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地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屋顶,问:“为什么?”
三皇子挽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因为,看到你伤心,我的心里不曾有一丝快乐,即使是你对他绝望了,我也不曾有一点开心的感觉。我知道,只有你快乐了,我才会快乐。所以,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我摇了摇头,此刻的我,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这个世界对我太残忍。
三皇子轻轻地吻在我的额头上,颤抖的唇带着浓浓地眷意,带着丝丝的愧疚。
“朵英,其实你……不该怨他。”三皇子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不该怨他四个字,可是在我心里却掀不起半点波澜。
是啊,我不该怨他,面对女皇,他的选择无非是生与死。换了是我,让我失身于三皇子才能保命的话,或许我也会选择生存。
“朵英,我好妒嫉他。当初,母皇想要将他收为面首,他死活不应,后来,母皇拿你作为要挟,他才同意的,他是为了护你,才会……与母皇一起的。”三皇子情绪有些激动,“他为了你,放弃了尊严,任人耻笑,可他失去了,却也得到了。他这么做,你更忘不了他对吗?我也好想让你也忘不了我,朵英,你……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他了,对吗?”
三皇子后面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我只听到太子是为了我才会心甘情愿地坐在女皇的身边,太子他任人耻笑,毫无自尊可言……
“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活着成了他的负累,是我害了他……”
轻言出口,不仅是三皇子,就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竟然真的起了轻生的念头。
“朵英,你听我说,你万不可这么想。你想想他,为了你受尽屈辱,你若是死了,他会如何?你对得起他?”
三皇子说的没错,可是我……我要如何面对他?一想到他为了我,勉强自己和女皇在一起,我就心如刀绞。
“以他的身份,除非母皇腻了,否则,他永远出不得皇宫。”三皇子面色凝重地问,“朵英,你愿意嫁我吗?”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三皇子,在我心情这么乱这么糟的时候,他竟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我想见他。”我巧妙地避开了他的问题。
三皇子的神情有些落陌,可他依然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对我说:“我知道你必是忘不了他的,我可以安排,只是,你得记着,我也忘不了你。”
我欠他的,欠他的,还欠他的,三个男人的情,我要如何来偿还?
从此,我看到三皇子,就拿出了以前冷落太子的本事,一句多余的话也不和他说;看见质子,就假装不认识,多一眼也不看他;远远地看到太子的时候,我的目光便会随着他的身影,直至他消失。
三皇子看出我刻意地冷落他,开始找我的麻烦。一会儿要喝热茶,一会儿要喝冷水,一会儿要看书,一会儿要写字,恨不得连出恭的马桶都要了三个型号的出来。我一一地兑现,他也总是拿我没有办法,最后他又想出个主意来,让我去请质子,说是要和质子下棋。
我听从吩咐来到质子那里,质子正看着一朵梅花发呆。我向他行了一礼,告诉他我的来意,质子竟然又改变了之前不认识我的态度,一把抓着我的手,吓得我连连后退。
“朵英,你现在过的好吗?”
“还好……还好吧。”我慌乱地答着。
质子打开门,四下望了望,又将门关紧,一脸谨慎严肃地道:“我是来接你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有点发蒙,他不是当质子吗,怎么又来接我?
质子似是看出我的疑惑,复又解释说:“我打听到你和太子的下落,便主动要求来这里当质子,目的就是救你出去。路线我已经安排好了,只待时机一成熟,你立刻可以离开。离开以后,你先去我的国家等我,三年后,我会回去找你。”
“你不要告诉我,我到了你的国家以后的事,你都替我安排好了。”我心中漾起一丝苦涩,这个男人真是重情重义,只是,我走了,太子怎么办?
质子说:“宅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下人也买了几个,另外,我的亲信也会按时去给你送银子,你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质子,三皇子请您过去下棋,望您及早动身。”我笑着,宛转地拒绝了。宅子、下人……这些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生活。没了亲人的我就像是一片浮萍,顺流而下,随溪而行,如果我能出去,我也必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我要走遍大山南北,打听爹娘的下落,看遍山川大河,即使是死了,也不觉得遗憾了。
质子的脸上扫过一丝阴郁,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
我在前面引路,质子跟在我的身后,可我总觉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脊梁上,看得我全身不自在。
远处,玉冠束发的太子在一群小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而来,看见我与质子一处,他的脸色立即暗了下来,立即收了眼神,甚至经过我的身边,依旧目不斜视。
我忍不住叫住他:“公子,奴婢有话禀报,还请借一步说话。”
太子顾忌地看了看身边的小太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质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与太子向前行了十几步站定,我看着他的脸,竟然一时愣住了,原本想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若是无话可讲,那我就走了。”
现在的他没有自由,而我也怕他真的走了,急切地问:“你……你还喜欢我吗?”
太子的眼中略过一丝波动,却很快消失在眼底,随之换上的,就是一片冰冷。
“不喜欢了吗?”我有些难以相信。
太子颤动着嘴唇,咬着牙地挤出几个字:“我已经不配了。”
“我不介意,”我直对上他的目光,我要让他感受到我的真诚,“我说我不介意。”
太子那炫红色的唇咧开,似是在笑,却把他的脸映的更加惨白。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满眼不屑地说:“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特别是你。听着,不要再来招惹我,从此以后,你我情断义绝,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