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袖坐在朱棣为她准备的宫殿里,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四处走动着,眼睛不时地看向外面,她不是真的要嫁给朱棣,只是,文圭的性命就握在她的手中,她答应了朱允炆要好好照顾好文圭的,她不能自私到牺牲那么幼小的孩子。
只是,敖懿,他该怎么办?他在天庭受罚,而她呢?却要嫁给皇帝,这算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嫣袖就鼻子发酸,眼泪不听话地就要落下来。
朱棣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个场面,美人垂泪,却是别样的美。
“袖儿。”亲昵的上前,握住嫣袖柔若无骨的小手,嫣袖一怔,迅速抽开,有些难为情,而朱棣见到她这番羞涩,更是欣喜。
“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我想家了,想回家看看。”抽泣着,小声的说着,带着一丝的哀怨。
这样娇嫩细腻的语音,让朱棣霎时失了魂魄:“想回家?没关系,你可以去见见你爹爹。”
听到这样的话,猛地一抬头,满脸的惊疑:“你是说,我爹,他,他没死?”
朱棣点点头,见到美人儿这么开心,不由得也欣喜起来,四年的征战,早已练就了他铁石心肠,本以为什么都不会在乎的,其实,还是在乎这个女孩,带着曾让他眷恋迷恋的气息。哦,嫣袖,不自觉的,大掌就抚上了嫣袖绝美的容颜,着迷地看着她。
“皇,皇上。”慌忙推开朱棣,吓得躲到一旁去,胆怯地看着他,“皇上,嫣袖已是有婚约的人了,还请皇上自重。”严厉地说出这番话。
朱棣的手停在半空中,失神地望着她的一本正经。
“你是说,你有婚约了?”不相信地问着嫣袖,嫣袖却点着头,让朱棣彻底抓狂,上前就揪住她纤细的双肩,“你说什么?”
“我,我说,我说。”吓得嫣袖什么都不敢说,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他是谁?”他一定要杀了他,胆敢抢他的女人。
“他,他已经死了。”嫣袖哀怨地说着。
大掌突然离开她,朱棣颓废地坐在那里,摇着头,没有说话。
“皇上?”
“你嫁给朕,只是为了救文圭是不是?”沉声地问着。
嫣袖没有说话,此时,什么语言也无法说出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他是你和你夫君的孩子吗?”
还是没有任何的声响,这样无疑是惹恼了朱棣,他一下子疯狂起来,让所有人都害怕,摔坏了屋内的东西,嫣袖吓得也不敢去阻止,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皇上。”太监尖细的声音劝着朱棣。
“滚,都给朕滚得远远的。”怒吼着,吓得一屋子奴仆都跑了,男人猩红的眼睛盯着柱子后面害怕的女子,上前扼住她的纤细的手腕,一点怜香惜玉之意都没有,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朱棣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死死地看着嫣袖,手上的力道大了许多。
“额……疼。”疼得嫣袖眼泪都落了下来。
“疼?”男人邪睨地看着她,“你有朕疼吗?”指着自己的心口处,像一只受伤的孢子一样,双眼布满了哀伤,令嫣袖瞬间自责起来。
“皇上,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嫣袖哀求起来,“您让我回家见见我爹好吗?回来,回来,我就做你的妃子。”
一甩手,将嫣袖甩得远远的,冷情地说着:“不必了,朕不稀罕。”甩下一句话,负气地离开,留下伤心欲绝的嫣袖。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朱棣什么也没有表示就离开,也不会说明他就这样放过她,他手上还有着文圭的性命呢。
无助的她,伏在地上大哭着。
嫣袖就这样在自己的寝宫里整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身边伺候她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可是,她就像失心了一般,傻傻地坐在床前不动,眼睛空洞地看着远方,满脑子都是敖懿的身影,敖懿,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到最后都要由我来承受?
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样就能和敖懿在下面见面了,想着,就往宫殿里的石柱上撞去,吓得一屋子奴仆慌忙去拦截。
突然跌入一个健壮的胸膛里,嫣袖抬抬头,泪眼迷蒙地望着眼前气势冷冽的男子。
“想死?”朱棣冷声地说着,“不想要你的孩子了?”
“我。”嫣袖欲言又止,没有说话,就让他认为文圭是她的孩子吧,至少不会在知道是朱允炆的后代而杀了他吧。
努努嘴,没有说话。
“想死的话,可以。”凌厉的双眼扫过宫殿里跪了一地的奴仆,“不过他们都得陪葬。”冷硬地说出无情的话来。
一怔,嫣袖没有说话,慢慢地走回床边,继续地坐着发愣,并不理会朱棣,朱棣招招手让宫殿里的人都离去,只剩下他和嫣袖两人。
“嫣袖。”朱棣上前,坐到嫣袖的面前,“朕不想强迫你,但是你要知道,四年前,朕是为了你而打下这个江山的。”
嫣袖怔住,傻傻地望着朱棣,不敢相信摇着头,怎么可能?男人都是自私的,明明都是自己想要夺取江山,想要当皇帝,却都把一切推卸在女人的身上,她,不想当另一个红颜祸水,她不是西施,不是貂蝉,不是杨贵妃,她只是她自己,一个平民百姓的女子,叶嫣袖。
“朕不想做一个暴君,也不想去强迫一个女人。”朱棣有些哀愁地说着,“四年前,朕无意见到你绣的绣帕,上面还有血渍,有着诗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朕到现在还记得那晚见到的场景,那时,朕就在想,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如此的蕙质兰心,这让朕很难猜测,连夜着急了京城内的绣庄老板,得知出自你的手,欣喜不已,前往你家提前,不料你上山拜佛。”朱棣娓娓道来。
嫣袖完全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都过去四年了,很多她已经忘记的事情却在他的回忆中想起,想起自己绣帕丢时的担心,想起在后院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东西,软软的,却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