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鑫浩以为莉莉终于想通了,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就这样一怀接着一杯,郑莉莉总有办法让鑫浩饮下。可能是酒饮多了,鑫浩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不一会就醉倒桌上,不醒人事。郑莉莉站起,走到鑫浩身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喃喃自语:“我爱你,我不会放弃我对你的爱,我的心早属于你了,现在我的身也将属于你的……”
时间分秒地过去,鑫浩去后就没看到回来,李小怡越等越不耐烦,心情乱糟糟的。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宾客已经陆续离去,李小怡在那只重复着一个动作--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好想独自离去但又怕鑫浩出来找不到自己,好想打电话找他又怕打扰他做事。就在李小怡不知所措之际文伟走了过来问:“李小怡,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鑫浩呢?”
李小怡无奈地笑笑说:“不知道,他让我在这里等他,他妈妈把他叫走后就没回来过。”
“多久了?”
“大概两个多小时。”
“这么久?”
“唔!”
“他没说去那里?”
“好像是他房里。”
“这样呀!我带你去找他吧!”
“这样好吗?”
“没关系的!走吧!”
李小怡沉吟一下,点点头说:“好吧!”李小怡跟随文伟去鑫浩房里找他。
鑫浩动了一下身子郑莉莉被惊醒过来,她忙抽回自己的手,红着脸说:“我们……我们这是怎么了?刚才我们不是在喝酒吗?”
鑫浩闻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翻开被子,但映入眼中的是触目惊心的落红。
鑫浩没办法面对眼前的事实,自己口口声声说今生今世要给李小怡幸福,但现在竟然做出这等对不起李小怡的事,以后怎样去面对她?鑫浩彻底乱了方寸。就在此时,突然传来敲门声,鑫浩第一反应是急急起来穿上衣服,但他衣服还没穿好房门已经打开,鑫浩乍见来人不由得呆若木鸡。
来人正是李小怡和文伟。
李小怡的心随同眼前的情景一点点破碎。只见地上衣物零乱,床上郑莉莉裸露着雪白的双肩,用似羞涩,似扬威的目光望着李小怡,鑫浩衣衫不整的呆在原地。房里发生了什么事连傻子一看都知道,李小怡内心一阵阵抽痛,前一刻还在给她山盟海誓,后一刻却……
可笑自己还傻乎乎的在外面瞎等。
心好痛……好痛,仿佛这痛已经压抑了很久很久,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地崩溃。心底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等待了千年,最终又如何?还是躲不过命运的捉弄,早知是这样的结局又何必来世间走这一趟,宁愿在红尘中灰飞烟灭也好过再受此刻的锥心刺痛……”
一滴滴冰冷的泪水在李小怡的脸颊上滑落,绝望……此刻她的心里剩下的只有绝望……
在鑫浩还来不及反应的前一刻李小怡掩面逃离这个会令她心碎而死的场面……
“凤儿……”
“李小怡……”
鑫浩、文伟异口同声地叫唤。
但太迟了,李小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
文伟用不解的目光望一眼鑫浩,然后追了出去。一波未停一波又起,鑫浩正想追出去,但被两个人挡住他的去路。那两个人就是沈玉兰和莫姗。
莫姗一走进来见到鑫浩和莉莉的狼狈状态,她用震怒的语气骂郑莉莉:“莉莉,你这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郑莉莉无限委屈地低下头,但语气却异常坚决地说:“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爱鑫浩,我不介意把自己交给他。”
莫姗闻言满面怒容地上前狠狠地刮了莉莉两个耳光。骂道:“好歹我们郑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他给你名份了吗?他答应娶你了吗?”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碰过她一根毫毛,而现在却被母亲刮耳光,还有那些话像一根根针刺在她心上,再加上鑫浩的无动于衷,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无限委屈涌上心头,止不住泪水滑落,莉莉掩面低低抽泣。本来眼前的事已经让鑫浩够心乱了,现在还要听莫姗那谩骂声和莉莉的哭声心情更差到极点,不由得怒吼:“住口!这事我定会负责,你们马上给我出去,滚……”
沈玉兰和莫姗为鑫浩的话气得发抖。沈玉兰了解儿子的脾气,他生气时谁的帐都不买,所以她拉着莫姗的手说:“我们先出去吧!”
那知莫姗也不是善良的主,只见她抽回手对鑫浩说:“不行!现在是你占了我女儿的便宜,说什么也要把话说清楚。”莫姗望望哭泣的女儿,内心一阵不忍,但计划已经开展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进行到底。莫姗对沈玉兰说:“兰姐,这事我们做父母的得说清楚。”
沈玉兰说:“那么你说,你有什么要求?”
