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切肤之伤--血咒
还我的命来。
涔声伸出血红的舌头来亲吻我。
我想起他说的血咒,男人因为女人背叛,咬舌自尽,当鲜血喷薄而出时,剩下一口气的他发下毒誓,夜夜来骚扰那个女人,直到把她带到阴间。
院子里的病人,纷纷向我围过来,然后一齐对我喊:"你是女疯子,你是女疯子。"
卧室的门开着,床上是两具裸体在纠缠。
为何这样待我?
宝言冷笑。是的,宝言说谁有精神病,我想那所医院里没人会反对。
涔声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那晚他在精神病院跳下5层高的楼,为的是制造混乱,让我出逃。
假如当初我们不互相怀疑与猜忌,宝言就没有机会接近我,而我和涔声是不是就会相携到老?
1、涔声,不是我的错
宝言回来时,我已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宝言拿上来一瓶红酒,微笑着对我说:"这是一瓶1984年的红酒,朋友送的,来试试。"宝言启开红酒,倒在高脚杯里,两杯相撞。他突然站起来,与我举杯的手交叉,和我喝交杯酒。我圈过宝言的手臂,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还有我熟悉的体味,我不禁心动。
和宝言结婚4年了,他总是有着小小的浪漫,每晚回来不是有玫瑰相送,就是有红酒佐餐。我喜欢他不仅因为他风流倜傥才貌双全,还因为他情意绵绵。
月亮升上树梢时,红酒已喝过半瓶,我有了微微的醉意。当我从浴室走出来时,宝言已经在床上等我,我顺着他的腿抚摸上去,宝言的身体在我的抚摸下轻轻地战栗着。我的手抚摸上宝言的另一只腿,那只腿没有脚,是一段像木头样的橛子。那只腿上鲜血淋漓,弄了我一身。我惶恐地抬起头,却发现我抚摸的人不是宝言,而是涔声,我吓得大叫一声坐在地上。
涔声冷冷地俯视着我,他苍白的脸上忽然流下两行泪,他的声音冷得像来自地狱,他伸出手向我喊:"还我的命来。"
"涔声,不是我的错。"我连滚带爬地向外跑。涔声拽住我的腿,爬到我的身上,用他石膏一样惨白的嘴唇亲吻我,我吓得魂飞魄散。
2、头疼病犯了
醒来已是天亮,我躺在床上,宝言就睡在我身边。抚摸宝言的脸,我想证明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宝言醒了,他微笑着把我的手握在他的大手里,他的大手迅速温暖了我。
"怎么了宝贝,脸色这么苍白,手也这么凉,让老公给你捂捂。"宝言说着,把我的手贴在他的胸口。
宝言的温情总是让我惴惴不安,总觉得我这一生一世都报答不完。
那个有涔声的镜头一定是在梦里,我想起今天是涔声的忌日。早饭我照例喝一杯牛奶吃一个苹果,我要保持魔鬼的身材,永远对宝言有吸引力。
我和宝言一同走进电梯,电梯里就我们两个,狭小的空间使电梯里忽然陷入一种暧昧的气流。我抬眼看着宝言丰润的嘴唇,是那么的性感。宝言吸烟,可是他的牙齿却洁白如玉。我忍不住轻吟一声,扑到宝言怀里,想亲吻一下他的嘴唇,却被宝言狠狠地推开了。
空气突然变得诡异而恐怖,我猛然抬起头,发现宝言不见了,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竟是涔声。涔声冷冷地向我逼近,他苍白呆板得像石膏一样的脸孔僵硬地扭曲着,眼睛里却淌出两行血泪。他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固定住,伸出血红的舌头来亲吻我。忽然,他嘴里喷出大量的鲜血,直接喷到我的脸上。
是涔声的鬼魂来找我索命吗?我疯了似的跑出电梯,头部剧烈地疼痛着。一个人抓住我的手臂,我惶恐地向后躲避着:"涔声,别来抓我。"
"依依,你怎么了?"原来是宝言。我摸一下自己的脸,没有血,回头看电梯,人们进来出去,没有任何的反常。看来我大白天都会做有涔声的梦了。
宝言问我是不是头疼病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我说不用。我坐着宝言的车去公司,极力装作镇静的样子,不想让宝言看出什么。
3、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路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我暗自打量宝言,看他对我的举动有无异样。宝言聚精会神地开着车,等红灯的时候,他伸出右手握住我的手,他手心里的温暖很快感染了我。
我觉得对不起宝言。宝言对我好,他从来不要回报,可我却在心里一遍遍地想起涔声。如果我心里不想涔声,也不会在梦里梦见他,也不会在电梯里产生幻觉,我觉得我的头疼病又要犯了。自从5年前我得了这个病,每年在涔声忌日的前后几天,我总要犯一回。
上午9点有一个会议,我的头依然昏沉沉的。秘书给我冲了杯咖啡,我才强撑着走进会议室。新来的部门经理向我伸出手,自我介绍他叫什么名字。我看见他的嘴唇一翕一合地说:"我叫涔声,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