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奶奶给我和爷爷煮了两碗瘦肉鸡蛋粥,唰唰几下鲜美的粥就被我们爷俩给一扫而空。我朦朦胧胧还记着当时兴奋不溢言表的感觉(可能有点夸张,这些往事都是爷爷奶奶经常跟我说的)。
“苏小丘,你这假小子,今年过完暑期你就要读书去了,可别再和那帮小混混们整天玩玻璃弹子,扔鸡屎子。等今儿爷爷卖了笋子就陪你进城买一些小书来,好吗?”
所谓的小混混就是隔壁家的大胖子、前面大院子里住着的一个捣蛋瘦小子和经常来我家讨吃的二胖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就和这些胖子瘦子玩得起来,反而和那些娇滴滴整天抱着洋娃娃的女孩子没法沟通。
我那时候很天真,想到可以溜到山上掏鸟窝,搞破坏就赶紧点头答应,甭管什么复杂的事情。
我们家小小的两层楼房背后就是一座座几百米高的丘陵。
我最爱扒着石子往山坡上爬,活像狡猾的泥鳅。
旁边的绿色灌木我从来也不放手,喜欢静观其变。
后来看到沈复的《童趣》时,突然有点恍然大悟,或许这些都是孩子的天性,尤其是“盖一癞蛤蟆”到我这里就变成了“盖一大蚂蚱”,不过同理同理。
我的细心仿佛得到了回报。
爷爷还没有拉着我到竹林里,就让一阵凄厉的叫声给吓住了,据爷爷说还是我先听到的。
清晨毕竟清晨,来往山上的人不多,这样只是偶尔听见小麻雀的叽喳声外,那种婴儿喃喃的哭泣一般的声音着实吓住了我们爷俩。
爷爷紧紧地拉住我的手,似乎也有点战战兢兢,他颤抖着舌头问道:“这是什么叫声?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不会出现野狼吧?很有可能是野狼崽。”
“爷爷,为什么不是野猪啊?”
我瞪着两只充满疑惑的牛眼睛傻乎乎地反问着。爷爷终究没有回答我,而是鼓起勇气倍加小心翼翼地带着我循声走去。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我们那种小山坳中更本不可能有狼群,所以我们爷俩这种行为也算是杞人忧天。
我没有想到山腰上会出现这么美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