莫姗望着鑫浩说:“我们先将婚事订下来,如果怀上孩子下个月就要把我女儿娶过门。”
沈玉兰望着鑫浩,似在等他决定。这责任恐怕是非负不可了,但他现在担心的是李小怡,不管怎样他不能失去李小怡。鑫浩不愿再和她们罗嗦,冷冷地说:“如果你们那么看重那名份,那随便吧!”话落转身离去,留下三个女人你眼望我眼。
独守千年的孤寂
饮尽悲伤的泪水
无数次回眸
只为寻觅
红尘中
你的身影
苦苦的等待
原来
只为了
让你种下的伤痛
在我心底
再次萌芽……
李小怡心痛欲绝,满面泪痕的跑着离开鑫浩的家。此刻夜深人静,公路上只有偶然路过的车辆。李小怡跑到路边停了下来,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回家,这里离家还远,没车怎样回去?不回家,那该去那?
“李小怡……”一个叫唤声从身后传来。李小怡以为是鑫浩追了出来,头也不回,拔腿就跑。由于没留神,前面一辆车正飞快地奔驰而来,而李小怡丝毫也没察觉。其实追出来的是文伟而非鑫浩。
文伟见状吓得心漏跳了一拍,惊呼:“李小怡小心……前面有车……”
太迟了,只听到一阵急促的煞车声。
当车子走到面前,当煞车声穿透心灵,李小怡这才发现危险就在眼前。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或许……或许此刻躺下,红尘俗事将一了百了,如果给她再选择一次,她宁愿让自己的灵魂在尘世中灰飞烟灭……
桥车里坐着一位身穿白衬衫,打领带的中年男士,前面是司机在开车。司机急急煞住车后,以为自己撞倒了人,连忙下车查看。中年男士也下了车看伤者严不严重。车子在要撞到李小怡的刹那停住了,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惊吓过度,李小怡倒在地上晕厥过去。此时文伟也追了上来,扶起李小怡的上身,语气惊慌地说:“李小怡,你醒醒……你怎样了……”
李小怡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但身上并没有丝毫被撞伤的痕迹。文伟叫了几次,李小怡依然没反应,他真的慌了。文伟抱起李小怡朝司机大吼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送去医院。”
司机被文伟这么一吼,连忙走去开车门。中年男士让他们坐后座,自己走到前座。车子迅速往医院而去。中年男士几番回头凝视李小怡,不知为什么,在她身上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她能解开他深藏二十年的心结……
医院里。当医生们检查出来说李小怡并无大碍,也没受伤,文伟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却不由得疑惑地问:“那为什么她还不醒过来?”
医生说:“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或许是病人潜意识中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醒。”
文伟闻言已知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苦笑一下,问:“那有什么方法能让她醒过来?”
医生说:“让病人在乎的人多和她说话,能唤起她的生存意念的什么都行,最好是能解开她的心结。”
“明白了!谢谢!”医生走后文伟到病房探望李小怡,他在犹豫要不要让鑫浩知道李小怡的情况,鑫浩来李小怡会不会更抗拒而更不愿醒来?望着李小怡那憔悴得令人心痛的俏脸,文伟不禁深深叹息:“自古多情空余恨!”
黎明渐渐破晓,但李小怡依旧没醒了,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文伟拿出李小怡的手机翻查她家的电话,打电话叫她妈妈过来。陈雨萍接到文伟的电话后急匆匆地赶来。文伟在病房中来回度步,心里还在为是否告诉鑫浩李小怡的情况而烦恼。此时,房门突然打开,来人竟是昨晚年上的那位中年男士江先生。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白胶袋,里面放着两个饭盒。江先生将饭盒放下后,见李小怡依旧昏晕不醒,不由得不解地问:“医生不是说这位小姐没什么太碍吗?怎么到现在还没醒来?”
文伟苦笑一下说:“或许是她自己不愿醒,不愿面对现实吧!”
“为什么?”江先生说话脱口而出才突然惊觉不妥,忙解释说:“不好意思!我这样问太唐突了!但我真的很好奇,像她这么年轻的花季少女,正应该是大好光阴的时候,为什么会轻生呢?”
文伟轻叹一声说:“为情所困!”
江先生说:“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江先生正欲言,就在此时,房门开启,一位中年妇女急急走了进来。来人是陈雨萍。雨萍从来没见过文伟,也只有方才接电话时才得知他是李小怡的同事,所以她进来后看到两个陌生男人。现在雨萍的一颗心全在李小怡身上,一进来就扑到病床前握起李小怡的手,语音带哽咽地说:“凤儿……你醒醒……妈来了,你快醒过来看看吧!”
文伟向雨萍打招呼:“阿姨……”
雨萍抬头望向文伟,问:“你就是李小怡的同事?”
