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现实情况的变化,欧阳必拓不得不临时修改一些节奏,一见市场疲惫他就打压出货。现在的局面迫使他总在临时的修改节奏,原本是计划每轮涨跌控制在八到十二个交易日内的运作不得不缩减,上涨只要五个交易日就可以完成百分之三十五以上的涨幅,欧阳必拓说:“节奏过快反映的股票上就是涨跌的周期太短,上行下跌的当日幅度太大,这太容易被管理层怀疑了!”
可是当时十元以下的价格实在太罕见了,无论如何百大电器的资产都不会比那些十几二十元的ST的股票坏,现在包括往日僵死不动的网络股也开始发力成为上涨的动力,不过好在几乎每一次快速的上涨都结束于当年的那些高科技股和网络股的活跃,而当那些网络股进入主拉升阶段的时候市场已经出现下滑,而当网络股涨之完后市场几乎又完成了短暂的调整。
梁济飞和陈海蓉都开始认为欧阳必拓的最初的估计过于保守,欧阳必拓一度处境尴尬,但是他是总策划人,他具有最终的决策权,他不得不反复的强调:贵族的第一气质是保守!
姐姐回忆道:“有一天晚上他对我说,‘卢黄你能不能将先前招来的操盘手换掉,他们尽管完全不懂股票,但是反复的接触单只股票总会有问题的,万一哪个小家伙有个富爸爸,一旦纠集了资本介入的话,那我们就控制不了局面了。’真的,当时我们将能考虑的风险全部考虑了!”
我洗好了樱桃和姐姐一块吃着,突然听见“操盘手”这三字我感到无比的好奇,我问:“操盘手,我觉得有些神秘,就是交易所里的那些红马甲吗,他们的衣服和救身衣差不多,金黄的或者火红的。”我对操盘手的印象来自于上世纪老徐和刘青云主演的一部电视剧,我觉得他们都穿着水手救身衣差不多的衣服。
听见我提出的幼稚问题,姐姐原本优雅的吃着的樱桃突然被重重的咬破,从她的嘴角溅出,她从桌上的纸盒里揪出几张纸巾,分了一半给我预备使用,她说:“我们当时的操盘手是从大学实习生里边选来的,只要艺术系的,学声乐的、美术、文学、也有几个是计算机系成绩出色的佼佼者,其他的完全不懂股市和股票,包括数学系、经济系,工商管理学的学生一律不准招收,他们的任务只是完全听命于计划买进或者卖出,他们根本不懂股市,有的甚至不懂电脑,所以我们招收了计算机系的佼佼者,他们提供了技术支持,因为我们需要的大量计算机都是非常古旧的,里边运行的只有交易软件,万一系统出现问题,我们会很糟糕,所以每个小工作室安排一个计算机系的学生。”
对此我表示震惊,然后是一系列的余震,我问:“这么说他们完全被分开了,而且你们拥有大量的证券交易帐户,是不是就是民间传说的那样是从山区人民手里收购来的身份证用来开户的?”
“确实如此,不过也只有‘诺银’这样有过不止一次大规模坐庄的庄家才保留这样传统的方式,他们都是曾经深受股市摧残的资金所有人,有一些人在上世纪末还是企业家,但是后来他们根本就没有企业只剩下股票了,他们现在开始强调要活到最后笑到最后。我们招收的实习生根本不懂股票,他们被分散的安排在‘诺银’租来的农民房里,完全在城西城东城北城南的火车站附近,他们根本不晓得真正给他们发高薪水的老板是谁。有时候他们中的一些人,刚刚买进就被命令卖出,有时候他们一整天都不需要做买卖,而是做一些数据统计,比如单比过百万的资金就常常被特别的留意,收盘后我们能够弄清楚哪些地区的哪些营业部出现了比较大的买卖,究竟是偶然还是有民间游资进来。”
“这简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型商业活动,哦,不,简直是在做激烈的战斗。”我感叹道。
姐姐很怀念这段经历,我的惊奇让她对此展开的追忆乐此不疲,她说:“所有的监测表明我们的努力是有效的,因为根本没有基金、机构买进百大电器这只曾经创造过历史奇迹的蓝筹股,资金都是散户的,这样欧阳必拓就放心了。而事实上,当时也确实只有散户在买进不断的买进,基金已经开始趁着良好的势头出货,不过其实不相干,基金和其它机构的买入股品种就是资产优秀的股票,他们与散户以及民间庄家的操作个股根本毫不相干。那时候机构很谨慎,但是散户却创造了奇迹,当时市场已经完全没有‘老师’,有些股民给咨询公司电话打进来已经不再称呼老师,一些年纪大的人甚至说‘小北啊,我手里有只股票要咨询一下,已经上涨了百分之五十了,是再买一点还是卖出好呢?’诺银投资咨询顾问的分析师代号北十弄五号和欧阳必拓非常要好,他有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说‘简直气死了,他们是来做咨询吗?简直炫富!岂有此理!‘老师’也不叫了,直接‘喂,那个,那个,小北啊’……”
“五月末的一个晚上,”姐姐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的笑道:“我们刚刚喝完汤,欧阳必拓进来一个陌生的电话,直接问‘喂欧阳啊,我买了个股票短短五天涨了百分之二十五……’,欧阳必拓啪的挂上了电话,谁呀,以为跟你很熟吗?但是他想想不对啊,声音太熟悉了,不对不对,是他的好朋友,大学的好朋友,是广东的朱茵莱……”
“朱茵莱?呵呵”听到这名字我莫名其妙的跳了起来。
“呵呵,欧阳必拓当时就是你这样,突然跳了起来。”说完姐姐犹豫的问道:“怎么,你也听他说起过这位同学?”
“偶尔听说,”我发现自己的反应会有一些麻烦,女人对这类事情太敏感了,我吓得掉了手里的樱桃,赶紧趴到地上去追着它,抓回来,我说:“有一次我爸爸看见欧阳哥哥茶道不错,是潮汕的工夫茶,就问起哪里学的,他就说起了朱茵莱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