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鼻青脸肿、两眼乌黑的男人,是龙释天?
她几分错愕,却见他一脸恼羞成怒的样子:“你看什么看,就是朕!”
柳随心忽然扑哧一声轻笑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微眯,声音都带着几分笑意:“皇上……今天真是很特别……”
说完是一阵强忍笑意的震动。
龙释天一张脸顿时涨红,幸好脸本就青紫了,这才没被人发现。“够了,柳青青,玉玺哪在哪儿?”
她整了整衣衫,抬起头,“皇上真会开玩笑。我这里怎么会有玉玺?”
“今天有人闯进朕的寝宫,居然拿走了玉玺,而他口口声声说要为青儿报仇,这个青儿除了你还会是谁?”他怒道。
相对于他的怒气腾腾,她倒是一脸平静,只是看到他一脸的熊样,还是觉得想笑,但为了不让他更怒,她只得强忍着笑意。
“天下叫青儿的人多了。皇上,您平日里杀的人何其多,这其中难道没有官员眷属?叫青儿的女子何其多,为何一定会是我?”她说得不无道理。
“朕要搜宫!来人,立刻给朕搜宫!”
她没有惊慌,淡淡道:“行,皇上您搜吧,反正什么也没有。臣妾这儿哪里会有什么玉玺?”她脸上平静如水,纤手却在袖中收紧。
那妖孽不会当真不走吧。
她脸上微笑依旧,似乎还跟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分别。
龙释天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转,她乌黑的瞳仁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丝毫闪避。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他正说着,忽然看到里面纱帐微动,“谁!”
他大步走了进去,柳随心心头叫糟,心想那妖孽不是当真还待在哪儿吧?
她跟着走了进去,心头紧缩,下一刻龙释天掀开纱帐,里面除了白净的床褥,并没有什么人。
他甩开纱帐,哼了一声。
她松了口气,笑道:“皇上,您看,这不可能有什么东西的。”
龙释天不死心,叫人还是全都搜了一遍,正在太监大肆搜索的时候,和泉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脸惊喜地跪在他面前:“皇上,玉玺又回来了!”
“你说什么?又回来了?”他吃了一惊,“那妖孽又把东西送回来了?”
“是啊,您看奴才这脑袋,还是他拿玉玺砸的!不过奴才拼着被砸破头还是把玉玺给接稳了,皇上您看!”和泉抚着通红的额头递上精致的宝盒。
龙释天掀开一看,果然里面的就是玉玺。
他皱眉:“那该死的妖孽把朕当猴子耍吗?朕要是抓到他,一定要治他的死罪!”他又转过头来看着柳随心:“你也给朕小心着点,今天就算了,别让朕抓住你的把柄!”
“谢皇上关心,相信臣妾不会给皇上这个机会的。”她嘴角微勾,带了一抹调侃:“皇上,您还是回宫休息吧,臣妾想,您的这伤怕是明日上不了早朝。不如多休息几日,不然被人知道了,有损皇家天威。”
“哼,不用你来操心这个!”他甩袖离开。
柳随心见他离开了,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暴君,今天当真是被楚向晚给折腾惨了。终于有人能治他了,看他还像以前那么嚣张!
她越想心中越是愉快,只是那妖孽哪去了?走了?
她在前后殿都找了遍,但还是没发现他的身形。
咦,他还当真走了啊!
她摇摇头,心想这只妖孽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领。而且他性子古怪,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虽然是美得惊天动地,倒也真是个闯祸的主。
“青儿!”妖孽忽然又出现在她身后,一脸笑容地看着她:“青儿,我把那个玉玺给扔了,那暴君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她抚额,这妖孽神出鬼没的,倒真让人头痛。
“那不就好了!”他狭长的凤眸上挑,忽然说:“有人给你和他身上下了合欢蛊。”
“你能解吗?”
他嘟着嘴,凤眸微动,“我不能解啊。这合欢蛊毒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毒,但它珍奇之处就是必须以主人之血喂养蛊毒,而解毒也要这主人的鲜血才可以。你身上的是母蛊,他身上的是公蛊,两蛊互相吸引,每三日,他必得和你交欢,不然公蛊就会在身上游走,疼痛难当。但是这蛊,对女子并没有什么影响,只对男子影响极大。通常都是苗疆的女子拿来用在情郎身上的。”
“如果我不在呢?”她挑眉。
“一次两次不在还行,如果你长久不在的话,除非蛊毒解了,否则他可是全身溃烂而死的。但是,这蛊虫是双生的,一个死了,另外一个可也会死的。这可不行,那暴君死了可以,你可不能死啊!”
他哼了一声,乌黑的长发随着他的走动在身后摆动:“我这有个药,如果他三日要来找你,你就给他吃下一粒,可以缓解疼痛。但是我还是去给你找解药去。不然这可太危险了,说不得哪天这暴君死了,你岂不是要跟着他一道去?”
他摇头晃脑地想了一会儿,拍拍手:“行,我这去找解药去!”他说时迟,那时快,再一眨眼,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柳随心看着掌心的白玉小瓶,按他的说法,那她的命现在岂不是跟暴君拴在一起了?
合欢蛊?她看不如叫同命蛊!
她可没打算和暴君一起同生共死。
只能等妖孽给她找来解药了。
那奇怪的家伙,每次出场都那么与众不同。
她微微一笑,想起来,忽然觉得,这楚向晚确实可爱得紧,只是思维方式跟常人大不相同,谁也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他到底是谁呢?
而这蛊毒,到底又是谁下在她身上的?
她挑眉,始终想不明白。
是太后?不,太后不会想让她死吧?
那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