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灵派上下全都是女子,一路所见,都是各色衣衫的少女,姿色各异,但大都普通。想来是黛姬不喜欢身边的女人太美,她当然不能忍受天天看着美丽的女子了。
青玉一路带着她回到她所住的皓月阁,“小姐,我给您拿点化瘀的膏药抹一下。”她急急忙忙地跑进内室找来膏药,一边叹了口气:“柳小姐,我看您也是位明事理的人。现在在这麒麟宫里,您最好小心点儿,这里可不比外面。”
柳随心接过膏药抹着嘴角,因那一耳光,脸颊嘴角都红肿了起来,可见那一巴掌的力道有多大。
“青玉,多谢你的提醒。对了,你在这天灵派有多久了?”
“有三年了。小姐您有事可以告诉我,我会给您办好的。”
随心顿了顿,“那你告诉我,黛姬她怎么会成了天灵派的掌门?”
“这……”青玉欲言又止,眸光闪了闪,“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而已。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可没听说她还是天灵派的掌门人。”她拉住青玉的手,微微一笑:“青玉妹妹,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吧?”
青玉蹙眉,有些为难:“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你不是教里的人......”
随心点点头,“好,我明白了。既然这样,那我去问黛姬好了。”她说着就作势要起身离去。
青玉连忙拉住她:“好姐姐,你别去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她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附在她耳畔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事情是这样的。其实在二十年前,天灵派的确是由黛姬掌管的。但是后来因为她被人封在石洞中,掌门之位被她的师妹水瑶接任。但前些时日黛姬突然出现,她就,就......”
“她杀了水瑶?”
“也差不多。她回来之后,就把掌门的位置夺走了。前掌门水瑶也失踪了,无人知道她的去向。现在的事情,你大抵也清楚了。哎,我不能再说了。”她旋即捂住嘴巴,悄悄看了看四周,很是紧张,似乎怕被人听到她刚刚说的话。
难道这旁边还有人在监视?
“青玉,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清净一下。”
青玉连忙转身离开了。
随心起身走到窗边,从窗口看出去,外面此刻是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此地清溪假山,玲珑池塘,九曲回廊,水榭悠长,繁花之后有座小红楼,雕栏画栋,很是精美。只是突然间那小楼冒出了滚滚浓烟,很是吓人。
咦,着火了?
她正诧异着,忽然看到有人从楼上跳了下来,接着那栋小楼整个燃烧起来,碰的一声爆炸了。
巨大的响声震动了整个天空,碎片伴着烟火同飞,火焰和着响声乱舞。
熊熊火焰燃烧起来,而且有向其他地区蔓延的趋势。
已经有人赶了过去,吵嚷的喧哗声和救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提着水桶朝那地方跑了过去,场面混乱至极。
奇怪,这小楼烧就烧了,怎么会爆炸了呢?
她正有些奇怪,连忙走出皓月阁,往火场赶去。
越过花丛,眼前的景象是一片大火,因为爆炸,许多碎裂的瓦片和木板全部弹飞到远处,一片狼藉。
许多少女都赶了过来,手提水桶紧张地往火场中浇水。
杯水车薪,对于这场大火来说,浇水已经不起作用了。
柳随心看到青玉也在,连忙拉住她:“青玉,现在浇水救火也已经没用了。让人去把这楼附近的杂草全部清理掉,避免火势蔓延。”
青玉点点头:“我去向青灯使通报一声。”她匆匆离开了。
“公子,公子!”
她一怔,转头发现,一个少女正拉着一个玄衣公子:“公子,你说话呀,你怎么了呀?”
这里还有男人?
