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我不想听。”蓝锁魅忽然回头冲锦茜微微一笑,“锦茜,如果你想让全世界每一个人都喜欢你、忠心于你,那是不可能的。没有必要对自己要求那么严格,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蓝锁魅?”锦茜吃惊地望着,蓝锁魅带着温柔微笑的美丽容颜。有一种莫名的感触在心中升腾,接着一种“释怀”的轻松游离在体内每一根神经上……
“明白?”蓝锁魅继续着他的笑容,“阡树告诉我,你读了很多书!你就应该知道其中的道理。”
“明白!”锦茜做了一次深呼吸,用灿烂的笑容反馈给蓝锁魅。
“啊?”这回该阡树犯糊涂了。
锦茜真的感到轻松了许多,因为至少现在蓝锁魅对她的敌视已经消磨殆尽了……
“我带吃的进来了。”
门被粗暴地踢开,开始那个小孩子端着一盘食物,踏着带着不满情绪的步子走了进来。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三人几眼,重重地将盛食物的盘子搁在桌子上。
盘里的食物并多,一些炒面、三杯水加上两个水果。完全能看出在这里住的人,生活有多么窘迫。
“谢谢……”锦茜答应着。
“哼!”孩子狠狠瞪了锦茜一眼,“你就是那个叫锦茜的公主吧?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有大人们说你是个贪图享乐的寄生虫。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没有饭吃都是因为你!你还想吃这里的食物?”
“啪!!!”没有等到众人对小孩的严词有反映,孩子已经将盘子推翻在地,并冲着锦茜大叫道:“你去死吧!都是因为你厚着脸皮来这里,今天晚上,我们的食物又少了很多!!!”
“小朋友,你……”锦茜想说什么……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不要叫我小朋友!我叫乐儿!谁是你朋友?”孩子转身跑下楼去,接着从楼下传来一阵欢笑声。看来孩子的极端举动,是大人们的唆使。
四周安静得可怕。蓝锁魅与阡树同时探头观察着,低着头的锦茜的表情。她不会又要哭了吧?
“你们饿吗?”锦茜猛地抬起头来,用勉强挤出的微笑面对两个人。
“没……”二人一惊,同时摇头。
“好吧!我也不饿呢!那我们研究下步战略目标!”锦茜故作的轻松的表情,带着几分认真。“下一步我们要寻找,身上佩带着白虎章纹牌的‘皇家密使’。”
那晚蓝锁魅又知道一件他以前不清楚的事情。那就是:
以前锦茜举办豪华舞会,宴请的名流的目的,是为了避开宰相耳目,寻找愿意帮助她解除国家危机的人。当时有四分之一的人,成为她选出的用作不时之需的“密使”。现在她打算找出那些权势与国外相连的,宰相暂时还不敢“动”的特殊团体,联合起来对抗宰相还不成气候的势力。
翌日,虽然居住在这个别墅的人们,对锦茜有非常明显的成见。却还是出于百姓本身的善良,他们还是请来了别处集中地点的医生来为蓝锁魅诊治。
在众人围观的卧室里,锦茜紧张地注视着,紧锁眉头为昏迷不醒的蓝锁魅号脉的医生。看着医生频频摇头,她不禁下意识地拉紧了阡树的衣角……
“他怎么样?”阡树明了锦茜的意图,她不敢问蓝锁魅的情况,想让阡树开口。
“唉……”医生叹息着为蓝锁魅换上清洁的绷带,“现在没有条件手术,肺部的伤是没有办法了。但是只要注意不要剧烈活动,应该没有问题。至于他中的毒,需要‘百拮草’来解。”
“吓?百拮草?”锦茜吓了一跳,“它不是称为‘梦幻系列’的植物吗?传说可以解上万种毒,但是价格惊人,而且很难见到……”
“你不用着急。”医生笑着指着,那个叫乐儿的孩子的母亲说,“你找桑娜吧!她能找到这种草药。”
“是吗?”锦茜上前拉住桑娜的衣袖说,“你能带我去找百拮草吗!”
“可以……”
当把医生送走后,锦茜与阡树在桑娜的带领下,冒着会被贝类威森林巡逻队枪杀的危险,进入了森林找寻那种叫做百拮草的草药。
百拮草是被列入世界“梦幻植物系列”的一种名贵草药。在地球范围类只有两个国家有这种植物,第一是森林王朝,第二就是明国。它的生长条件十分苛刻,繁殖不易,采集困难,使用、配制方法复杂……所以市场上几乎没有出售,唯一渠道便是黑市购买,且价格惊人。
当桑娜带着两人进入秋意满地的林中草原,指着百拮草生长的地点,两人同时傻眼了。在草原与森林的交接处有一个高上百米的黄土坡,以九十度的直角与地面相垂直,在山坡的半中央有一小团翡翠色的植物随风摇曳。这时秋风卷着落叶,轻轻碰触了山坡的“身体”。刹时,被树叶碰到的泥沙卷着碎石随着狂风漫天飞舞。风尘过后,被树叶挂到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而且裂缝上面的部分马上塌陷下来……
“这个……”阡树咽了口水说,“这个人能上得去吗?土质居然松软到连叶片都无法承受。”
“当然能!但是要有一去不回的觉悟!”桑娜微笑着说,“很多人都被活埋在这山坡之下,而且同行的人也救不了他们。因为这个泥沙松软山坡一被用力挖掘,就会崩塌地更加厉害。到时候,救人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那你知道怎么做?”锦茜拉住桑娜的手说,“告诉我怎么做?我去采!”
