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遵沉默半晌,“唉,不好说,但他肯定也不好受。狄青,今日见到的番僧叫做不空,是吐蕃王唃厮啰手下的三大神僧之一,你以后尽量避开他。”
狄青点头道:“郭大哥,我记住了。”心中却想,那番僧为何和郭大哥作对?郭大哥让我避开番僧,多半是为我好。
郭遵心中想到,善无畏、金刚印、不空乃唃厮啰手下三大高手。只是这个不空,竟有这般意志,不知道旁人如何?那唃厮啰呢,是不是更加犀利?藏密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郭遵和不空虽未交手,但比过招还要危险。不空双眸似有一种魔力,简直可以勾魂夺魄,他以双眸的精神力想要控制郭遵。郭遵早听说过这种法门,今日才得相见。但郭遵本人早就意志如钢,又兼身经百战,虽知不空的法门,但仍凝聚精神和不空对抗。不空因无法控制郭遵,意志反受伤害,这才口吐鲜血,不敌离去。可郭遵也是觉得精神疲惫,甚至气力都暂时无法凝聚,也骇然此人的神通。
见狄青满是关切,郭遵笑道:“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我要查一些事情,可能又少和你见面。对了,马季良他们绝非善类,你要小心些。”
狄青有些担忧郭遵,闻言道:“我知道!”
等狄青离去,郭遵长舒口气,脸上渐有些血色。又喝了几口酒,心中想到:太后不知道五龙的秘密,可不空显然知道些事情。我击败了不空,他肯定会知道我也有秘密。这样一来,他多半会找我的麻烦……轻轻叹口气,郭遵从怀中取出根笛子,望着那笛子道:不空,那我就等着你。这件事已困扰我太久,梅雪,你可知道,我当年,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查出真相,我始终难以释怀。
碧笛幽幽,灯下泛着绿光,映在郭遵的脸上,如庭外飘雪一般凄凉……
清晨狄青起来后,先去看望郭遵,可发现郭遵已不见。狄青想起昨晚郭遵的脸色,难免忧心,去找郭逵一问,他竟然还不知道郭遵回转。
狄青无奈,只能先去禁军营。骁武军众人见到狄青,发出一阵欢呼。赵律却是阴沉着脸道:“狄青,你乱生是非,又冒用开封府之名,郭指挥有令,罚你三月的俸禄,以儆效尤。”
众人隐有不平之意,狄青知道郭遵此举在于息事宁人,默默承受。吃亏有时候就是占便宜,狄青吃了这次亏,如能保命的话,那也算占了便宜。赵律虽冷,可还是将狄青和张玉、李禹亨分为一组。
再过几日就是祭祀大典,京中禁军自然全力戒备,狄青三人被分到五丈河附近巡逻。三人说说笑笑到了五丈河附近,天下数十年平安无事,朝廷养了这么多禁军,不过是为防万一,说是巡视,其实也无甚大事。几人找个避风的地方躲着,抱着膀,缩着脚。狄青抬头望天,见空中飞鸟一闪而过,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张玉,你是南方人,可曾听过红嘴玉这种鸟吗?”
张玉道:“当然听过了,那种鸟很漂亮,我儿时的时候,还抓了一只鸟养过。不过,后来我又把它放了。”
“为什么?”狄青不解道。
张玉怅然道:“因为我将那鸟关在牢笼中,竟有另外一只鸟不畏危险,每天过来在笼外悲啼,又不停的撞击那鸟笼。我当时很奇怪,我娘告诉我,这鸟儿极为重情,雌雄两只鸟很多时候都是形影不离,彼此极为忠诚。一只若是被抓,另外一只无论千难万险,都要想尽办法和它团聚。”
李禹亨啧啧道:“那这鸟岂不比人还忠义?”
张玉叹道:“唉,谁说不是呢?我放了那鸟儿后,爹就过世了。可没几年,娘也去了,我想……他们也和红嘴玉仿佛吧。”
狄青想到自己的娘亲,也是不由心酸。
张玉抖抖身上的积雪,舒口气道:“对了,还忘记告诉你了,因为红嘴玉这种性子,所以我们那边又给它起了个别名,叫做相思鸟。”说罢以手打拍,轻吟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李禹亨一旁道:“张玉,没想到你这人除了打屁,还会做点打油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