转过头,黑眸对上她眼中的求助,唇跟唇之间几乎不留一丝空隙。

眼里快速的闪过些许慌乱,被生生的压了回去,无畏的对上他挑衅的眼。

男子满意的退开,吩咐一旁年轻的大夫:“解毒。”

韩有天兴奋的松动着手指的关节,发出清脆的敲响声,很久没有碰上解毒的事了,让素有医神的他格外感兴趣。

稍后,百里会便被安置进了一个浸满药草的浴桶,身上的汗顺着细致的毛孔,急急的排出,一身又一身,三千青丝被汗浸湿,热烫的雾气熏得百里会的小脸通红。明明热的要死,却不住的打着冷战,一丝寒意从脚底渐渐升至头顶,化成一身汗排出,更寒的凉意又一次袭来,折磨着百里会脆弱的神经。

全身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这毒入得如此之深,要除却必要入骨入髓。

反反复复几日,百里会如虚脱的半躺在床上,身子虽然仍十分难受,但手指关节已可稍微活动,吐出的字语也越渐清晰。

韩有天是汉人,年方二五,医术却异常精湛。长年追随在北枢密院夷离堇耶律式的身边。

辽国是以契丹族为主体建立的王朝,其创建者是耶律阿保机。其疆域东至北海、东海、黄海、渤海,西至金山、流沙,北至克鲁伦河,鄂尔昆河,色楞格河流域,东北迄外兴安岭南麓,南接山西北部,河北白沟河及今甘肃北界。

天显二年十一月,耶律德光继位,天显六年,割据原渤海国疆域的东丹王耶律倍难逃后唐,耶律德光统一了契丹。

天显十一年,后堂节度使石敬瑭以称子、割让燕云十六州为条件,祈求耶律德光出兵出其反对后唐。

会同二月,辽国因大失民心而招致中原人民反抗,无力巩固统治。

会同九年,耶律阮为帝。辽国与南朝像是天生为敌般,不断的战争、反抗。

现金正式耶律阮当政,麾下两名猛将,南院大王耶律才,主管财政,北院大王耶律式,手握兵权。

百里会深知一入辽国,要逃出去的机会渺茫。而要活下去只有屈辱的低下头颅,因为在辽人的眼中,汉人的生命卑贱如草芥,不愿选择气节的生就只得选择卑贱的活。

慢慢的百里会惊喜的发现,手脚可以活动了,休息了几天也可下床走动了。

身体刚恢复过来,便被几个辽国女人推进了一件佣人房,换上女佣的衣服,莫名其妙的成了耶律式王妃的一名丫鬟。

看着身上粗糙的麻布质长裙,颜色灰暗,百里会无谓的端起面盆跟着一个领头丫鬟进了一座豪华的云中阁。紫罗藤蔓,假山温泉,造型像极了南方的建筑。

推开精致的镂花雕刻双开门,便看到屋内床榻上半躺着一个美人儿,身材娇小,面容甜美,俨然是江南女子的妩媚。

领头丫鬟退了出去,百里会端起面盆放到一旁的花纹桌面上,女子轻睁开眼吩咐道:“洗漱吧。”

百里会用毛巾轻沾起热水小心的擦拭着女子涂满蔻丹的手指,她从来没有侍候过人,因此擦拭起来非常小心。

突然双手被猛的甩开,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得下意识的撑住地面,手掌划开一道尖锐的口子,引得一阵阵刺痛呼啸着袭来。

姣好的面容浮出一丝艳丽绝伦的笑,看在百里会眼里却异常的阴冷。赤着足的脚踝处绑着一块用红绳缠绕的美玉,抬起玉足轻轻的勾起百里会的下巴:“一个丫鬟竟有如此之貌。”语气同样是吴侬软语,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

门口传来一阵躁动声,一个坚挺俊朗的身影步入了云中阁。女子提起紫纱罗裙,迈着小步扑入男子的怀中:“王,您来了。”

“怎么回事?”一看到跌坐在地的百里会和满屋的水渍,耶律式不悦的皱起了眉。

“没什么,丫鬟新来的,不小心打翻了水而已,这丫鬟我好喜欢哦,就留在絮儿身边吧。”女子撒娇着搂向他的腰。

絮儿?让百里会忍不住又想起了柳絮,同样心肠的两个女子,居然连名字都一样。

耶律式横腰抱起她走向一旁的床榻,张开手让温絮替她宽衣:“还跪着做什么,还不把地上的水渍弄干?”