“我们去山坡上面,将一根绳子圈在树上,再把你从上面放下去……”桑娜坐在地上,采集了几把柔韧性极高的枯草编制起来,“你现在去帮我找这些草,我们做根绳子!记住了,一会我会给你一个盒子,采到草药立即放进去。这种植物表面不能有伤口,如果它的汁液接触到过多的氧气,它就会很快腐烂掉!”
下午温暖的日光,从丛林间照射在渡假村边的别墅上。几个男人坐在房屋边的长椅,上呆望着晴空。几个年轻姑娘,则蹲在附近的池塘边清洗衣物。为蓝锁魅换洗的绷带挂在池边的枯树枝上,雪白的带子在风中飘荡,像纯洁的精灵乘着微风在漫舞……
别墅边的一棵大树上,乐儿正费力地攀爬着它干枯的枝叶。当他爬到靠近蓝锁魅休息的卧室的时候,便一下子跳了进去……
“咚!”由于“着陆”失败,乐儿摸着先与地板“打招呼”的屁股,坐在原地咧着嘴自言自语道:
“啊……倒霉!早知道就直接从门进来了……”
可是痛归痛,目的还是要达到。他站起来摸到蓝锁魅枕边,拿起阡树留下来的行囊,仔仔细细地翻看起来……
“这个……好恐怖……”拿起阡树的白虎印章,向身后仍去;
“这个……不能吃……”拿起蓝锁魅配刀,向后丢去;
“这个……不认识……”拿起了锦茜的肚兜,向后抛去……
“这个……”
“你有完没完?我们这里没有好东西……”忽然背后穿来一股“怨念”,乐儿也同时感觉到背脊飕飕凉意。
“啊!!!”乐儿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蓝锁魅已经清醒过来了。而且让人觉得好笑的是蓝锁魅的“装备”:
头顶上别着阡树的印章;脖子上挂着锦茜的肚兜……两腿间——靠近大腿根部的床铺上,插着他自己的配刀……(看来“断子绝孙”就在这几毫米之间了!)
“‘啊’什么?”蓝锁魅苍白的脸有几分红晕,气急败坏地将乐儿给他挂上的“装饰”扯了下来,揪住他的衣领说,“你这么小就知道偷!长大还得了?”
“啊!放开我!”乐儿极力挣扎着,“我算什么偷?反正你们都会死的!这些东西迟早是我的了,我只是先来看看有什么嘛!”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乐儿终于挣脱了蓝锁魅的手,他回到地板上,倔强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说,“你中了那么厉害的毒不会死吗?而且你的同伴和我那个傻瓜妈妈,去有很多贝类威士兵巡逻的森林,给你找百拮草去了。你说他们能平安回来吗?”
“你说什么?他们到森林找百拮草去了?”蓝锁魅顿时觉得头被什么东西敲了一棒,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想要出房间去,“那些傻瓜!那种草药是‘梦幻系列’的植物,采取是需要人类鲜血来交换的。不行!我得去把他们叫回来!”
“你不用去了!他们多半回不来了!”乐儿咬着嘴唇,靠着沙发面带着奇怪的微笑,“那个地点非常暴露,以前我爸爸就是去那里采百拮草,而被贝类威的士兵杀死在那里的!”
“他们在哪里?在哪里?”蓝锁魅按住乐儿的肩膀说,“快告诉我!我要阻止他们。”
“无可奉告。”乐儿扭头不看蓝锁魅焦急的模样。
“为什么不说?你不担心你妈妈吗?”
“那种女人……就知道正义与国家,不知道什么叫家庭。她为了她的信念付出了很多代价,却换来更多的伤害……死了,还算是一种解脱!”
蓝锁魅将一记响亮的耳光丢在乐儿脸上说:
“我只知道你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没有想到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国家与正义的确不管你的事情,可你的妈妈是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亲手将你养育到现在这么大的人,你根本没有资格评论她……”
“轰!!!”
