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家较大的酒馆,进了包房,点好了菜,等小儿退下后,我抬起头向魅影问道,“你觉得欧阳天剑的背影可熟?”魅影一愣,吃惊地说,“你怀疑他?”我挑了挑眉,笑道,“怎么?不可以吗?”他低头想了想,冲我摇了摇头。
我低头沉思着,直到菜上来,我才笑着说,“还不快吃,我快饿死了!”说完低头开吃,风卷残云,毫不客气。魅影看着我的吃相,取笑说,“你真是没一点女孩子的自觉,吃得又多,吃相还难看,以后哪个男人娶了你,不是被你吓死,就是要被你吃穷!”我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可不象古代女子,以夫为天,嫁不出去是最大的耻辱,被人一取笑就满脸通红。我反口回道,“嫌弃我或养不活我的男人,你以为我能看上?嘿嘿,我的眼光可一向很高的!”魅影笑了笑,低头不语!
一餐过后,天色将暗,我和魅影慢慢走回客栈。
就在我们走进客栈后,一个身影出现,在夕辉照耀下,这抹身影显得分外孤独与寂寞。欧阳天剑表情复杂地看着客栈,喃喃道,“真的是她,她没有死?”这时,福伯出现,他低头向欧阳天剑说了句话,欧阳点了点头,和福伯一起离开了。
深夜,沉睡中的魅影被门外一声轻响惊动,猛然睁开了眼睛,起身打开房门。门外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张纸条。魅影捡起看了一眼,脸色立变,飞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在城外,两个黑衣蒙面人一言不发地站着,魅影走到距他们一段距离后站住,冷冷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魅影,尊主让我们带你回去见他!”魅影冷笑一声,哼道,“回去告诉尊主,魅影今后不会再听他的了。魅影想走自己想走的路!”
那黑衣人冷笑道,“我们都是杀手,早就注定了我们的命运。魅影,你想清楚,你不要忘了,我们都是吃了尊主的断肠丸,没有解药你也只能再活三个月。”
魅影无畏地说,“若是能恢复自由,即使只活三个月,魅影也不枉此生!魅影主意已定,你们照实回复他吧!”
另一个黑衣人,冷冷地说,“你以为尊主有可能让你逍遥三个月吗?尊主有令,魅影若不听令,杀无赦!”
说完,两个黑衣人同时出手,双剑一左一右向魅影攻来。魅影早有提防,迅速往后撤退,两柄剑擦身而过,他转身跃起,长剑出鞘,气如雷霆,剑如长虹,向其中一个武功略弱的黑衣人刺去。
杀手的剑法讲究的是只攻不守,招招致命,绝不留情。魅影号称天下第一杀手,剑法毒辣,速度之快更是天下少有,在他这全力一击下,那名黑衣人随即中剑倒地,伤在咽喉,当场毙命。
一回合过后,只剩下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慢慢转过身,看向魅影,说道,“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的剑法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不愧是天下第一杀手的魅影,不,应该叫花子潇才对!”
魅影一震,缓缓说,“你是谁?刚才我就觉得你有些眼熟!”
那黑衣摘下面罩,一张相貌平凡的脸,年纪很轻,与魅影年龄相仿。他笑说道,“我是李明胜,你不认识我了?”
魅影一见是李明胜,旧日回忆涌入脑海,紧紧握住剑柄,冷冷地说,“是你!你还没死?”
李明胜叹道,“当年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没想到你至今仍耿耿于怀。后来我听说你没死,又成了天下第一杀手,我虽然嫉妒你,还是很高兴的!”
魅影冷哼道,“为什么那样做?就为了晋级?”
李明胜嫉妒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我的水平差不多,直到有天你练剑,我无意中看见,才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而上头又发现了我们的友谊,说晋级时让你我做对手,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我不想死!所以才……”
魅影看他的眼神降至冰点,眼中似乎还带点蔑视与可怜。这眼神激怒了李明胜,他狂笑道,“你我是那批人中的骄骄者,我比你先晋级,没想到你竟成为天下第一杀手,得到尊主的赏识。我李明胜有哪点不如你?哼,今日正好趁这个机会,你我好好比试一下,看看谁更出色,谁才是天下第一杀手!”
魅影面对着眼前这有些熟悉又很陌生的人,轻挥长剑,冷冷地说了三个字“出招吧!”
李明胜收起笑,凝神聚气,剑尖指地。
一时间天地仿佛充满杀气,两位杀手,数一数二的杀手,一出手便能决定胜负,他们究竟是谁胜谁负,还是两败俱伤,谁也猜测不出!两人就这么站着,均在寻找对方的破绽。他们比忍耐力,比精神,比杀气,此时谁先动手谁将陷入被动。
一个时辰过去了,李明胜只觉心浮动气燥,再难忍耐,长啸一声,剑已出招。他这一剑用尽全力,使出了平生所学,一出手便是他的绝技——飞雨剑式,剑法如其名,一剑挥出,如倾盆之雨飞溅,密密麻麻,连绵不绝。
魅影将剑在胸前一立,信手持剑挥出几个大圆,将对方的剑招笼罩其中,看准对方的破绽,一剑挥出,雷霆万钧,势如破竹。
下一刻,两人又都不动了!魅影的剑已抵向李明胜的咽喉,而李明胜的剑离魅影胸口尚差几厘,胜负已分!
李明胜苦笑着地看着眼前冷嗖嗖的剑,喃喃道,“我今日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始终不如你,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魅影不说话,只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抬起头,看向魅影,低声下气地说,“子潇,我们曾经是朋友,在那人间地狱,我们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你看在那时的情份上,放过我一次吧,好不好!”说完,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
魅影看着他,心情复杂。不错,他是恨他,恨他的背叛,恨他的出卖,是他间接地害死了那对好心的夫妻。但……他就是心软了,在出剑的一刹那,他想起的不是他的贪生怕死,而是那夜他将被子让给生病的自己、他曾对自己展露的真诚笑容、他们曾经互相的照顾与帮助……他的剑停住了!如今见他放下身段哀求自己,他长叹一声,将剑收回,转过身去,说,“你走吧!别再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