自从柳随心进入这里,她一路上所见根本没有半个男人,因此现在出现的这个玄衣公子就是万花丛中一点绿。
似乎这就是那刚刚从楼上跳下来的人。
这公子浑身狼狈不堪,衣衫也破损了几处,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好像是因为火势蔓延,这才弄得如此狼狈。
只是此刻他的反应十分奇怪,低垂着头看着手中一把七尺长的玄铁长剑,喃喃自语:“不对,这不对。”
少女急了:“公子,你说什么呢?公子!”她摇摇他的手臂,而他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忽然他抬起头来,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惊喜地大叫起来:“这真是天助我也!”说完他居然抱着剑整个人向火场里冲了进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公子,天啊,公子你要做什么?”那少女目瞪口呆,半晌才追了出去,而那男子早已经冲进了火场。
此刻的小楼早已是根本无法靠近了,火光熊熊,别说冲进去了,出来都是个问题。
他倒好,居然自己送死。
柳随心也很是疑惑,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就现在的火势,他冲进去无疑是自找死路的。
正在众人诧异万分之时,又一件怪事发生了,那男子居然冲了出来,随着一道银光闪过,剑气横过九霄,龙吟般长鸣。
他横劈空气,空气也似乎被他的剑气给斩断两截,巨大的冲击力如同爆炸,碰的一声能将附近的任何东西给毁灭。
“剑铸成了!”他仰头大笑,笑声快意放肆,似乎做了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手中长剑在阳光下绽放出耀眼的光华,剑身古朴无华,却是锋芒毕露,绝代兵器无双。
他转过身来,一张脸虽然沾染了几抹黑漆漆的烟灰,却依旧能看出本来却是一张俊美的脸孔。
英气勃发的浓眉大眼,唇畔笑意浮现,那笑容如此光彩夺目,倒比得阳光也瞬间黯淡了下去。那笑容本是普通,却仿佛带了一股特别的感染力,让人在瞬间也发觉心窝暖了起来。
这是一个汇聚阳光温暖的俊美公子。
“公子,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跑进去了?这楼为什么会爆炸了?”
那公子笑道:“玉荷,我刚刚在铸剑庐铸剑,一直没有结果。后来我不小心把丹药掉进去了。结果我没想到居然起火了。我看着不对劲就跑出来了。不过我刚刚想到了,这剑呢一直铸不好,原来是就差我一点诚心。”
那叫玉荷的少女闻言叹了口气:“公子啊,你倒是小心着点,你这么跑进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掌门还不得吃了我!”
青玉匆匆带着青灯使来了,之后商量着叫人砍掉附近杂草树丛,避免火势蔓延。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这小楼是保不住了。
青灯使左廷芳见到那公子,立刻走了过去:“沐云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云枫笑道:“我是刚刚铸剑来着……”
左廷芳不悦道:“你再这么弄,我就要禀报掌门了,你的剑铸好了没有?”
沐云枫把手中长剑递给她:“已经大功告成了。”
左廷芳接过那把长剑,赞叹道:“好剑,我立刻拿去呈给掌门。”她转身这就离开了。
柳随心倒是很有些奇怪,为什么在这满是女子的天灵派中,却出现了这么一个男人呢?
这人的身份又是什么?
“青玉,天灵派不是只有女子的么?”
青玉笑道:“小姐,那是沐云枫沐公子。他是铸剑师,掌门还要靠他铸造宝剑,再卖给江湖中人。他铸造的剑千金难求,多少人订货的,都排到明年去了。掌门虽然不喜有男人,但是他在天灵派也时日很久了,何况天灵派上下还需要吃饭的。再说沐公子的身份不同,他是......”
“青玉,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又开始背地里说坏话了?”突然一阵悦耳的低笑声传来,接着一张沾染了灰尘的俊脸凑了过来,直把青玉吓了一跳。
“公子,你又吓人。”青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沐云枫目光转移到柳随心身上,带了几分好奇:“这是......”
“这是掌门的贵客,柳随心小姐。”青玉看他两厌发放光,头皮发麻道:“公子,你别又打那歪主意,这是客人,可不是我们姐妹。被教主知道了我可不给你说话。”
沐云枫一阵失望:“好青玉,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了?唉,本来我还想邀柳小姐赏花来着。”
沐云枫一阵失望:“好青玉,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了?唉,本来我还想邀柳小姐赏花来着。”
柳随心好笑道:“沐公子客气了。”
青玉扯了扯她的衣袖,悄声道:“小姐,你可别以为他真是要邀请你去赏花。他是想让你......”
“青玉,你可别说我坏话啊。”沐云枫在一边插嘴道。
青玉摇头道:“公子,你还是把心思放在你的剑上面吧。”
沐云枫笑道:“剑不是都铸好了吗?既然这位柳小姐刚刚来到我们麒麟宫,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了。”
正在这时,却有侍者通报,说是让柳随心立刻就去见掌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青玉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刻就带了柳随心前去见黛姬。
黛姬又要玩什么把戏?