蓝锁魅的训话还没有说完,就从山谷里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爆炸的方向刚好与卧室的窗户方向一致,视角完全可以观望到爆炸的方向与强度。只见群山间泛起一股黄色的烟尘,并向四面八方蔓延,接着几架贝类威军事战舰从烟雾中冲了出来……
“你看他们是不是回不来了?”乐儿爬到窗户上占据着蓝锁魅的视线,满脸得意的表情。
“该死!”蓝锁魅来不及穿上鞋子,几步跑到窗户边,推开了乐儿,从楼上跃下,直奔爆炸后黄沙四器的方向……
爆炸地点的草原已经成了一片“灰海”,而原本的土坡也被夷为平地。塌方直下的黄土也流动到丛林里,将附近的灌木掩埋半身高。
蓝锁魅站在这荒掩的土地上,用焦急的目光紧张地搜索着每一寸土地。很快他有了收获,在一个灌木丛边,他看见了阡树的衣角。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冲上去拨开长满尖刺的树枝,将浑身是伤的阡树拉了出来。感觉到碰触阡树腿部的手湿湿的,仔细一看,阡树的右腿上汩汩地涌出鲜红的血液,傻瓜都知道是伤到了动脉。蓝锁魅将阡树的裤腿撕开,再用布条做了个“动脉结扎”式的包扎。还好,血液涌出的速度立即减慢了!
“阡树!”蓝锁魅拍了拍阡树的脸颊叫道,“阡树!你快醒醒!锦茜与桑娜呢?”
阡树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醒过来,蓝锁魅只好放下他,自己四处寻找其他人的踪迹。收获接着来了,在离阡树仅仅二十米的地方,蓝锁魅看见了怀中紧抱着一个铁盒的桑娜。还好她没有受伤,仅有些意识不清而已……
“桑娜!你知道锦茜在哪里吗?”
“锦茜被贝类威的士兵带走了,你快带我们回去……”桑娜吃力地睁看着蓝锁魅。
“锦茜被什么人管辖军队的人抓走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去救她,来得及吗?”
“不要去,我们现在回去!”桑娜将铁盒放在蓝锁魅面前说,“你得先将百拮草服用了再说。”
“不!我现在要去救锦茜!”
“不行!锦茜公主事先交代了,要你先把药服了!”
“不……”
“你是骑士!要遵从公主的命令!”
“我是骑士!我的确应该‘遵从’!但是决不是盲从!”
“你……”
当两个人吵得正起劲的时候,阡树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了。此时他正站在蓝锁魅身后,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话了。接着将他抱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向别墅方向走去。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路!不要把我当病人!”蓝锁魅挣扎了几下,也算是徒劳,“我把你从荆棘丛里救出来,你就这样对待我?”
“就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才优待你,不让你走路啊!你现在不要说话了!想窒息而亡吗?马上回去给我吃药!你这副倒死不活的样子,能救得了锦茜公主?再说你本来就是个病人!”
“为什么不先救锦茜?你不是一直以她为重的吗?”
“我现在还是以她为重!她跌下山坡的时候交代过,如果她被抓、想去救她的话,必须先带了你服了药再说……而且现在我们没有线索,也不能盲目地做什么!”
“呼……呼……”
再没有谁说话了,死寂的沉默中,唯一清晰的是蓝锁魅的喘息声。如此地吃力,如此地痛苦,仿佛每一次呼吸过后,就再也无法进行下一次呼吸……
这样近乎窒息的呼吸声,回荡在寂静的森林中。让听到这种声音的每一个生命体,都感觉到自身的呼吸频率和它一样……非常难以进行……
当三人离黄土堆远得,只剩下一点黑色的影象的时候,一只幼狼从灌木从中窜出。它抖了抖满身干燥的尘土后,用它黑色的微湿的小鼻头,在灌木丛周围嗅着。最后它停在阡树留下的那滩血液凝块边,贪婪地舔试起来……
返回别墅,浑身是灰土的三人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休息。当阡树刚将已经昏迷了的蓝锁魅放回床上,楼下所有的人便窝拥而至挤在门口,用困惑的目光看着他们。阡树不慌不忙地坐在床边,用平静的目光回望着……
“锦茜公主呢?”
好半天,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他们围拢过来观望的理由。
“……”阡树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回答,依然平静地看着他们。
桑娜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百拮草给人们看了看,然后关上盒子说:“锦茜公主为了采这个,被贝类威的巡艇发现、击落悬崖……活埋在泥土里了。”
“妈的!又是那帮狗杂种!上次也是那样……”
“妈的!他们要不要我们活啊?干脆全部杀了我们算了!”
“我们去跟他们拼了!”
“对!我们跟他们……”
没等桑娜把话说完,人群一片喧哗,人们愤怒地议论着什么……
“住口!”桑娜威严地喝道,人群马上安静下来了,“你们给我安静!现在锦茜公主不在了,你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吧!我知道你们还抱着希望,现在希望没有了!你们也该放下自己的仇恨、安静地生活了吧!”
“桑娜?”人们惊讶地看了桑娜一眼,然后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将堵在房间门口的队伍解散了。