百里会瞬时反应过来,忙拿起一旁的抹布收拾起来,拧干再擦拭,擦拭再拧干,污水混着手上的血慢慢染红了面盆里残留的水。疼得连拧干水渍的力气都没有了。

床上的二人却丝毫不在意她人,一阵暧昧的衣物窸窣声后,阵阵难以抑制的娇吟声滑出温絮口中。声音被堵塞在唇,消失在喉间,男子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带着不可抗拒的****。

百里会羞愧的想丢掉手中的抹布跑出去,可最终还是瘫倒在地,双膝齐跪不停的擦拭着地面。她太清楚一个不听话的丫鬟会遇到什么样的待遇,况且现在主宰自己生命的人并没有叫她离开。

床伴随着不停的律动,发出了暧昧的声响,女子的呻吟声慢慢升级成了一种释放的呐喊声,伴着男子微微的低吼声,床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两人平息后浓重的呼吸声。

“去打盆水来。”半晌后,耶律式激情过后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了百里会的耳中。

“是”百里会迅速端来一盆干净的热水,放在床头、

“过来,帮我清汗。”

什么?没有听错吧,丫鬟还要做这种?

百里会拿起热毛巾走向床边,眼睛盯着脚面,双手递了过去。

“要我自己动手么?”脸上的汗顺着脸庞流到了颈项,纠结在结实的胸膛上。

在心中狠狠的点了点头,百里会拿起毛巾擦上耶律式俊朗的脸庞,大辽人大都长的很粗旷,而他不同的是其中还带着细致,十分好看。百里会不由想到了袭暗,他笑起来,整张脸都是邪气的,放柔了手中的动作,像是每次欢爱后,她躺在袭暗起伏的胸膛上,帮他清汗一般。

手腕被紧紧的抓起,惊得百里会猛一颤才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是耶律式。身子突的坐起,****的上半身欺近她:“做的还挺顺手。”被重重甩开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阵麻痛。

“出去。”耶律式搂过一旁的柳絮复又躺下。

百里会端起面盆走了出去,心里不由的嘀咕,真是个奇怪的人。

为奴的日子深深的折磨着百里会,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北方的冬天冷的像是要人命,灰暗的天不断飘起鹅毛大雪,打水也需将水上的冰敲开一层方可。

百里会不断揉搓着冻的通红的双手,时不时的捂向耳朵,每呼出一口气就结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原本,作为王妃的贴身丫鬟是不用做这些粗活的,这是温絮坚持说信不过别人,一切都得由百里会打点,顺着她的好意,每天的累得半死。

“会儿,去帮我等点雪水,王喜欢用雪水烧煮过后泡的茶,记住,雪水要用白玉净瓶装,不要沾落到地面的浊物。”温絮饮着手中的热奶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甜美无害的笑。

“是。”百里会拿起桌上的白玉净瓶,站到了院子中央。白玉瓶的颈口很小,密密的雪飘下也只有几片落得进。被雪覆盖的庭院和天空连成一片,整个苍穹只留下一种单调的色彩。刺的眼都睁不开,偶尔几片雪调皮的落在唇瓣,轻轻****,凉凉的,一丝寒意落入口腔。

被带离西郡府的那日,也是这样的雪,袭暗披着雪狼披风站在雪中,像一匹遗世而独立的狼,孤寂又冷然。今日,自己站在北方的天空下,雪蔓布的如此之广,袭暗,南方的那头也是一样吗?

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耶律式接过她手中的白玉瓶扔到地上,些许化成了水流出了瓶口。

雪中苍白无力的身影莫名吸引了他。俯下身子攫住了她的唇,带着不可一世的侵略,撬开紧闭的牙关,一层一层的深入。百里会挣不开,只得张开嘴趁他的舌入侵时,一口咬下去。尝到腥味的耶律式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血混入两人的口中,吻得越深。

扶着百里会微肿的红唇,耶律式嘶哑的声音充满了****:“做我的女人。”

轻轻扯下放在她肩上的手,不卑不亢,似乎还带着几丝狡黠,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我、已、经、有、夫、君、了。”

“谁?”

“我知道你不会放了我们这些俘虏的,但是终有一天我会回到他的身边。”百里会双手紧握,说出口的话像是发着重誓般神圣。

耶律式半眯起眼,神情优雅,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怒意:“你以为你还能见到他?”

“会的。”只两字,说出口时不禁让百里会挺了挺腰杆,眼睛也随之发亮,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