回首望去,今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有鸟雀啾啾,花香阵阵。
只是,她却有了几分隐忧,担心起楚向晚的安危。毕竟,黛姬并不是什么善角。
这次青玉将她带到了黛姬的居所绝色园,刚一进入,她就被满眼的繁华吸引住了目光。
黛姬似乎特别喜欢火红的花朵,绝色园中处处都是火红的花儿。
大红,深红,水红,浅红,粉红,淡红。
各式各样的红色交织出一片红色海洋。
踏进屋宇,一阵阴凉之气袭来。据说这里的铜柱都是空心的,当夏日之时便在其中倒入冬日储藏的冰块,得以凉爽整夏。
环绕的轻纱之后,黛姬斜倚在软榻上,似乎正在浅寐。
层层薄纱如同片片软云遮住眼睛,掀开层层薄纱,荡开层层珠帘,清脆的珠翠交错声如同冰落玉盘,叮咚作响。
寝室中流水画屏幽,檀木沉香,绝色佳人斜倚梨花软榻,半遮面颊,黑眸微敛,似乎正在想事情。
“来了?”她轻问了一声,微微掀开眼帘瞥了柳随心一眼,随即缓缓坐起,挥退了青玉。
“怎么又有事情找我?”随心淡淡问道。
黛姬低笑一声:“本来我是没想要找你的。不过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她满是嘲弄地看着她:“我想起来了,听说你还是皇后对不对?哈哈,这真是让我有点吃惊呢。”
“我已经不是皇后了。”
黛姬下了软榻走到她身边,美眸上扬。“不是皇后了?我怎么没有听说皇帝下旨废后呢?噢,对了,我听说皇帝陛下近日身体微恙,遍召天下名医。不知道你听说这事了没有?”
随心一怔,她真的没听说此事。皇帝身体微恙?这么说,他的伤难道是恶化了么?
黛姬察言观色,细细打量她的神色,笑道:“都是女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吗?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还是对那个皇帝有些感情的。这就好办了。”
她脸上的笑容诡谲妩媚,像是暗夜中的血色玫瑰,刺目的邪恶。“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就是感情。如果一个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他也就是天下无敌了。毕竟有形的外壳虽然坚硬,却是可以攻破的。而无形的心虽然柔软,有时却是无法攻破。这就是为什么柔能克刚的道理。”
“受教了。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黛姬神秘一笑:“我其实是想跟你说,如果你真的心系皇帝的话,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分担他的痛苦。”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随心正奇怪,忽然看到黛姬眸光一转,握住她的手腕,一阵针刺的疼痛瞬间从手腕传来。
随着黛姬松开她的手,随心这才发现,她的右手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类似刚刚被针尖扎了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她摸着手腕上的红点,看着黛姬诡谲的笑容,忽然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她刚刚是做了什么手脚?
“也没什么。这是一种蛊毒,能让你和你心里牵挂的人互相感知,对方疼痛,你也会疼痛,对方开心,你也会开心。这真的是很好玩不是吗?这下你就可以和心上人感同身受了。哈哈哈......”她笑声狂肆,似乎很享受别人的惊恐带给她的快感。
随心一惊,忽然感觉到心口一痛,下一刻整个人几乎痛得栽倒在地上。
她扶住铜柱喘息着,握紧手心努力平复抽搐的心脏,可是那剧痛阵阵袭来,痛彻心扉,几乎让人无法忍受,想要抓狂地大吼起来。
她揪住了心口,抬起苍白的脸颊看着黛姬。她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依旧美得不似真人,但是此刻在柳随心的眼中,她比最丑的女人还丑。
她其心歹毒,根本就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女人。
黛姬哈哈大笑,“怎么样,现在你感觉如何?是心痛吗?那我告诉你,现在皇帝陛下也在心痛。究竟是伤口痛还是心痛,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是知道的,你和他现在能互相感知彼此的痛苦和快乐。你难过,他也难过,他难过,你也难过。这真的很好玩不是吗?”
“你有病!”她低哼一声,然而胸口的剧痛非但没有好转,更变本加厉起来。
好痛——好痛——
她只觉得一阵心口绞痛,就如同被人狠狠用手撕扯,揪心扯肺的痛。
龙释天,他现在在痛吗?
为什么?是心痛还是情痛?本以为可以淡忘,然而此刻她却还是无法忘怀。为何当一切都成了往事,她还是无法淡忘那段惊心动魄的时光。
她痛得脸色发白,顺着铜柱滑了下去,纤长的玉指深深陷入手心,扣住了柔软的肌肤,陷入——
点点的刺痛,更似折磨,红唇咬紧,几乎快被咬破了。
他怎么样了?他的身体还没恢复吗?
