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总裁,我们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小梁刚从清华毕业,你的发家史可能听的少一点,你要讲故事我不介意,可是你可以私下给小梁讲,我们几位今天到这里可都是来协商你们大钟软件的债务问题的。别的不说,眼下的问题是,我们工行的这批贷款马上就要到期了,我想知道的是马总裁究竟能不能还上;如果现在不能,那么什么时候还,或者需要怎么样才能还上。你也知道,我们银行的钱也不是资本家的,这些钱可都是老百姓的。去年我们搞了一次债转股,这对民营企业来说是难得享有的权利,我们也给了ST大钟一年的时间了,可是你说你们公司基本面情况怎么还没好转呢,业绩都每股亏九毛钱了,这在香港可都退市了。”
底下其他几位主任经理也不时时机的随声附和了几句,要不然真该憋坏了。梁济飞深知那些银行主管们是不会心疼银行的钱的,所以今天他不能不为自己讨回公道,他刚刚接替赵立民到企业,几个月来忙于收拾公司内部的烂摊子,还没有充分的出来接触过如此之野蛮的企业文化。他不耐烦的抽去领带,正要第二次发言,可是马天华却又一次毫不客气的制止住了他。
“王主任,我们也不想啊,我也是大股东嘛。我现在还庆幸当初幸亏是在内地买的壳,不然要是在香港,我们的股票现在恐怕就不是两块八而是两毛八分了!不过对*ST大钟的前景诸位或许真的是悲观了一点,*ST大钟是我大名鼎鼎的马天华旗下唯一的一家上市公司,是我唯一的资本运作平台嘛,我怎么舍得丢弃呢,这个道理小散户都比你们看得透彻的。梁总,你们也是上市公司,这其中的生财之道,你也不该陌生的!所以我说现在你们没必要这么没耐心的。我想过了,只要各位大股东现在能和我齐心协力……”
“那么请问马总,你要我们怎么办?”华东银行一位五十多岁的经理终于等来说话的机会,他无奈而迫切的问道,“银行的钱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哪,这里烂一块那里烂一块,我看在眼里是痛在心里,好像被人民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刮啊”,忧心的他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当场就流下了眼泪。
“怎么办我不是在想办法嘛,总之眼下你们银行不能把债逼得太紧,要不然我的大钟软件一破产一清盘,呵呵,各位,后果我就不说了。”马天华似笑非笑地卖了一个关子,看起来他已经吃定这一干大小了。
“照你的意思,恐怕还需要我们再给你弄一笔贷款吧。”梁济飞已经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随时准备离开。
“有就最好啦,你是国有企业的,借钱容易,可以考虑以你们的名义帮我从银行融点资嘛。”
“哈哈,”梁济飞干笑了两声,干脆吼道:“我见过下流无耻的企业文化却没见过这般下流无耻的企业文化,今天我真是长见识了,****!”梁济飞怒不可遏的爆发了-----这位30出头出身名校的博士经理人。
“走出会议厅,梁济飞立即上车出了渡假村,我当时就在一边看着他的‘奔驰600’从我身边开过去,当时我其实想当面迎上去和梁总打个招呼的,因为前一天晚上卢黄雅静已经和他通过电话并把我介绍给他,我相信只要我报出‘欧阳必拓’这四个字他就一定会见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并没有那么做,可能我不想让梁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我要想办法做得老练一些,所以打算并开始尝试用‘下三滥’手段去对付他,不过或许当时我希望迫不及待的证明我是个有商业意识的人。事实上,那天下午早早的离开张老板家后,我就开始行动了。乌戍是一个古老的名镇,由于与省城并不远,政府为了进一步刺激基层上卖地经济,一年前在那里办了一家民营的职业高校,也就是说那里有很多的女大学生,时下她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非常时髦的公关小姐。这种事情我在那家私募基金里做了两年,也亲眼见过我的上司们干过几回,所以并不陌生,至于梁济飞的‘口味’我觉得应该尽量找一个长得像卢黄雅静的就OK了。卢黄雅静那时在百大电器做财务会计,几个月来最尴尬的事情就是他们梁总的死缠烂打。不过听讲述,这位梁总对她其实还是男人发自骨髓的那种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