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一夜旖旎，醉倒在落红中，花不醉人人自醉。
纠缠之后，醒来，天色雾蒙蒙一片，大约到了早朝时分。
旖旎之后他昏昏睡去，而她在一个时辰穴道自动解开之后抛下他一个人离开。
于是，等到龙释天醒来时，只看到满地落花，佳人芳踪不在。
手心里，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软味道，依稀可以闻见青丝的芳香。
他揉揉太阳穴，闭上眼睛沉思了很久。
她真不像柳青青，倒像是另外一个人。
昨夜和他共度春宵的女人真的是柳青青吗？
他忽然睁开眼睛，薄唇上扬：“也许，结果出乎意料呢。”
龙释天起身穿上衣服，心情愉快地离去。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接下来他所做的事情让后宫震动，朝野哗然。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迁住凤栖宫？”绿书瞪大眼，“张公公，皇上是这么说的？”
乾定宫内侍太监张玉笑道：“绿书，这当然是真的了！奴才恭喜皇后娘娘了！”
柳随心接过圣旨一看，不由蹙眉，这个龙释天到底想干什么？昨夜，就算昨夜他和她有过什么，他也不用让她迁宫吧？
想起昨夜的事情，她素白的粉颊染上一抹薄红，随即摇摇头恢复心神。“皇上为何要让我迁居凤栖宫？”
“娘娘，也许皇上是想要大宠您了呢。这凤栖宫可是离乾定宫最近的宫殿了。”绿书笑嘻嘻地说：“恭喜娘娘！”
其余宫女太监也是个个喜上眉梢，连声道喜。
只有柳随心笑不出来。
到底圣旨难违，她还是迁居到了凤栖宫。
这凤栖宫比碧夏宫更为宏伟壮观，气势睥睨，一进宫门，前方就是一座花园隔开前后宫苑，精巧的太湖石假山在风吹之下发出呜呜的清脆响声，像是不停鸣奏的乐章。
越过花园，眼前高耸巍峨的宫殿矗立，一只彩凤停立在飞檐上，百鸟朝凤，气势非凡。
柳随心对于这宫殿的布置并不在意，但是凤栖宫的书比碧夏宫要多得多，还有个书库，里面一排排的书满足了柳随心。
她本以为这是凤栖宫里本来就有的，没想到碧云的一句话让她更是疑惑。
“娘娘，听说这是皇上特意为您准备的呢。”她满是艳羡地说：“皇上对您可上心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是很讨厌她，恨不得她死了最好吗？
突然间他的态度从地下到了天上，这改变得也太快了。
龙释天不见人影，也没人来给她解惑。
算了，随便他如何，她不必为这事烦心。
凤栖宫后殿之中还有浴室，推开梨花木门，眼前水汽氤氲，朦胧的灯光照出一方浴池，白色大理石搭配黑色黑曜石为底，清澈的温水吻上肌肤，让人舒畅得想闭上眼睛叹息。
她沉进水中，歪着头细细梳洗乌发，本来碧云碧月几个宫女要服侍她洗浴，被她拒绝了。
绿书说要给她拿沐浴用的香精，她摆摆手靠在浴池边闭目养神。
沉沉的脚步声传来，她没有睁开眼睛，淡淡问：“绿书么？把香精放在池边就好。”
那脚步停滞了一下，朝着她走了过来。
“绿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她睁开眼睛，一转头，却对上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深处亮光闪现，带着一抹笑意。
“傻了么？”
“皇上……”她先是一愣，随即回复冷静，拿起池边的衣服遮住自己，“皇上真是好兴致，请容臣妾先更衣再行礼。”
他挑眉，根本没有转身或者离开的意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从容不迫的脸庞，玩味地发现她清丽的脸庞染上一朵红云，随即她扑扇般的羽睫低垂下来，遮掩住她清澈的秋水瞳眸。随即，那羽睫再度上扬，薄红渐渐褪去，秋水无尘，仿佛刚刚只不过是他眼花了。
“皇上说笑了。您不是一向讨厌臣妾吗？如果是为了那三日蛊毒，倒也不必如此。晚了，皇上请回吧。”她淡淡地回绝。
龙释天轻笑：“后宫的妃子无不想朕多待一会，你倒是把朕当成了毒蛇猛兽。女人，你真的是柳青青吗？为什么朕觉得——你不像她，一点儿也不像。”
她纤手收紧，“皇上说笑了。臣妾当然是柳青青了，只是臣妾失去记忆了，性格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是吗？真的正常吗？”乌黑的瞳仁带着几分试探，“朕认识的柳青青，不是这种性格，更不会像你一样的反应。你是谁？”
她努力忽视他若有若无的挑拨，昂头直直面对他：“我就是我，皇上要怎么猜测，我控制不了，如果你不相信，我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不是吗？”
四目相对，他的眸子深不可测，她的眸子清澈如水。
许久，他和她一直没有动弹。
静。
叮咚！叮咚！
蒸腾的水汽在屋顶凝结成水滴，坠入水池中，声音缓缓在浴室中回荡开来。
龙释天忽然笑了起来，起先还只是低笑，后来他越笑越大声，浑厚的笑声回荡在浴室中，仿佛瞬间响彻广袤的大地，震彻心扉。
“很好！很好！”他盯着她，目光如狼似虎般的狂野，忽然搂住她扑通一声双双倒进水中。
柳随心万万没料到他会来这么疯狂的举动，跌入水中差点喝了几口水。
她在水中无法呼吸，几近窒息。
终于在她快要晕眩的时候他终于带着她冲出水面。
“你，你——放了我！我是你最讨厌的女人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她刚刚在水中差点窒息，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气来。
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朕讨厌的是柳青青，但不是你。”
这句话表面看没什么问题，但却是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