是心痛,亦是情痛。
明明已经离开了皇宫,远离了那里的一切是是非非,更远离了与他有关的一切。但是此刻,她却无比清晰地感知他的痛苦和快乐。
心伤好治,心病难医。
“怎么,很痛吗?”黛姬微微叹息:“真神奇不是么?噢,对了,我还给你下了点毒,这种毒很好玩。每过几天就要吐血一次,而且会放大你的疼痛。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疼得受不了了?”
“黛姬,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不由发出疑问。
是的,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么折磨她对她有什么好处?
黛姬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开心,像是听到了一个绝佳的笑话。“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高兴呀,我看到你,就很不开心。一天到晚摆着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云淡风轻。”
“你——”随心忽然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下一刻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黛姬更是兴奋,居然鼓起掌来:“不错不错,这毒药的确好啊。”
这个变态的女人!
她就想看着别人痛苦,看别人痛苦,她就开心。别人开心,她就不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看你会痛,这不就是证明了,你还是喜欢那个皇帝的么?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把你送回去呢。不知道皇帝看到你和楚向晚在一起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精彩。”黛姬邪恶地低笑着。
随心只觉得头晕目眩,心头的疼痛几乎夺去了她所有的意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也听不到黛姬邪恶的笑声。
她只能感觉到,痛、痛、痛……
老天,如果可以,可不可以不让她再这么痛下去?
“咚”的一声,她晕倒在地,俏脸此刻已经是苍白如纸,唇瓣发白,被咬破的地方缓缓渗出一丝鲜红的血液。
黛姬哼了一声:“也真是无趣,这么快就晕过去了。青玉,进来把她带走!”
青玉连忙从外面步入闺阁,见到柳随心晕倒在地,吃了一惊:“掌门,这......”
“我给她下了点蛊毒,没什么了不起的。把她带回去好生看着,可别让她出了什么事情。”黛姬挥挥手:“下去吧。”
青玉再不说话,扶了柳随心就离开了绝色园。
“唉,也不知道掌门到底想干什么。”她回头看了看那掩映在群花之中的绝色园,心头忽然感觉阵阵发冷。
不多说,不多想,这样才能在天灵派好好活下去。
......分割......
而此时,楚向晚和赫连野一早从青州城出发,打算去寻找天灵派。
刚一出了铭居客栈,在客栈外墙上他们就发现了火焰标记,似乎在向他们指路。
两人于是顺着方向往青州城门走去。
“天灵派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呢?”楚向晚有些奇怪。
刚一到了青州城门,他们正巧遇上了穆清寒和秦煜两人。
秦煜昨天忙乎了半夜,今早起身又去寻找穆清寒,刚巧在城门口碰上了。他立刻询问昨天的事情,两人正在争执的时候,刚巧又看到了楚向晚和赫连野。
赫连野一见到穆清寒,自然是没好脸色,“姓穆的,你倒还敢出来?不怕我们把你砍了?”
楚向晚更是满眼杀气,想到此刻柳随心不知生死,他更是怒火中烧,把一切都推到了穆清寒身上。
“都怪你,不然随心也不会不见了!”楚向晚说着就要动手,却被秦煜拦了下来。“楚公子,我刚刚也问了清寒,他固然有错,却也是对柳小姐心存爱慕。你说柳小姐还没找到?可是清寒说昨天柳小姐被别人带走了啊。”
赫连野挑眉,“是我带走的。还没错?我要是再晚到几分钟,说不得他就强了随心了。哼!”
“姓赫连的,你说什么?他居然敢对随心无礼?”楚向晚顿时暴跳如雷,一双眼睛溢满了杀气,他手握成拳,冷冷地看着穆清寒:“你是想找死是不是?”
穆清寒脸色青白,颓丧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喜欢她,本无意伤害她。昨天她被人下了****,我这才会......”
秦煜摇了摇头,“真是太乱了。二位这是要去哪儿?柳小姐不是找到了吗?”
“又丢了!”赫连野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
“丢了?”秦煜诧异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空跟你说。赫连野,我们走!”楚向晚眸光一闪,在经过穆清寒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下,随即飘然而去。
赫连野回头看了眼穆清寒,嘴角一勾:“你刚刚给他用了什么毒?”
