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二十一弟也是这个心思。”四皇子附和,黑黝黝的眼眸望着玉琬。
“难得二十一弟痴心不改,得,兄长今天答应你,等再过一阵,你把她接你府上吧!当然,你得先问她自己的意思,眼下不忙,过一阵再说。”太子开口,大有成人之美的意思。
“干嘛要等一阵,今儿,现在就问和我回不好么?”二十一皇子大着嗓门说。
玉琬彷徨,早就知道他会来事……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好在太子答:“玉琬刚从老祖宗那领来,我少说也得供个一年半载,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是专门为你去求的人!”
“人家以为又怎样?反正她早晚会去我府上的!”二十一皇子接话接得飞快,语气坦白而肯定。
玉琬惊骇地抬了抬眼,心中苦笑。大家脸色各异。或讪笑、或摇头、或有所思……只有十九皇子,坐在那里,不住地咳嗽,手里的茶因身体颤动而震得摇摇晃晃。
“你退下吧!”太子随口道。
“别介……”
玉琬没有理会二十一皇子的嚷嚷,她默默行礼退开。她只顾低头疾步走,隐隐约约还听到二十一皇子大着嗓门埋怨……
天气晴朗,金色的阳光格外明亮。玉琬微眯着眼,快步跑到一片树阴处停下,太阳有点晒,她想歇歇再走。翠翠葱葱的树叶正好挡住她的身影。
“你们听说了么?陛下生病期间最宠爱的杨贵妃昨儿个突然去了,听说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呃,一去两命!”一宫女感叹。
“早听说了!听说那杨贵妃在陛下龙体不适时举止放肆,时常欺压其它嫔妃,宫里的人对她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她这一去,还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拍手称快呢!”另一宫女接话。
“我也听说了,听说这杨贵妃与侍卫统领关系密切,两人时常耳鬓磨斯,只怕她肚里的龙种也……”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这不是什么好事,说多了小心主子们不高兴。毕竟,那是主子们的事,我们都只是听说而已,还是别乱说的好!你们如果再不慎言,小心语犯君威,到时国法处置!”一个头脑清醒些的宫女出言打断大家的议论。
“走吧,主子那还等着去侍候呢!”
窸窸窣窣一阵,便到脚步声远去。
玉琬从树后探出头,用手捶了捶脚麻处,随手往后背一摸,竟出了一身冷汗。
杨贵妃她是见过的,在天帝被囚禁的期间,天帝对她可谓是千依百顺,如今看来,只怕事情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琬姑姑,您在这?可找着您了!不好了,出事了,这会儿太子妃正满东宫找您!”小栓子一路跑过来,朝玉琬气喘吁吁地叫。
玉琬心里一惊,心下惶然:满东宫找她?又有什么大事扯上她了么?
玉琬急匆匆地赶回正妃殿,各位良娣美人齐聚一起,太子妃面露喜色,见她进来,忙招手示意她过去。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千……”
“妹妹快免礼过来!”太子妃亲切道。
玉琬心中疑惑,太子妃一声妹妹叫得她心惊肉跳。
“听说您急寻奴婢,不知娘娘有何事吩咐?”她恭敬上前,小心问。
太子妃明媚一笑,道:“哦,是这样。刚刚老祖宗派人送来赏赐,我本想寻你亲自接赏,奈何你刚巧不在,于是我就替你接下了,呶,就在这!”话音刚落,便有宫女将一盘东西递上。太子妃伸手将东西接过,朝玉琬送来。
玉琬忙退后几步,行跪礼接赏。
“早听说妹妹是老祖宗身边的红人,今日这般看来,传言非虚。”吴良娣见太子妃称她为妹妹,故跟称。
玉琬低头,作恭敬状,并不接话。
“好了好了,别跪着了,快起来吧!”太子妃道。
“谢娘娘!”
“看来呀,老祖宗是心里记挂你了!要不,也不会急急派人来赏你东西。”
玉琬忙接答:“奴婢十二岁开始便跟在老祖宗身边,日子长了,自然有些感情。奴婢出来的这段日子,心里对老祖宗也很是惦念。不过,来东宫也是老祖宗的旨意,奴婢想,奴婢好好办好老祖宗交待的差事,也就是孝顺她老人家了。”
太子妃点头。吴良娣则道:“老祖宗还交待你差事了么?”
玉琬立刻回话:“回良娣,奴婢来东宫的差事便是侍候好太子妃娘娘。”
“好了!好了!玉琬是老祖宗身边的人,老祖宗平常把她当宝贝宠着,到了咱们东宫自然不能怠慢,以后就称她为妹妹吧!也显得彼此亲厚些!”
众人连声应“是”。
玉琬看得出来,东宫后院的权力还是掌握在看似温婉娴静的太子妃手中。吴良娣好张扬显摆,陈良娣性子沉静好理佛,有事没事总数捻着手中的佛珠,李良娣年纪稍长,比吴良娣知进退,又不似陈良娣那般万事皆不问。张、娴二位美人少言,娴美人刚经丧子之痛,更是足不出户,众人的聚会里甚少见到她的身影。玉琬实在想不明白,先前痛失的几位皇孙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娘娘,您的参汤来了。”银月端着碗进来。
“没看见几位娘娘都在吗?先撤下吧!”太子妃道。
宫中规矩,见客时主人自用其膳是十分失礼的事,银月侍候主子由来已久,何以连这点浅浅的礼数都不懂?
“怎么?姐姐这几日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吴良娣关心问。
太子妃忙摆手:“没什么,就是偶有精神不济犯困的时候,身边的丫头们大惊小怪,非得天天弄什么参汤给我喝,喝得我一闻那味儿就想吐。”
“妹妹应该注意身体才是!你是这东宫后院的主心骨,可不能有半点闪失。”李良娣关切道。
“多谢姐姐关心。”
“你还是趁热将参汤喝了吧!不必顾忌我们,大家是一家人,算不得什么客人。”李良娣继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