文伟点点头说:“是的!”
雨萍望望李小怡,然后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凤儿为什么会这样?”
文伟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在此时,文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话竟是鑫浩打来的,当然也是问李小怡的事况了,文伟一个头两个大。他对雨萍说:“公司打电话来说有些事找我,等会回来再告诉你事情的起因。”
雨萍向来就是深明大义之人,只见她点点头说:“你去吧!”
文伟走出病房后雨萍才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当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时,她整个人呆住了……
雨萍和江先生四目交接,望着对方,忘了反应。江先生激动地喊:“雨萍……真的是你吗?”
陈雨萍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这里遇到他,她思念了二十年,怨了二十年的人啊!“你是……你是伟豪?”
“是的,雨萍,我是伟豪,我足足找了你十几年……”
陈雨萍闻言泪水禁不住滑下来,再多的怨恨,在他的一句“足足找了你十几年”中化为乌有。雨萍幽怨地说:“我足足等了你二十年……”
“雨萍……”江伟豪深情地呼唤,再也禁不住,一步上前,将那个思念了二十年的人儿拥入怀中。这一刻,没有犹豫,没有怨恨,只有真爱和慰藉。在这一刻,雨萍放纵自己像一个小孩女般,没有世俗的一切,只想在心爱的人怀里让泪水洗去所有的伤痕、悲痛……
良久,雨萍离开江伟豪的怀抱,脑海中闪过种种疑惑。不安地望了他一下后急急闪开眼神。
江伟豪猜到了雨萍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说:“雨萍,我没忘记我对你许下的承诺!当年,我离开你随父母出国,本来想隔年就回来娶你过门,没料到我接手父亲的生意后一直忙的不可开交,第三年生意总算上了轨道。我匆匆的赶回国,希望还能得到你的原谅。谁知我去你家,你爸爸说你一年前离开家就再也没回来过,你爸爸还责骂我一顿,怪我不负责任……”
雨萍刚干的眼睛又湿润了,含泪问:“那后来呢?”
“你爸爸说你帮我生了一个女儿,是她吗?”江伟豪指指病床上昏迷的李小怡。
雨萍点点头说:“那之后呢?”
江伟豪轻叹一声,再度将雨萍拥入怀,记忆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我离开你家后,到处找你,问你的朋友都说没见过你,足足找了一个多月。那时生意上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所以只好放弃了。每年有时间我就会回来找你,可惜……直到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雨萍!”
雨萍听毕好感动,但还有一点疑问:“你……你没另……”雨萍想问,但问不出口。
江伟豪闻言“扑噗”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无限感慨地说:“没有!我的一颗心全都放在你身上,没有多余的心给其他女人。所以这二十年来都是打光棍,好可怜哪!”
雨萍闻声最后一丝阴霾也没了,心里百感交集,低下头轻叹:“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打了二十年光棍!”
雨萍和伟豪来到病床前,雨萍握住李小怡的手说:“凤儿,你快醒醒……你不是一直希望有爸爸吗?你爸爸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他啊!”
江伟豪握住她们母女的手,愧疚地说:“我让你们母女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们!请给我补偿的机会,凤儿,你快醒来吧!”
李小怡被雨萍握着的手动了一下,雨萍察觉到了,开心地叫唤:“凤儿,你醒了……凤儿……”
李小怡睁开眼睛,看到妈妈和一个陌生男人……应该说也不算陌生,因为他长得跟韵墨公主的父皇一模一样。
江伟豪满脸喜悦之情说:“凤儿,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我差点就失去你这个女儿。”
李小怡不解地问:“你是?”
雨萍代为回答道:“凤儿,他是你爸爸江伟豪。”
李小怡闻言对着江伟豪激动地说:“真的?你真的是我爸爸。”
江伟豪和雨萍异口同声说:“是真的!”
李小怡好开心,她终于有爸爸了!李小怡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她的爸爸是千年前的父皇,那么她妈妈会不会是千年前她的母后呢?
李小怡想坐起来,但被江伟豪阻止了。“别动,你现在须要好好休息。”
李小怡听话的乖乖躺着。雨萍问起:“凤儿,你昨晚不是和鑫浩一起参加他爷爷的生日晚会吗?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鑫浩呢?”
李小怡闻言,昨晚的记忆一幕慕划过脑海,内心一阵阵抽痛,泪水也忍不住如断线珍珠般不断滑落。
雨萍没料到李小怡会有这样的反应,大吃一惊,问:“凤儿,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小怡擦干眼泪,摇摇头,回避雨萍的问题说:“我没事!”
江伟豪握起雨萍的手说:“雨萍,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让凤儿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