“要你管!”楚向晚把头一撇,阴寒的眸光扫过身后的穆清寒和秦煜。
穆清寒啊穆清寒,你敢做下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而那后果绝对不是你可以承担得了的。
他会知道,他楚向晚不是好惹的。
穆清寒此刻还并不知道自己的悲惨命运就从现在开始了。
秦煜摇了摇头:“我看这事情大有内情,可真是够复杂的。清寒,佳人虽好,但也要看动不动得。以后你可别再干出这种事情了。你怎么了?”
“那是什么?”穆清寒的眸光在瞥到城门守卫手中的画像时忽然顿住了,脸色一白。
秦煜看了看那画像:“听说是朝廷里发下来的画像,也没说是什么人,就说要找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了?”
“那张画像......”穆清寒愣怔半晌,忽然想起昨夜,他揭开了柳随心的人皮面具,那时他所看到的面孔正是这样一张脸。
她和朝廷有瓜葛?
“敏之,你知道那女子到底是谁吗?你爹不是和朝廷里的大员关系很好么?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穆清寒急切地拉住他的衣袖询问。
秦煜一脸疑惑,“你查她干什么?”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敏之,我跟你一起去衙门,你问问你爹好不好?”
秦煜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带你回衙门问问。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问这个女人的名字。”
穆清寒叹了口气:“昨天我发现柳随心居然戴着人皮面具,而她面具下的脸和这画像上的女子一样。”
“什么?”秦煜有些吃惊,他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两人一路赶到了青州知府衙门,找到了知府秦和。
“清寒,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找我爹问问。”秦煜拍拍他肩膀,这才走进知府衙门的书房去找父亲秦和。
穆清寒脸色阴晴不定,在外面等得十分心焦。
柳随心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竟然惊动了朝廷去寻找她?她为什么又要戴上人皮面具?
等了半晌,他终于看到秦煜一脸震惊地走了出来,连走路都不似以往闲庭信步。
“敏之,究竟怎么了?”穆清寒急切地上前询问。
秦煜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半晌才拉着穆清寒到隐蔽处小声说:“你真的要知道吗?”
“当然,我就是想问她是谁。”
秦煜怪异地看着他:“我问了我爹。他讳莫如深,似乎这件事上头也不愿提及。但是他朝中有人,于是听说了一件事情——”
他顿了顿,这才说:“听说皇后娘娘被人俘虏走了,皇帝不愿意惊扰天下,暗中查探,也不想把皇家的丑闻公布出来。所以这画像上的女子就是——”
就是皇后,闺名柳青青。
他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后面的几个字穆清寒绝对想得到。
“她是、是皇后!”穆清寒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秦煜也愣怔了半晌,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不由满心矛盾犹疑。
“既然她是皇后,而且被人给俘虏了。那么那个楚向晚岂不就是那个俘虏了皇后的人么?他还自称和她是未婚夫妻。天啊!”秦煜起身来回走动:“这事太大了,你我到底该不该告之父亲?皇后居然在青州被劫走了,而且现在他们也在寻找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
穆清寒刚刚反应过来:“我看她态度自然,根本不像是被逼迫的样子。如果她有心的话,大可向我等求救,但她没有。难道她......”
难道她是和人私奔?
这条消息太过惊人,穆清寒和秦煜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他们还没走远。”
穆清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去告诉父亲吧。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知情不报。”他起身去找父亲秦和。
没过多久,知府秦和就得到了这个要命的消息,他立刻派人出城捉拿楚向晚和赫连野,然而他们二人早已行踪飘渺,再也找不到了。
秦和向朝廷发了公文,一脸忧心忡忡。
穆清寒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已。
“找不到他们了。”秦煜在他身旁坐下,望着满园芳草,叹了口气:“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待会父亲问你的时候,你我就咬定当时在客栈见到她的,你做的那些事情就别提了,不然可是要掉脑袋的。”
穆清寒深吸口气,张口,“我不知道她会是皇后。为什么她是皇后?”
好不容易为一个女子动心,那却是他奢望不及的女子。
他站起来,一阵踉跄,忽然只觉得喉头一热,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吐出一口鲜血。
“清寒,你怎么了?”秦煜一惊,连忙扶住他。
“为什么她是皇后......”他喃喃念叨着这句话,一阵剧痛袭来,直觉把他扔进黑甜乡。
从此以后,他的噩梦开始。
一切的噩梦都就此开始,不管是他,还是楚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